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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纪期这饱含杀气的话,广元仙君吓得身体一抖,后腿直颤。
“我……我知道错了,但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就是吓吓他们而已……”
“你想动手,现在也有心无力啊,积攒了百年的力量用尽,也不过拿来吓人,就算你能动手,你敢动嘛?”
广元面如死灰,他一介灵仙,但凡敢在九幽杀人,必召来诛仙雷劫,到时还能不能活可就不好说了。
惜灵衣见状,死死咬着唇,忌惮阴沉地盯着纪期,却说不出辩驳的话。
在身份一事上,她亦是云里雾里,但广元仙君力量薄弱,无法在九幽动手杀人的事,她还是知道的。
此次,也只是想仗着无人知晓,兵行奇招,不费一兵一卒瓦解绝崖。
谁知竟半路杀出一个封神碑灵。
更让她心中妒忌不已的是,这封神碑灵竟对小小的易迟如此亲近!
明明从前这种情况,她都是最吸引灵兽和器灵的体质。
易迟看了一圈人,提着手里的大杀器,一时不知该从哪只鸡开始杀。
想了想,她扬起下巴示意远处的天骄榜战力榜,“小屁孩,你看那是什么榜?”
纪期听易迟跟他讲话,十分惊喜,立刻殷勤地看过去,见了战力榜之后,他脸一皱,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冒犯,
纪期小手一指,充满嫌弃,“什么土鸡榜?给爷砸!”
易迟目光定格在詹百晓身上,凉凉道:“小孩哥说了砸,听到没?”
詹百晓干瘪的唇微颤,连怨恨的神情都不敢露,急忙朝纪期辩解:“这些碑是我们百晓阁集全宗之力收集信息排出来的名次,得八大势力首肯认可,再客观不过……”
这也是他们百晓阁努力百年的成果。
纪期根本不耐烦听他多说,叉腰打断他,“爷管你怎么收集,敢在爷跟前碍眼,不是挑衅是什么?统统砸了!”
“百晓阁主应当是下不去手,需要外人帮忙,本尊就代劳了。”闻人瑟绝是个记仇的主,此刻逮到机会就出手。
万千艳红的无妄咎丝像生出生命,从人群间隙刺空穿过。
众人只感觉颈侧微凉,还没看清怎么出手,就听见石碑崩灭的轰然巨响。
空气蒙上厚厚的烟尘,百晓阁辛苦搭建的碑,最后竟连一粒石子都没剩下。
终于只有封神碑屹立,易迟觉得干净又顺眼。
詹百晓见此,急喘几口,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阁主!阁主你怎么样?”后面沐声等人急切簇拥上去,又是倒丹药又是探脉搏。
楚弋听到动静,掀起眼皮吩咐身后,“詹阁主承受不住晕了过去,给他扎一针去去晦病。”
“是,帝君。”老太医再次一脸严肃地出列,掏出粗长的针。
还没走两步,詹百晓就呻吟几声转醒,愤恨悲怒地盯着楚弋,声嘶力竭。
“帝君与绝崖就非要赶尽杀绝吗?”
身后小弟子害怕的嘤嘤啜泣,乍一看那场面真像穷途末路的老村长护着一群花季少年少女,抵挡采花恶霸。
楚弋狭长的眼微眯,眼中无半分动容, 冷漠宣判死刑,“本帝希望,从今日开始,九幽没有百晓阁这个门派。”
要么解散,要么死。
全完了。
詹百晓腿一软,所幸被身后弟子接住,他用最后希翼的目光望向惜灵衣、凌云尊主等人。
惜灵衣本就因广元仙君败露一事焦头烂额,自是不会搭理一颗废棋。痴离又与百晓阁无甚牵扯,亦是缄默。
寂灭刀尊则皱起粗重的眉,“詹阁主不过是说错几句话,何至于解散宗门?”
凌云尊主也好言相劝。
“宗门建立不易,存续更是艰难,帝君不如网开一面,给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做出赔偿,再不出现在月曜与绝崖面前便罢。”
这话赢得一些掌门宗主共鸣,一个个颔首赞同。
楚弋像听到地狱笑话,不冷不热地笑了,“跟一个灭过国,一个灭过宗的人谈怜悯,不合适。”
经历过一无所有的人,对相同的风险会比别人应激的多。
更何况,月曜与绝崖刚才众目睽睽下若是成功被逼下跪,与将军献城,国主跪降有何区别?
不亚于一次史无前例的社会层面打击。
“诸位究竟是仁慈宽和,还是做了错事,内心恐惧,兔死狐悲?”楚弋阴冷的视线划过人群,刚才仗着广元仙君叫嚣的人心惊地垂下头。
他们内心庆幸自己掩在人群中,却忽听对方凉凉道:“没关系,月曜别的不行,城池关隘把守的还算严密,画师水平也甚高。”
这意思就是对这些小宗门禁行了。
再一看,楚弋身后果然有一个黑袍儒修用灵笔面无表情勾勾画画,跟画遗像似的。
这些人顿时悔恨地睁大眼,痛心疾首却不敢言。
月曜帝国作为九幽林立国度中最强的帝国,几百年来能吸引大批顶尖修士入驻,靠的不是别的,而是居住在月曜,降生的孩童有一定几率灵魂变异。
也因此,月曜成为整个九幽人人趋之若鹜的宝地,连一些八大势力的后代,都有不少人到月曜定居。
这下,连凌云尊主和寂灭刀尊也不说话了。
百晓阁再无回旋余地,一个个凄凉绝望。
而在楚弋收拾百晓阁和那些小宗门之时,刚才叛宗的少年少女悔不当初。
他们不敢看闻人瑟绝妖异危险的脸,只能祈求墨怀樽。
紫衣少年扑通一声跪下,惨白着脸哀求。
“我等……我等是鬼迷心窍,被猪油蒙了心,请尊主饶恕,从今以后弟子必定对绝崖忠心耿耿,绝无异心!”
其他人也跟着张惶求饶。
宋悦卿抱着手臂,鄙夷看他们,对易远道:“这些人是只会跪地磕头吗?”
遇到危机磕头,悔恨也磕头,真是不要脸的软骨头。
墨怀樽鸦羽般的睫毛微敛,眼中溢出锋冷,他开口,“方才若是转身就走,本尊还会高看你们一眼。”
起码还有半分尊严和自知之明。
“再不滚,本尊可就动手了噢。”闻人瑟绝动了动手指。
才见识过对方摧毁石碑的威力,这些人顿时吓得闭上嘴,低头羞愧地起身遁走。
处理完这些小鱼小虾,墨怀樽冷眼看向惜灵衣。
“灵霄尊主此番弄虚作假,诓骗世人,该如何交代?”
众人看向惜灵衣的目光亦是不悦,任谁被这么耍一通都不会开心。
惜灵衣虽自知理亏,可她堂堂正道魁首自是不愿当众认错。
况且她好歹与广元仙君相伴几百年,总能知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比如这碑灵虽不知来历,但怎么看身上都有浓厚的天地气运。
与天道脱不了关系。
这种存在,与广元仙君一样,断不能随意对凡人出手,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冷静过后,惜灵衣抓住了关键点。
面对诘问,她坦然冷笑:“本尊何错之有?广元仙君所言又何错之有?”
“既然都没错,本尊需要给出什么交代?”
仙是真仙,封神碑也确是颠倒黑白,烛九亦是罪不可赦,半点错处没有。
“哈哈哈,你想笑死爷吗?”纪期仰天大笑,“年年看你们在封神碑前胡言乱语,爷早就烦死了!”
他小巧可爱的脸蛋一肃,稚气声音蓦然大盛,震动耳膜。
“爷说烛九幽是神,她就是神!”
“不信?那爷就借用天时、地利、人和,施展尘生溯真术,查看过去,让你们这群渣渣认清现实!”
“省的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来烦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