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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轻轻摇头:“我觉得一切都合理,跟外界对于陈王的定位完全吻合,特别是关于土地的事情,他自己的土地自己都不清楚,还得向管家打听,那是真的纯粹混日子啊……可是,相公的神情告诉我,这中间是有异常的。”
“是!有两个疑点,非常不寻常。”
你说……
林苏道,第一个疑点是那个叫阁心的女人。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女人是一个高手!
高到什么程度?
跟暗夜相当!
绿衣震惊了:“跟丁姐姐相当的高手,却在一个破败得看不到半点希望的王府混日子,所以给了你怀疑……”
“真正给我怀疑的是她的眼神!她看着陈王的眼神,充满尊重与敬佩!”
绿衣完全明白了。
一个破落的王府,可能也可以用王府的实力养几个超级高手,但靠金钱财物只能让高手履职,换不来高手的敬佩,陈王凭什么让这样级数的高手对他敬佩?
“你说了是两个疑点,还有一个呢?”良久,绿衣吐出口气。
“还有一点,大家都说陈王日常是宿醉,他一出来我也的确闻到了宿醉的气息,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陈酒的味道,但如果更仔细些,会发现这些酒味,更多来自于他穿的衣服,也就是说,这件衣服,才是长年泡在酒坛里的。”
绿衣慢慢抬头:“这些东西,是不是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是!除了我之外,很少有人能发现。”
林苏千度之童太恐怖了,眼前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在他眼中放大千倍,他甚至可以用千度之童发现从衣服上散发出来的酒气,别人就没有这么恐怖的眼神了。
“所以,陈王有可能根本不是纨绔,他有可能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行动……”
林苏没有回答。
绿衣道:“如果真是这样,相公,你不能跟他接近!一步都不能。”
“我本来就没有接近。”林苏笑道:“他送我土地,我坚决不要,就是因为这个。我宁愿多花三万两银子,也不愿意跟他毫无理由地捆绑在一起。”
西院,崔莺如同第一次走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看着卫生间里的水龙头,她都不敢碰,老天作证,她不是个乡巴老,她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她读了很多书,还跟父亲进过王府,她的见识不同凡响,但她还是看不懂林宅。
连洗澡的地方都看不懂。
幸好柳杏儿早已预计到了,手轻轻点在一个按钮上,热水哗哗下,让她脱衣服洗一洗。
一路风尘,几千里漂泊,崔莺这么注意个人卫生的人,都不可避免地发臭,进入林宅,自然得洗得干干净净的,她洗了足足一个时辰,身下的水终于清亮了,换上外间柳杏儿专门为她准备的衣服,崔莺如同换了一个人,开始只是山野间的一朵野花,如今成了一朵绽放的玫瑰。
柳杏儿眼睛亮了,好一个漂亮的可人儿,是侍女么?眼前或许是,将来真说不准。
需要知道绿衣当初来的时候,也是侍女,现在,不折不扣就是少奶奶,公子宠得什么似的,在西院做侍女,必须坚持的一个原则就是:不管谁进来,都不能在人家面前耍大牌,兴许转个背,三公子就将人家弄床上去了,那到头来倒霉的是自己。
幸好柳杏儿认识得很早,自我定位很清醒,这个错误从来都没犯过。
崔莺将自己的破衣服悄悄地卷成一团,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到水池去洗,柳杏儿拦住了:“这破衣服丢了吧,别洗了。”
崔莺摇头:“杏儿姐姐,让我洗了吧,我留着,毕竟是从家里带来的。”
还是一个念家的人啊,柳杏儿触动了,她自己也是这样,也想留件家的东西,可惜现在什么都没了,哪怕只是一件破衣服。
“莺儿,你一路奔波,也累了,我来洗吧!”
“别!杏儿姐姐,你别娇惯我,免得相公不高兴……”
相公?我的天啊!什么情况?
柳杏儿一下子警觉了,定位清晰了,那真不能要你洗了,我来吧!柳杏儿非得帮她洗,崔莺很着急,这怎么行?我是来做侍女的,还能安排别人做事?太不成话了,拉拉扯扯的,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
崔莺一抬头,心头一蹬,是一个捕头模样的人,天啊,不会是来抓她的吧?这是流民的惯性思维,几千里流浪,她遇到过好几次捕头抓人……
她松手了,柳杏儿赶紧拿着衣服去洗……
那个丫头微微一躬身:“这位就是新来的姐姐吧?这是知府府的张捕头,受知府大人指派,前来求见公子爷的,公子爷在吗?”
“在!”崔莺道:“大人请稍候,我去通报下。”
“小姐有劳!”捕头鞠躬。
啊,我家相公好威风啊,连捕头都这么客气,崔莺激动地跑向林苏的房间,轻轻敲门:“相公!”
那个捕头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我的天啊,居然是少奶奶,幸好自己没失礼,庆幸。
送捕头过来的小雪眼睛也睁大了,三公子又又又又勾了一个啊……
林苏和绿衣同时愣住,绿衣一巴掌扇在自己额头:“你新媳妇叫你呢……”
“这都什么事……”林苏打开房门,眼睛一下子直了,这是崔莺?我的天,这么美?这么香?这么……挺?
“相公……知府派人过来了。”崔莺在他目光下,脸蛋有点红,更显无边春色。
林苏目光从她脸上慢慢移开,原本想说的话终于还是咽了下去,他想说,别再乱叫相公了,但如今,心思有点跑偏,爱叫就叫吧,反正也不是我让你叫的……
张捕头见到林苏,跪下见礼:“公子,大人让小人捎个话过来。”
“说吧!”
“大人说,药神谷群盗的死刑核准书,下来了。”
林苏眼睛一亮:“向那些贼人传达了吗?”
“没有!大人想问公子爷,要不要向他们传达,又用何种方式传达最是稳妥。”
“现在就传达!”林苏道:“告诉你家大人,传达之后,密切关注这些人的动态,另外,保持最高防备,防备有人下毒、劫狱或者入狱杀人。”
是!张捕头转身出院。
林苏在老槐树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绿衣也坐下了,崔莺给他们倒茶……
“相公,你想从药神谷群盗口中查到些东西,是吧?”
“是!死刑已经核准,表明秦放翁不打算保他们的性命了,甚至希望他们早点死,那么,这些人就没必要为秦放翁死扛了,现在需要防备秦放翁杀人灭口。”
“既然他们随时都可能被灭口,干嘛不现在就提审?”
“这就涉及到心理学了,如果这时候审讯,那些人依然不会开口,得让他们先煎熬个两三夜,让他们心理防线慢慢崩溃,才能一举突破。”
绿衣眼睛亮了:“心理学?又是相公自创的学问?”
“算是吧……啊,忘了一件事情!”林苏道:“我还答应小桃,给她传授点财务管理学的知识呢,我去书房了!”
林苏去了书房。
两女面面相觑,刚刚来个心理学,现在又来个财务管理学,这都是些什么啊?
她们是不懂的,绿衣转了几圈,回到了房间,面对阁楼:“画屏,出来下。”
无声无息中,秋水画屏出现在她房间,透过门缝打量了下外面的崔莺:“怎么回事?又增了一个啊,毫无征兆的,哪里冒出来的?”
“别提了!这事儿主要怪我!”绿衣懊悔不已……他在义水北滩那边遇到了一个流民姑娘,这姑娘也是个奇葩,当时在京城郊外卖身葬父,咱们相公的品性咱们都知道是吧?怎么可能看着这么好的小白菜被别的猪拱了呢?自己掏钱买下了,才十两银子你服吧?当时暗夜下手还算是快的,将他抓走了,他就闻了闻味没尝着鲜,可人算不如天算啊,这小白菜居然碾转几千里,来到那边江滩了,而且还真让她碰上咱家相公了,我跟陈姐就叫声相公,她非得拜少奶奶,我一时情急撒了个谎,说相公这只是个尊称,人啊还是不能撒谎,她也尊敬上了,口口声声地叫相公……
秋水画屏先是横她,后是笑,最后笑得都快站不住了,你不是一直都很聪明吗?怎么也会自己给自己挖坑?
我什么时候聪明了?我傻呗!绿衣抚额……
“实话实说哈,我觉得有点麻烦,你家相公听到这称呼,眼神贼亮……”
“算了不管了!”绿衣甩开这个:“你帮我琢磨下另外一件事情,香水可能需要扩张了,用别的花儿做新的香水,你说是沿用‘春泪’这个品牌呢?还是另外再增加几个新的品牌?”
秋水画屏直接拒绝:“你家相公才是行家好吗?你直接问他不就完了?问我这个外行。”
“相公肯定要征求我的意见,我要是说不好不丢面子啊?再说了,那是咱们相公,咱们不应该帮相公分忧吗?”
秋水画屏原地起爆,你再坏我清白名声我……我……
飞了。
林苏简单整理了些财务管理方面的学问,简单、直白而且还针对性极强,大概也就七八页的样子,但依然很费了一番脑筋,毕竟是一门全新的大学问。
外面的天黑了,崔莺进了书房:“相公,晚餐时间到了,你是在书房吃还是出去吃?”
林苏看着灯光下的这张脸蛋,心不争气地狠跳了一把:“莺儿……”
“相公有什么事情,请吩咐……”崔莺感受到了林苏眼神的火热,也有点心跳。
“咳……没什么!……我还是出去吃吧。”
“好的,相公!”她转身了,林苏闻着她身上的香味,看着这风姿无限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喝酒喝到八成的感觉。
封建社会的腐化堕落我也知道不好,但是……但是……
事情就怕但是啊……
今夜,原本是打算帮陈姐找九玄关的,陈姐在工地上忙得不可开交,林苏只能是自己努力了。
他从绿衣房间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睡,打坐!
陈王送给他一个白玉摆件,内有乾坤,里面是一块玉牌,记载着曾经以武定天下的一代宗师黎云鹤的修行功法。
黎云鹤是什么人?
是栽在女人石榴裙下的武道奇才。
不管他的智商有何等感人,名声何等不堪,人生何等悲剧,他的武道是实打实的,凭一己之力打得二十八个仙宗闭山,你瞧瞧……
所以,林苏打算练练。
武道也是有大学问的,起步阶段似乎比道门境界差了一些,武者打不过道根,武师打不过道台,武宗打不过道山,窥人也打不过道花,所以五道之中,道一直牢牢将武踩在脚下。
可是,武道如果到了“肉身化宙”境界,却比与它同等境界的道门“源天境”牛B得多。
源天境只是悟透一种规则。
而肉身化宙,却是自己开天辟地,自己设计一整套宇宙运行规则,其中包含各种规则。
一个是悟,一个是自己创造,那是完全没有可比性……
所以,黎云鹤告诉世人,武道其实并不低端,世人认为他低端,只因为一点,武道的路子,大家一开始就走偏了,大家是拿假冒伪劣、缺斤少两的残缺武道,跟其他四道做比较……
九窍,是武宗境界必须要达到的,但大多数人都没有开启。
阴阳二窍,也是武宗境界要开启的,且不说一般人连毛都没摸到,就连林苏世界里出现过的第一强者:暗夜,也都只开阴窍,而没有开阳窍。
九脉,在林苏接触到黎云鹤功法之前,他想都没想过。
估计暗夜也并不知道,要不然,她早就会提醒林苏打通……
现在,林苏打算开启九脉,因为九脉必须是在武极境打通,他目前已经是武极第七层,离最后的期限也并不太长。
开九脉怎么说呢?
就是一层窗户纸,没有人提及的时候,大家就没当什么事,反正这九脉就摆在那,真气从里面通行,也挺顺畅的,没事谁会想着将这条通道拓宽?就象是当年的乡村小路,在没有汽车的年代,谁都没想过要去修,有了汽车才会知道,这条大家都熟视无睹的乡村小路,根本不符合汽车行车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