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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史蒂芬很清楚一件事,他根本就没有选择。
他的根基来自于那些拥护他的移民巫师。但是这些移民巫师不会总支持他一个人。而且,想要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仅仅需要民众的支持,更重要的是,还需要掌权者的认可。
他当年以无害的姿态成为了别人认可的史蒂芬。但是现在他甚至连接触到那两位真正的掌权人的机会都没有。而这个时候,百特·恩维主动联系上了他,其实是在给他一个机会。
他接受了对方的帮助,也愿意帮助对方。但是心中的疑惑从来都没有消失。
在今天,在被格拉蒂丝刺激了一顿之后,他总算是把自己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为什么……这种事情难道还需要问为什么吗?”
百特·恩维一脸的诧异:“弱者服从于强者,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规则吗?”
史蒂芬可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谎言也糊弄不了他。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够听到实话。”
“这就是我告诉你的实话。我们需要你,史蒂芬。因为你是那些人当中唯一一个自由的。”
说白了,如果有的选,就算是百特·恩维也不会选在所有人当中最为弱势的史蒂芬。移民巫师这个群体本身就是最为混乱的一个群体,再加上史蒂芬也不是什么很有领袖魅力的人。这个老黑人最大的资本就是他活的时间够长,也就是所谓的资历够老。
靠着活的时间长来掌握足够的权力,这件事在权力阶层倒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事,甚至可以说是常态。
只不过对于巫师来说,他们存在能够尽早出头的可能。毕竟巫师界再怎么看资历,也得在实力相近的情况下再从资历上进行对比。如果实力都不能形成明显的对比的话,那么比较资历也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史蒂芬本来就没有什么突出的优势,而且移民巫师内部也有很多人想要取代他。但是这老家伙除了年龄之外,在权术手段上也是有所研究的。所以在他的压制之下,也确实没有其他的移民巫师能够有机会站到更大的舞台上。
也因此,百特·恩维是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
此时,史蒂芬看着百特·恩维那张年龄的脸,沉默了片刻之后点点头:“好的,这就是你的实话。”
他终究没有选择刨根问底。说到底,百特·恩维是怎么想的不重要。毕竟史蒂芬也没有的选。百特·恩维是目前来说唯一一个接受他的人。而其他人他见都见不到,更不用说争取信任了。
“魔法国会上一次的会议就已经乱套了。大家现在都站队了。而且大家的立场也基本都明确了。所以我们现在需要主动一点,让魔法国会继续乱下去。”
最好是让魔法国会组织不起完整的反击或者行动,这样,一个处处被动的官方组织,民众很快就会对其失去信心。
“可惜的是,安排到前线的人终究变成了弃子。他也算是个青年才俊吧。”
史蒂芬有些可惜。最起码面上看起来有些可惜。但是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推出去的那把刀到底是叫什么名字。
于是只能是可惜的摇了摇头。
“你的牺牲不会白白被浪费的。我们已经抓住了这个机会,甚至可以借此反击。你可以回去继续你的工作了。你对我们来说,远比你想象的更加所以你的任务不容有失。一定要联合讨伐部队进入美国本土,并且勾起本地巫师和移民巫师对他们的共同敌意。”
而最后的最后,只要把所有的事情丢推到魔法国会的身上,这样他们就可以期待,格林德沃站在美国巫师的身前,带领他们反击联合讨伐部队的画面了。
这样一来,圣徒才能算是真正在阿美瑞肯这块土地上站稳脚跟。
坦白说,这个计划的成功率确实是有。但是能不能成,能够成就几成,这都要看集体的操作。首先的首先,是需要让联合讨伐部队足够的讨人厌,嚣张,放肆。
而史蒂芬的下一步,就是要尽可能的解除联合讨伐部队身上的枷锁,让他们在美国的土地上尽可能的为所欲为。
之前格拉蒂丝的讲话确实给了他一些触动。但是那些触动还不足以让他真的抛弃自己并不长久的未来和已经时日无多的小命。他年纪大了,现在更想安稳的渡过自己的人生末年。
当然,这里的安稳并不是单纯的安全稳定。而是在有足够优渥的生活条件,良好的物质基础和充实的精神世界的前提下的安全稳定。
良好的物质基础自然是要靠金加隆,而充实的精神世界当然需要权力。
最起码在史蒂芬的认知当中,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他在没有什么可选的情况下,只能选择跟着百特·恩维赌一把。因为如果不赌一把的话,他倒是能够很确定,他注定会被淘汰,那他想要的东西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史蒂芬离开之后,一位老人走进了房间,他看着在自己的座位上修着指甲的百特·恩维,有些不解的问道:“其实我也很想问的。你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就突然对格林德沃忠心耿耿了。”
说实话,就百特·恩维被格林德沃折磨成那样子,除非百特·恩维是个抖m否则他想不出半点百特·恩维忠诚于格林德沃的可能。
“格林德沃很强啊。”
在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百特·恩维依旧是下意识的攥住了自己的手指,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没有这样的力量,我们也不用想着完成我们想要的事情。”
百特·恩维没有选择在特肯面前说谎,他继续说道:“最开始当然是忽悠他,我跑出来就准备和他做过一场的。但是在我真的意识到卢克·冈特的实力之后,我觉得我们还是得依靠格林德沃才行。”
他摩挲着自己那曾经受伤的手指,似乎担心那里再出现一道裂痕一样。
“我们和卢克·冈特想要和平共处不太可能。因为卢克·冈特站在了赛菲尔·斯凯那边,甚至他和赛菲尔·斯凯的关系可能没那么简单。”
“我以为你不是一个因为女人而耽误大事的人。”
特肯总感觉自己看不清眼前的这个青年。他现在疯疯癫癫,老是让特肯感觉有些不正常。最起码也是偏激的有些过分了。
“我当然不会因为我曾经追求过赛菲尔·斯凯就觉得和卢克·冈特有什么隔阂。但是我们实打实的策划过对他的袭击,虽然没有成功但是现在我也不觉得我们还没有被发现。”
百特·恩维的语言逻辑有些跳脱,看起来前言不搭后语的。
“而且,我不在意赛菲尔·斯凯,但如果赛菲尔·斯凯真的和卢克·冈特一腿的话,那么卢克·冈特应该不会和我算完。”
他这话说的倒是看起来颇有几分心得的样子。但是特肯却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卢克·冈特未必会有那么狭隘,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卢克·冈特未必真的和赛菲尔·斯凯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你要说这两个人是互相利用,那我确实认为没有什么问题。”
特肯是真的额没有从这两个人的互动当中看出一点的不对劲来。甚至于卢克·冈特还有点疏远赛菲尔·斯凯的感觉。
起码从目前他们知道的情报里,感觉是这样的。
“呵,那个吻足以说明一些情况了。卢克·冈特绝对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也绝对不可能和我和睦相处的。”
百特·恩维冷笑了一声如此说道。
特肯看着他的脸色,于是懂了一些什么。
不是卢克·冈特小心眼,而是百特·恩维小心眼。
于是,特肯叹了一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啊……
“总之,咱们现在要和卢克·冈特对抗,绝对离不开格林德沃。而且格林德沃要比卢克·冈特好对付。我能够感觉到格林德沃的急切。一个真正获得长久生命的人是不应该那么急切的。我能够断定,他的重返青春有问题。”
百特·恩维说的是如此的笃定。但是特肯知道,这家伙现在只怕还是没有任何的证据,更多的还是推测。
于是他摇摇头:“你开心就好。”
说着,也不再纠结于这件事,他还是回去办好自己的事情好了。下面的小人物可以自由的转投阵容,因为不管是哪一方都不会真正的在意。最顶上的决策者能够决定和哪一方合作,和哪一方敌对。
但是他这样的有一点点地位,但是实力不足以争取更多话语权的人只能够被裹挟。甚至背叛的话还会面临沉重的打击,他是很无奈的。
百特·恩维目送特肯离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那根已经被摩挲的通红的手指,感觉它依旧隐隐作痛。
他和这两个人说的都不是实话。或者说,都不完全是实话。
百特·恩维当然讨厌卢克·冈特。因为卢克·冈特的横空出世打乱了他绝大部分的规划。如果没有卢克·冈特,那么赛菲尔·斯凯和他走到一起的概率相当大。毕竟赛菲尔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这样的人懂得在必要的时候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如果真的有必要,百特·恩维相信赛菲尔甚至给嫁给崔普卡德那个老男人。
而卢克·冈特的出现,给了赛菲尔·斯凯更好的选择。所以百特·恩维原本想着慢慢收拢两个家族,然后坐上美国巫师界领袖位置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他爽才怪呢……
但是,之所以对格林德沃忠心耿耿的原因,。更重要的自然是……
他猛地抓住了自己正在疯狂颤动的手指。但是却无法克制那种颤抖。好像他的手指力量太大,带动的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一样。
脑海里回想起了当时那个冷酷的格林德沃,那个冷着脸,将他的骨肉一片一片撕开的格林德沃。
百特·恩维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不断的渗出,滑落,滴在桌子上。
哪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理由。百特·恩维从小没吃过什么亏,更加没有受过什么罪。甚至可以说,在他成长的过程当中,都没几个人会用重话说他两句。
而格林德沃真的不在乎他,在折磨他。百特·恩维当然不是抖m,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恐惧这样的感觉。所有的所有,都不如真实的畏惧来的更加有效。
………………
“所以,您这么信任百特·恩维,就是因为他现在是真的害怕您?”
奥森听了这话,其实是有点想笑的。但是碍于眼前的热那是格林德沃,他还是出于尊重没有笑出来。
“你很欣赏他?”
格林德沃反问道。
奥森没有迟疑的点点头:“我们两个算是竞争对手,他每次也能够给我足够的压力。手段和能力都很在线。而且很敢赌,在我的印象当中,他虽然称不上是疯狂的赌徒,但是只至少也是一个勇于下注的人。”
这样的人会屈从于恐惧,奥森是不太相信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和竞争,让他把百特·恩维看做了和自己同样的人。他自认不会被恐惧所束缚,更不会因为那点折磨就感到恐惧。
说实话,那点折磨看起来确实吓人,但是那甚至还只是肉体上的折磨,是那种可以被医生轻松治好的痛苦。和那种直击灵魂的折磨,哪怕是送到圣芒戈医院都救不回来的折磨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样的折磨都承受不住,百特·恩维又怎么可能和自己相提并论呢?
格林德沃难得的笑了笑道:“百特·恩维和你有着本质的区别啊。他从小的待遇是你不能想象的优渥。你以为他是一个勇于压上筹码的人,实际上他只是任性并且自信而已。”
“他压上的筹码不会让他真的伤筋动骨,你们两个在思考问题时有着很大的不同。”
“你会考虑输,而他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不会输。”
“他赢了这么多年,对输本身是陌生的。而在输了,并且经受了痛苦之后,就会畏惧,然后,会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