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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脚印，在白玉台阶上分外刺眼。
天启帝抬脚看了看自己的靴底。
血肉模糊。
“还好都解决了。”
他感慨一声，看着万老头稍稍伛偻的背影:“你说你一把年纪了，动手的时候就不要只出三分力了。”
万人王功法特殊。
他积蓄下来的力量，可以在需要的时候一次性爆发出来。
三分！？
脸色苍白，刚刚出现在大殿门口的宋慈一个趄趔，差点没滑倒。
天枢殿中，到处都是血水流淌。
不，这不是重点。
满朝文武屠戮一空，你告诉他老上司只出了三分力！？
其中还包括郝家家主跟熊家家主！
万老头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着天启帝，摇了摇头。
“你都知道我老了，怎么可能还只用三分力？”
这还差不多……
宋慈刚刚觉得画面正常了点，就听万老头淡淡道:“六成。”
“这种小场面，我都已经需要动用六成实力出手，希望你下决定的时候，能好好考虑一下。”
天启帝哈哈笑了:“足够了。”
他的御用打手已经就位。
现在自信空前膨胀。
不过这就不用跟万老头明说了。
到时候看老头子惊诧的脸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事。
“我相信你。”
万老头点了点头。
他跟天启帝的关系，看起来根本不像外界传说那样。
天启帝不甚恭敬。
两人看起来更像平辈论交。
万家父子跟天启帝，各交各的。
有事要发生！
宋慈顾不上震惊万老头的实力，敏锐地察觉到两人话语中的玄机。
他作为天启帝最中心的手下竟然不知道！
没什么比这更能提醒他，他的头衔前面要加一个前字了。
“让一让。”
殿中又走出一个黑袍老人。
大门明明足以容纳十余人并行，他却偏偏挤开宋慈要走正中。
“世家熊氏，也不过如此。”
老人与天启帝并肩而立，傲然道。
他似乎不惯落于人后。
即使对方是皇帝。
方才，正是他破了熊家家主的皇天莅临！
“道尊威武。”
天启帝盛赞老人一声。
他不怀好意地笑道:“其实，造反是份挺有前途的职业。”
黑袍老人脸上瞬间就绷不住了。
是啊，有前途。
成了就成王作祖。
败了……
就跟他现在一样，生死操于人手。
“里面刚才应该有不少屠家的人吧？”
他生硬地转移话题，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天启帝。
屠家，是皇族。
天启帝杀其他人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己家的人都杀？
难怪外界传言，这是一个疯子皇帝……
“屠家人？”
天启帝惊愕地眨了眨眼睛:“有吗？”
他又问万老头:“你注意到了吗？”
万老头抬起鞋底，磕了磕烟袋锅子:“有是有，我忘了问你要不要放过了。”
两位爷！
宋慈心里跟吞了黄莲一样苦。
就是因为这个，他的脸色才那么难看啊！
心中暗恨郝家家主乱说话给天启帝打开了魔鬼之门。
又恨万老头，都杀完了才来说这种话。
“让一让。”
又冒出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背后提醒宋慈让路。
他回头一看，差点没条件反射拔出斧头。
木头美人高高挑起血红的嘴角，正面无表情看着他。
它手里横抱着一个吓昏了的内侍。
万精精没等到他让路，一脚踢在了宋慈小腿上。
混乱之中，他跟这个内侍一起躲在龙椅之后，也没人注意他们。
倒是有两个后来的打着同样心思的朝臣被木头美人猝不及防绞杀。
“这样啊……”
天启帝摸了摸下巴。
“既然大错已经铸成……”
他反身阖上了天枢殿的大门:“我们还是赶紧溜吧。”
你这是皇帝该说的话！？
短短时间，宋慈就刷新了对天启帝的认知。
一个皇帝，你不在皇宫待着，能逃到哪儿去？
何况，这是逃避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屠家，一直都是天启帝的半个助力。
这是把他们往敌对阵营推！
不过他聪明地没有多话。
如果天启帝刚才说那一句当杀的时候他没有站出来……
毫无疑问大殿中的尸体就会有他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