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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个鹰扬镖局，看起来威风，原来这么多年一直做的是顶缸的活儿。
看许开山的样子，明显已经被坑的一脸血。
地是许家人自己接下的，官府虽然绝情，却不存在欺诈。
当年的许老镖头打下了好大基业，却没想到子孙始终不成器。
在他看来，许家子孙只要有一人练成山字经，那只怪就不足为患。
说不上谁对谁错。
“那个年轻人，我听老刘的意思也是镖局里一个老人的儿子，拿自己人饲养鬼怪，不会出问题吗？”
许开山这么干，鹰扬镖局居然都没有上演一出哄堂大散，万和对他的手腕还是十分佩服的。
“谁的儿子？”
”老胡吗？”
从万和口中问出了一个答案，许开山显得十分惊讶。
“老胡和刘总一样，都是镖局里的老人，他们两个终身未娶，哪儿来的儿子？”
他慢慢地道。
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许开山起身走到里屋，捧出了一个匣子。
“这是历年来鹰扬镖局买来应付那只鬼怪的人的身契。”
他打开匣子，拿出了最上面的一张。
“你看，胡二狗，就是这张。”
许开山把身契摊平了，上面还有胡二狗的画像，果然就是那个年轻人。
“姓倒是跟老胡一样，但绝对不是老胡的儿子。”
许开山肯定地道。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私生子也不可能。”
万和目光微妙。
如果他也有身契的话，是不是就轮到他摆在这匣子的最上面了？
他一直都怀疑许开山一言不合就买人的动机来着。
此时倒也算是解开了一大疑惑。
“难道，老刘骗了我？”
他有些不解，没必要啊？
不，刘宗的表现自然，真实，他是发自内心地认为那年轻人就是老胡的儿子。
年轻人或者老胡谎言欺骗刘宗，也是不存在的。
同在一个镖局几十年，彼此的情况都很了解。
答案只有一个。
那头鬼怪，篡改了刘宗的认知！
或许还包括老胡。
万和对它越来越感兴趣了。
在前世，不是修行有成的鬼物，手段其实都单调的很。
哪儿像这只花样这么多。
幸好还能复活。
等再过几年，再折磨，哦不，研究它一次！
万和心中兴奋，外表不显。
被他惦记的那只鬼怪如果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再哭出来。
“那老胡呢，老胡没事吧？”
他随口问道。
许开山笑了笑。
“谁有事老胡也不会出事，他就是得了风寒，要卧床休息几天。”
“这些年送给鬼怪的人，都是由老胡负责的，那只怪认得他。”
事情说到这个地步，万和已经在心中还原出了真相。
那只鬼怪应该篡改了老胡的认知，让他以为自己就是正常的守夜。
这几天他突然病了，这老吝啬鬼舍不得那份守夜银子，就求到了刘宗身上。
鹰扬镖局饲养鬼怪听起来也有几十年了，传出去不好交代，肯定会想方设法遮掩风声。
刘宗不知情又讲义气，就去替了老胡几天。
乍一换人，那只鬼怪必定已经提高了警惕。
等到万和再跟着去了，它恐怕以为鹰扬镖局准备翻脸对它动手！
然后晚上就出事了。
只是先下手为强的它万万没想到，万大长老如此凶残……
咳，如果万和不去看个究竟，指不定过两天老胡病好了一切如常……
倒霉的只有那个年轻人而已。
“别人只是打几个喷嚏躺几天，你老小子可是命都差点填进去。”
万和笑得不怀好意。
等这次的事过去，看老刘还敢不敢一把年纪了处处争强好胜？
……
把这事儿聊了个差不多，两人又随便聊了点别的，天色就渐渐开始发亮。
镖局里的喧嚣慢慢沉寂下去，忙活了半天的镖师们大概都赶回去睡回笼觉了。
万和起身告辞，许开山亲自把他送到了门口。
“对了，”
万和的一只脚都已经踏出了门槛，突然不放心地回头：“既然已经用不上我喂怪了，不会不让我住这儿了吧？”
这地方挺好的，有超大的练武场，茫茫多皮糙肉厚的沙袋。
提到要走他还有点不舍得。
除了吃的不大好，和在黑虎帮的时候根本没法比。
“什么？”
许开山一下子没听明白，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老许你不要试图装傻。”
万和的神色更警惕了。
“帮你打死那东西一次，我们俩就两清了。”
可别存着让他等到几年后鬼怪复活了让他继续喂的想法。
万大长老的时间很宝贵，可不是那一丁点儿钱能买到的。
几年后，他还不定在哪儿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
许开山哭笑不得。
他总算回过味来了。
“我能对万兄弟你有那心思？不能够！”
“现在没有，之前可就不一定了。”
万和懒洋洋地道。
现在他沸血的身份暴露了，可先前他还是小万呢。
“先前也不能够。”
许开山坚定地摆摆手：“万兄弟天生神力，又身具沸血，我就是脑子坏了也不会起那种念头。
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天物？
这说谁是东西呢？
万和大怒就要反驳。
“呃……”
是东西还是不是东西，这是个问题……
他明智地把话憋了回去。
总之，许开山买他回来肯定是有企图的，既然不是为了当肉喂那大概率就是为了他那天当街展露的惊人膂力。
只是无论他如何旁敲侧击，许开山也不肯吐露只言片语。
……
回到屋里，太阳都快出来了。
万和倒是不困，但必要的睡眠还是必须要保证的。
你欠了身体多少，未来就要还回去多少。
睡前，他草草翻了一遍山字经。
“怪不得许开山练不成……”
以万大长老的眼光看来，这赫然又是一部以武入道的绝世武学！
虽然离三大限那种破限级还有点儿距离，也已经超脱了通常武功的范围。
这种东西，能练成的往往都是不世出的天才。
“许老爷子是没意识到自己的杰出，还是看不清自己儿孙的能耐？”
留下这种秘籍，不断了传承才怪。
“早在听说他能以凡人之身比拟沸血的时候我就意识到山字经不同寻常，果然……”
“渊渟岳峙……”
“动如山，守如山，攻势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