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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他是皇子之身,性情又如此耿介。虽然年纪尚轻,但却被朝臣们所倚重。宫墙内外,人人见了他,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一字一句都斟酌过的。、
从不会有人强拉着他坐下,强逼他吃半熟不熟的鹿肉,还要一脸真挚地凝视着他,问他好不好吃?
都没有熟,怎么会好吃?可这少年看人的样子实在特别,眼睛里好像有星星。面对着这一池星光,白清颜实在说不出扫兴的话。
"好吃。”
“真的?"对面那少年像是真的开心,眼中的星光几乎溢了出来,"那么你下次来不来?这山上走兽很多,我可以弄别的给你吃。”
又于o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白。”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还会”那少年犹豫一下,生硬地换了话题。“下次你来的时候,希望你能记得
我的名字。我叫做一一纪宁。”
纪宁?
却不知为何,听到这名字的瞬间,白清颜的脑中模糊了一瞬间。像是往意识之海的最深处投入一粒石子,荡起了层层涟漪,这个名字
白清颜已经走下了后山,“纪宁”二字依然在他脑海中震荡不已。白清颜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只不过一个初见的少年,为何面对他,倒好像眼前这一切都是虚幻,只有那名字才是真实的存在一样?
还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白清颜突然感觉一阵剧痛一一正从丹田要害处袭来,几乎将他整个身子都生生撕裂了!
好疼!
白清颜捂着下腹跪倒在地,大口喘息着。他眼前一片模糊,可不知为何,模糊的眼前却出现了根本不属于十四岁的他的景象一一
一个将军打扮的人抱着自己,目呲欲裂,口中大声呼喊着什么。不知为何,白清颜心中突然涌出一阵莫名的酸楚与委屈,像是被天底下最珍视的人给辜负了一般
可那人也只在他眼前闪现了一瞬,就不见了。白清颜的意识愈加模糊,最后一个念头却是一一这位将军,为何与刚才那名唤"纪宁”的少年,长相如此相似?
“白清颜!白清颜!”
纪宁跪在马车里,吓得神魂倶裂。白清颜昏迷不醒好几日,今天突然有了些反应。他还没来得及高兴,这人却一声凄惨的呼喊,按住下腹,整个人都疼得蜷缩成了一团!
纪宁听他口中不住喊疼,赶紧将他抱起来,谁料,白清颜口中突然呕出许多鲜血。整个人更像是条离水的鱼,不住挣扎扑腾,连纪宁这样孔武有力的武将,都几乎抱不住他!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如此情状!
纪宁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可白清颜的反应却是一波厉害过一波,很快,他就干呕不止,全身**都像是水中捞起来一般。、
“你到底怎么了?白清颜!你是怎么了!
眼见得白清颜疼得唇青脸白,冷汗不绝,一双手更是在丹田处抓个不住,像是想要将那块血肉活生生剜出一般。纪宁知道,这绝非是内伤或者疾病,倒像是__中了什么极厉害的毒一般!
他突然想起来冉尘一句话一一
"你就得看着你的白清颜,在你眼前整整疼上七七四十九天,最后折腾得不似人形,吐血而亡
了。
冉尘对,冉尘!他手下有神医鹿鸣山,一定知道如何救人!
从派人去找冉尘,到鹿鸣山过来,前后也不过一刻钟。对纪宁来说,却是度日如年。看着怀中人这样受折磨,他两眼通红,嘴唇都咬得血肉模糊。他是方寸大乱了,连鹿鸣山叫他先把白清颜放回榻上,他都像是根本听不懂一样,只是紧紧抱住白清颜,身子不住发抖。、
"纪将军!你将玉瑶太子放下。这样子,鹿鸣山怎么给他医治?”
冉尘说完,见他还不曾动作,却是毫不客气地扇了他一个耳光。这一下,竟像是将他打得清醒了。可就算将人放下,他也不愿离开半步,双手还紧紧握着白清颜冰冷湿滑的手,全身筋肉都紧绷着。、
“几日不见,纪将军便这样心疼起这位玉瑶太子来。却和往日叫他在雪地里下跪时,是判若两人了。”
冉尘见他这样子,不禁昨舌,忍不住刻薄了一句。这话说得不算重,入了纪宁的耳,却仿佛是诛心割肉。他浑身都是一震,抬起头,直愣愣看着冉尘。、
“往日里却不知他竟是身染沉疴”
说这话时,纪宁眼神里竟是没有焦点的。连他自己也在茫然一一若是早知道白清颜这一次会在囚车队伤得这样重,又是一睡不起,要受这些折磨他心中还会这样恨他吗?.
再往前想一想,这十年来,他几乎日日夜夜都想着要再见到白清颜,要狠狠的折辱这个曾经辜负
他的人,要用漫长的余生,将自己所受的折磨全部还回去。、
可此刻再想一想,就觉得一切全是虚妄。
一一他这十年所执着的,到底是要折辱白清颜,还是要再见到白清颜?
一一他所求的,到底是用余生去报复他,还是漫长的余生里能够和他在一起?
这一刻是爱是恨,纪宁心中全分不清楚了。只有一个念头渐渐清晰起来一一他想要白清颜活着!
余生里,若这世上再无白清颜,他纪宁却还活着
不,不行!若那人死了,他却活着,这人世间,岂不是人间地狱!什么天牢,什么刑罚,又哪里比得上这万分之一的残酷可怕!
“冉郡王!”
鹿鸣山一声呼唤,却像是惊天霹雳,震得纪宁整个人一抖。他整个人猛的一阵战栗,双手抖着,紧紧地盯住鹿鸣山。
“他他能不能
话到了嘴边,竟然不敢问出口。冉尘实在不耐烦,一把推开纪宁,询问道,
“怎么样?”
“我堂玉瑶太子他
陆鸣山语气迟滞,带着抑不住的悲痛,
“玉瑶太子,他寒毒缠身多年,早已深入肺腑经脉,每次发作都如刀割斧搅,那种疼痛绝非常人能够忍耐。原本是靠着他那内功勉强压制,可如今他经脉受损本来就已经压制不住了。加之不知为何,他
似乎近来屡屡受寒邪入侵这次竟然来势汹汹,所受的折磨较之以往更要厉害,内里还不知要疼成什么
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