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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体能训练结束,临近傍晚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累的瘫在了床上,有一些人在晚饭过后恢复了一些体力,便在球场或者体育馆里做自主训练。
手冢第二天在大学有课,一个人在办公室做准备。不二看着他毫无疲惫的神情,简直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无限的精力。他不想打扰他,便一个人在附近漫无目的的闲逛。
秋风吹着萧瑟,西边只剩下耀眼的红色,在不久之后便会被黑夜代替。不二听着球场上传来的阵阵喧闹声,不由的感叹青春真是无限好。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身后的喧闹声渐渐飘远,但就在即将消失的时候被另两个说话声代替。
不二循声望去,是武田教练和一直到前一阵子为止情绪都不怎么好的久我信人选手。
武田教练的身边放着一篮子网球,他站在一侧半场的中央,正在给对面球场的久我喂球,久我会在武田发球的同时就摆好反手切削球的姿势。不二观察了一会儿,总觉着久我的击球姿势和他以往习惯的姿势有所不同,他挥拍的幅度和角度都和手冢的习惯太像了。而久我似乎也很执着的想要打出某种球,一直在不停的调整挥拍的幅度和角度。
“高强度的训练了一整天,还能这么有精神,年轻真好啊。”在他们休息的时候,不二走进球场,笑眯眯的说道。
“顾问好。”久我客气的向不二行了个礼。
“别这么见外。”不二弯腰捡起一颗球。“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打算练习零式短球吧。”
“是。”久我点点头。
“这么练习可不行。”不二看向久我。“你没有去问问本尊,他打出零式短球的诀窍吗?”
久我:“我......没有。”
“单纯的模仿姿势是学不来的。”不二向久我伸出手。“球拍可以借我一下吗?”
久我把球拍递给不二,然后退到了一边。不二颠了颠球拍的重量,又敲了敲拍线估计了一下磅数。“以前我们有一个队友,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数据网球的高手,那家伙能够根据一个人的击球动作来判断对手将要打什么样的球,也就是我们所谓的习惯性动作。这是每个球员都很难克服的个人习惯,准确的来说就是明知道但改不掉的弱点。你们看手冢以前的视频大概会发现,他在打出零式短球之前和打普通短球时拍面的角度是不一样的,所以观察力好的高手就会在激烈的对打之中发现这一点,这是零式短球最大的弱点。不过你们要是再仔细看他近些年来的比赛就会发现,他在击球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带有个人色彩的习惯性动作,每一个动作都是标准的教科书级别,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改变的身体早就习惯了的击球动作,却依然能够打出自己的绝技。”
“是球感吧。”武田说道。
不二点点头。“没错,手冢他所有的技巧所依靠的东西就是对球的旋转微妙到近乎极致的操控,毫厘与千里之差,这种微妙的变化对手是几乎做不到的,所以,他才能利用绝妙的球感来任意操控对方的回球,这才是他的厉害之处。”说着不二站到久我刚才站的位置。“武田教练,麻烦你发球。”
不二试了两球,在第三球的时候用和刚才久我几乎一模一样的击球动作打出了近似的零式短球。
“还差一点呢。”不二摇了摇头。“会弹起来的都不算完成品。”
久我既惊讶又崇拜的看着不二。“不过已经相当厉害了,仅仅用了三球,您就打出来了。”
“这可不是完成品。”不二把球拍还给久我,继续说道;“你不需要一定要模仿手冢的动作,需要的是用你自己习惯的打球姿势找到自己的球感。我想你打了这么多球应该感觉到了,手冢的挥拍姿势虽然非常标准,但是都相当有难度,你要是按照他的标准姿势去打短球,球一定会下网。用你自己习惯的打球方式,再试一试。”
手冢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跑下楼去找不二。天高云阔,满天的星斗将夜空照亮,自主练习的球员们陆陆续续往宿舍走,手冢和他们擦肩而过,点头回应他们的问候,而脚步?一刻不停的继续往前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确定一个方向,毫无意识的认为朝着这个方向走就能知道不二。本来还在看着久我练习的不二却毫无缘由的突然回头,两人就这样在相隔几十米的距离交换了视线。
不二:“抱歉,两位,我先走一步。”
武田和久我几乎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起看向不二的同时也看到了不远处的手冢。不二跑了几步,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朝久我喊道:“或许我这样说有打击你的嫌疑,不过我给你一个忠告,那种球你还是不要常打为好。”
手冢站的位置并没有看到久我挥拍的动作,但不二的话意思非常明显,有人在打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的球,受伤的痛苦他已经体验的够多了,他不想自己的球员也经历和自己一样的伤病折磨,不二刚才的话在某种程度上触动了他敏感神经中唯一与不二无关的那一条。于是他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二心有灵犀的察觉到了手冢的疑虑。“你放心吧,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随后他轻哼了一声,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快的回忆,喃喃道:“网球可不是靠模仿就能打出来的东西。”
手冢眨了眨眼,黑夜掩盖了他好奇的表情。“你怎么了不二?”
“嗯?”不二仰起头,冲他一笑。“没什么。”
不二的笑容明媚过头顶的星空,手冢垂眸看着他。或许不二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就像明天的星空不会和今天的星空相同。走过的路偶尔会回头去看一眼,但绝不会回头重新走一遍,他们共同拥有的是没有任何破绽的未来。
手冢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碰了一下,来自手心的温度从他的手背上轻轻掠过,最后停在了手腕上。他只在一瞬间收起了刚才的思绪,几乎没有犹豫翻转手腕,握住了不二的手。
不二:“会露馅的。”
手冢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不在乎。”
不知道是没有意识到还是刻意忽视,手冢每一次为不二打破规定都心甘情愿的好像失去了原则。
手冢国光不再叫手冢国光,应该叫手冢恋爱脑。
“我说恋爱脑先生。”不二从浴室走出来,用毛巾胡乱揉着自己的碎发。“现在都几点了,你还不去睡觉吗?”
手冢拿过不二手里的毛巾,将发梢残留的水珠擦干,然后将风筒接上电。开始给他吹头发。“都是被你带坏了。”
“你可别赖皮。”不二不满的撅了噘嘴。“不过看在你这么殷勤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谢陛下不杀之恩。”手冢嘟嘟囔囔。
不二从镜子里观察着手冢的表情,感觉这家伙今天殷勤的有些过了头了。
从走进家门开始,这家伙就突然变得殷勤备至。帮忙吹头发这种事儿虽然稀松平常,但是今天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揉肩捶腿的,多少有点离谱了。
不二突然按住了手冢拿着风筒的手,但没有转身。“国光,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嗯?怎么了吗?”手冢的声音假装平静,但眼神和面部不经意的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了他。
不二按着他的手。“你有事儿。”
手冢狡黠的一笑。“对我媳妇儿好点不行吗?”
不二转过身,没有说话,他盯着手冢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抬起胳膊,伸手捏住了他的脸。
手冢:“啊……疼疼……”
“是真的。”不二松开手。“这肌肉的僵硬程度绝对是手冢国光。”
手冢:“我都说了,没事嘛!你……”
“那你就是故意的。”不二在沙发上坐下来,习惯性的将熊抱在了身上。“你在想什么?”
“你今天傍晚整个人都怪怪的,说什么网球可不是模仿就能打出来的东西。我在想你大概还在记仇呢吧!和仁王的那场比赛。所以……”
“所以你就殷勤的要命,看看我的反应?”
“也算是原因之一。”手冢把洗漱台收拾好之后坐到了不二身边,伸出手臂揽住不二的肩膀,将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大和社长说我变了,或许真的是那样,我自己也隐隐约约有所感觉。所以我就在想,这种改变是不是你会接受的。”
“哈!是这样啊。”不二的碎发贴着温暖的胸膛。“不过,我相信不管你如何改变,那个本真的你都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