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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慕宁头上都是汗滴,她似乎在梦中挣扎,喻晴不小心看到她的异常,以为她做恶梦了,她刚下床走到床边,慕宁就突然睁开了眼睛。
然后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喻晴。
喻晴被吓了一跳倒退两步,声音有些颤抖,“你……做恶梦了吗?”
慕宁心脏跳得极快呼吸急促,她摸着胸口在病房里看了几下,没有看到陈喜珠,也没有看到孩子。
不知怎么,她的心像是被人揪住疼得不行,呼吸也变得极为困难,她有些慌张抓住了喻晴的手。
“你好,请问你知道我奶奶抱着孩子去哪里了吗?”
喻晴点点头,“护士让你奶奶带着孩子去打疫苗了。”
慕宁眼皮猛然跳动两下,她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护士你认识吗?是之前照顾我的护士吗?”
喻晴卡壳了,她皱眉想着女护士的模样,“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她戴着口罩,我就看到她的眼睛。”
慕宁这一刻眼前一黑,她猛然掀开了被子像个疯子一样下去赤脚着地,鞋子顾不得穿上,嘴里念叨着,“孩子……孩子……”
喻晴不知道为什么慕宁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她有些害怕被吓得不敢靠近慕宁。
恐惧席卷了慕宁的全身,她踉踉跄跄的跑出了病房,门外都是人。
她不认识的陌生人!
她一冲出去让他们一惊,随后跟看病人一样看着她,皱眉轻说,“怎么不穿鞋呢?”
他们带着异样、打量、好奇、疑惑看着慕宁。
但慕宁神色慌张,惊慌失措,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正在尝试重新站起来来的陈喜珠。
她深一脚浅一脚浑身战栗,像个大病初愈的病人脸色苍白站到了陈喜珠面前。
陈喜珠被这样的慕宁吓了一跳,顾不得脚腕红肿一把站了起来着急的问,“宁宁,你怎么了?你怎么下床出来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衣服怎么打湿了?”
慕宁呼吸沉重又急促,牙齿控制不住的打颤,她手掌力气大得吓人,一把握住了陈喜珠的肩膀。
听不到她的问题,眼睛充血,一字一词的说,“满满呢?”
陈喜珠不笨,事实上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老人。
一个恐惧吓人的想法涌上她的大脑,她不敢置信的望着慕宁,“不会的,不会的。”
她慌张、害怕随便拉住了一个护士,“你们医院今天是不是要给新生儿打疫苗啊?”
护士正要去查房,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随口答了一句,“打什么疫苗啊?没有听说。”
无数恐怖的猜想划过慕宁的大脑,她不堪重负整个人天晕地旋倒在了地上。
“扑通!”重重的一声!
恐惧像一座大山瞬间压在了陈喜珠身上,她的每一条皱纹里都藏着害怕、自责。
护士被慕宁吓了一跳,“天啊?你怎么了!”
周围人都被慕宁吓了一跳!
慕宁强迫自己从晕眩中醒来,她抓着护士的手,她拽着身边不知道什么人的手站了起来。
望着长长的走廊,站满了产妇、抱着孩子的成年人、含着手指头的幼儿、穿着白衣服的护士。
提着东西的家属们都担心的看着她。
慕宁的嘴唇发干,似乎下一秒她又要晕倒一般,尽管她的心疼得全身都在发抖,她还是大喊,特别大声的站在走廊喊了一句。
“有人贩子!抓人贩子啊!”
慕宁的话像一滴水滴到了热油里,走廊上的人都炸锅了。
他们惊慌失措扔了手里的东西跑进了病房。
更多的人在大喊,“不会吧?这是医院!人贩子怎么到医院来呢?”
慕宁已经听到他们的碎碎念念,她用指甲扣着墙壁,指甲哪怕断裂,哪怕墙壁血迹斑斑也让她动了起来。
她奔跑了起来,她每抓到一个医生、护士就说,“医生进人贩子了!医院进人贩子了!”
“封锁大门!封锁大门啊!”
她摇晃着其他人的身体,像个疯子一样呐喊。
她奔跑中,眼泪从眼眶中飞了出来,在空气中燃烧……燃烧……
她四处张望,崩溃的大喊一声。
“满满……满满……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明明孩子已经平安出生了,明明再过两天安安也回来了。
她明明马上就可以带着两个回家了,回到大柳树院过上幸福平安的生活啊。
难道就注定她逃脱不了原书的设定吗?那她为什么还活着呢?
为什么呢!
慕宁一路上看着人就抓着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婴儿?他才那么长那么大,才出生两天!”
所有人一样的回复,“没有!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呢?
慕宁大脑中不停的询问自己,她更加恨自己为什么不再警惕一点儿呢。
为什么不告诉奶奶在医院孩子不能交给任何一个人呢?
为什么心中的害怕不跟顾凛说呢。
她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藏着不说呢!
都是她的错!
她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巴掌,脸上再痛也没有找不到孩子的痛。
她的满满啊!都还没有喝到妈妈的一口奶的满满啊!
慕宁很快就跑没影,但她的话还是被所有人听到了耳里,记在心里。
整个走廊乱成一团,有人相信,紧紧抱着自己孩子,看谁都像是人贩子。
也有人不相信,觉得慕宁怕是疯了。
直到再一个女人下半身血淋淋的跑出病房,她的样子比慕宁好不到哪里去,也是疯狂的大喊,“我孩子呢!”
“有没有人看到我的孩子!我孩子也不见啊!”
“艹他大爷!原来医院真有人贩子啊!”
这一刻,所有人才相信医院真的进了人贩子。
陈喜珠早就哭成了泪人,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着自己耳光。
她失声呐喊痛哭,她抓着护士的手再也站不起来了。
“是你们护士让我抱着孩子去打针啊,我脚扭了把孩子给你们了啊。”
“我们医院今天不打针啊!”
一句话让陈喜珠差点死去,她顾不得脚腕红肿,也顾不得小脚不能跑步,她追上了慕宁跑过的路。
“我的满满啊……呜呜呜……我的满满啊……”
——
从陈喜珠手里接过满满的女护士大步的走着,她很快走过了一个转弯处,快速的脱下了身上的护士服,从兜里又掏出放着安眠药的奶瓶,凑到孩子嘴边。
满满哪怕熟睡中身体本能喝了几口,女人笑意更深了她轻轻的说。
“都是蠢货!”
女人把东西藏在了角落,摸了摸头发脚步慢了下来,一步又一步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门外停了一辆车,只要走出去上了车谁也抓不到她。
女人神色放松,这样的事情仿佛做了千万次,她再也不用像以前那么紧张。
她就像一个妈妈抱着自己孩子出院,没有人会询问她,也没有人会注意她。
直到她离医院大门一百米的时候,一个长相温和的大婶叫住了她。
“哎,姑娘,你是陈大姐的谁啊?抱着满满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