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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子双眼眯起，仔细观察着怀瑾的每一次变化，准备随时出手。
若是怀瑾突破失败，他确实有办法保住怀瑾的性命，让怀瑾以后再寻求机会彻底融合白骨剑。
甚至可以先让怀瑾突破五品之后，再做尝试。
但他心里也很清楚，若是这一次失败，往后成功的几率只会越来越低。
被白骨剑的阴影笼罩住，再想彻底挣脱其影响就不容易了。
所以说，这一次反倒是怀瑾成功几率最大的机会。
真秀不清楚其中的细节，只知道怀瑾此次不成功便成仁，便下意思的握紧拳头，为他加油。
怀瑾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渐渐的骨甲占据了上风。
他身上的狰狞铠甲越来越凝实，上面诡异的纹路都已经清晰可见。
真秀能看到，包裹住怀瑾身体的光罩内，邪剑的气息盖过了怀瑾，并且在逐渐的壮大。
“不好！”
再这样下去，怀瑾肯定会变成白骨剑的剑奴。
而接下来，骨甲不再是从体表开始慢慢覆盖，而是从体内破开血肉钻了出来。
就好像，这些骨甲就是怀瑾体内的骨骼所化一样。
他们似乎已经彻底化为一体了。
这样的变化让众人齐齐一惊，就连流云子也是皱起了眉头。
怀瑾身上的骨甲反射着苍白且无情的色泽，狰狞的面甲上似乎是某种荒古恶兽的模样，头上还长着两只锋利的角。
只不过一根长，一根短。
短的那根是断角，只有另一只的三分之一长。
怀瑾现在就这么保持着被骨甲彻底覆盖的模样，久久没有新的变化。
可怕的气息逐渐在他体内觉醒，他的身后慢慢出现了一根狭长的骨刺，正是那把白骨剑。
白骨剑的尾端挂着那条洁白的长布条，飘荡着围绕在怀瑾身周。
看到这幅场景，流云子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怀瑾成功突破的可能性已经渺茫了。
“想不到还是失败了。”
流云子心中暗道一句，满是遗憾。
如此一来，怀瑾能解脱白骨剑诅咒的可能性就更加微弱了。
往后，虽然还能继续尝试，但说难听一点，流云子只不过是在帮他续命罢了。
怀瑾想要续命，就需要不断突破境界变强，而随着他变强，白骨剑就能汲取到更多的力量。
等到最后的时刻来临，怀瑾越强，到时候白骨剑就越难以降服。
但对此，流云子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总不能现在就杀了自己这唯一的徒弟吧。
而一旁的真秀，也从流云子的叹息中窥探到了他的情绪，不禁替怀瑾感到着急。
在他眼中，光罩内的怀瑾缭绕着可怕的黑暗气息，要是被他破壳而出，只怕瞬息间就要被流云子大义灭亲。
真秀心急之余，不禁双手合十，闭眼诵念起妙法莲华经，为怀瑾祈福。
几次接触下来，他跟怀瑾虽然说过的话并不多，但早已互相认可。
否则，他也不会耗费精力求来天材地宝，为怀瑾奔波。
怀瑾虽然话不多，但面冷心热，这样的好人不应该就此沦为剑中恶鬼。
随着真秀诵经，奇异的景象再次出现。
虚空生莲，花香四溢。
白狼岭众人都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异象，就连流云子都是心惊不已，齐齐把惊讶的目光投向了真秀。
怀瑾身上的骨甲上出现了金色的莲花，然后缓缓燃起金色的佛焱。
这一刻，邪恶的骨甲和圣洁的莲花同时在一人身上展现，反倒形成了诡异的和谐。
“这……”
星回和泰戈不禁看呆了，原本那股令他们惴惴不安的恐怖气息也是淡化了许多，真秀诵念的佛经有种令人感到安详的柔和力量。
流云子也是紧盯着真秀，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变数？”
轰——
随着一声剧烈的波动，光罩突然崩碎，带起一阵劲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真秀的诵经声也是戛然而止，心中紧张不已。
“怎么样了？”
他睁开眼睛试图去确认怀瑾的状态，但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光罩里喷吐出墨汁一样的黑气，四散炸开，遮蔽了所有人的视野。
片刻之后，直到黑气彻底消散，他们才看到那里站着一道人影。
苍白的骨甲上镌刻的金色的莲花纹路，双眼隐藏在面甲下无法看清。
身后背着白骨剑，剑上的布条随风鼓荡，飘忽不定。
怀瑾犹如屹立万年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但光是这样，就能给人带来极大的压力。
他的身上邪气与佛光并存，就连真秀都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状态。
一旁的流云子也是皱眉打量，但也同样无法做出判断。
从真秀开始诵念佛经起，事情就有些超出流云子的掌控了。
但这失控的方向到底是好是坏，还需要时间来给出结果。
星回跟泰戈对视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流云子，试图能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但却发现，此时的流云子也是一脸凝重，没了平日里的云淡风轻。
而就在这令人压抑的沉默中，突然响起了细微的崩裂声。
怀瑾的面甲开始出现了裂痕，他身上的骨甲也渐渐脱落下来，化作一缕缕黑气消散。
他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迷惘的神色，一一扫过众人。
“师父……”
怀瑾最先看到了流云子，下意识的唤了一声。
紧接着他的视线继续扫过星回和泰戈，最后停留在了真秀身上。
“真秀……”
怀瑾蓦然睁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看到他还认得自己，真秀松了口气，上前一把抱起了他，欢呼道：“怀瑾，你成功了！”
“你成功晋升五品了！”
怀瑾仍旧呆滞，呆呆的看着真秀，略显惊慌的看向流云子，但却看到流云子微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已经知道白狼岭的情况了？”
怀瑾被真秀抱起来，随口回应着真秀，但心中却是思绪纷飞。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睁开眼睛时，除了那些熟悉的身影，还会在这里看到真秀。
怀瑾现在满是秘密被揭穿的慌乱与无助。
“他都知道了吗？”
“他都知道了还在为我庆祝吗？”
怀瑾看着不远处的流云子、星回和泰戈，心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倒是满满的担忧。
他不知道如果真秀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一只大妖，自己跟一群妖怪混在一起，真秀会如何看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