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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末刻,平原君大厅。
一身粗布麻衣的裘铭坐在上首,手中端着一盏茶茗,轻轻地抿了一口,又缓缓地放在案上。
随即拿起案上的竹简信息,快速地浏览,有时随手做着标注。
“裘公子,你看百里云接下来会如何做?”
坐在主位的平原君见裘铭放下手中的竹简,忍不住开口问道。
“丞相,我们现在关注的重点不在百里云,而是赵孝成王!”
裘铭闻言,缓缓地说道。
“赵孝成王?”
平原君有些诧异地道,“你是说赵孝成王会帮百里云对付我们,但是本相是他的叔叔,又是当朝丞相,若无充足的理由,他敢在此刻出手对付本相?”
“不错,他敢,而且越是混乱,对付丞相产生的影响就越小,更何况他理由也十分充分!”
裘铭看着手中的一份情报道,“从这则消息来看,赵孝成王一直暗藏在丞相府附近,前不久突然遭到丞相的袭击。只此一条,赵孝成王就有足够的理由动手!”
“此事并非本相所为,而且并无人证。而且按照惯例,他最起码要召集族人,宗祠对质才行。”
平原君听到裘铭的话,沉声说道。
“若真的要宗祠对质,丞相又如何对付百里云?”
裘铭听到平原君的话,不由地有些失望。想着所谓的四大公子之一,竟然不过如此。
平原君神色一怔,他刚才只是一时气愤,此刻听到裘铭的话,顿时明白过来。
连忙求教道:“还请裘公子教我!”
裘铭听到平原君的求教之声,又回味着茶茗在嘴中的幽香,心中感到十分满足,觉得这二十载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
原来裘铭自幼家贫,受尽世间白眼。
不过他虽出身贫贱,却不肯向命运低头。因为他坚信,只要他肯努力,定能改变命运。
于是自他懂事起,便寻求一切机会去读书。
可惜裘家清贫,他虽然立志求学,却是既无束修,也无书籍,让他空有雄心却无法施展。
好在他们家在邯郸,有不少名门书院,更有很多饱学之士。
于是他常趴在院墙听课,又或是免费为饱学之士做工,以博得其好感,然后或求其指点,或借阅书籍。
总之他是想尽一切办法求学,不过又因为他一心求学,既不习农务,也不学工匠,惹恼了父兄。
虽然父母多番规劝,兄嫂几多刁难,他都不放在心上,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人上人。
如此十余载如一日,虽然他遭受了很多白眼和唾骂,虽然他已被兄嫂赶出家门,虽然他尚未娶妻,但是这一切却都不影响他寒窗苦读。
因为他相信,终有一日他会凭借心中才学,赢得荣华富贵,受到众人敬仰。
直至今日,他借着毛遂见到了平原君,他终于可以一展所长。
虽然刚开始有些波折,不过当张玉虎遭到伏击后,平原君又急忙派人将他请了回来,将他奉为上宾,持礼甚恭。
随后邯郸坊间谣言四起,使得平原君方寸大乱。而他轻言数语,便扭转局势,这让平原君对他更是敬重,将他请至大厅,居坐上首。
“裘公子,还请教我!”
平原君见裘铭不说话,便又离开座位,走到裘铭跟前,躬身行礼道。
“丞相,您这可是折煞晚生了!”
裘铭回过神来,急忙扶起平原君,客气地道.“我刚才是在思考,赵孝成王到底会如何对付您!”
“不管怎么说,您毕竟是他的叔叔,他顾忌名声,在事情没有确认之前,必然不敢对您太过苛责!”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先发制人,给赵孝成王写一封慰问信,同时表示您积累成疾,已经病倒,病好后便去看望他。”
“同时还要让人将此事宣扬出去,在加上您平时的人望,应可阻止赵孝成王出手!”
“妙!公子高才!”
平原君听到裘铭的话,连连拍手称赞。
随即立刻安排人,依照裘铭的计策行事。
这时赵权走进来道:“主公,安排在百里家的高手大部分都已返回邯郸,现在正分散在各驿馆待命!”
说着他又望了望裘铭,眼中闪过一缕怨恨。
“好!”
平原君点了点头,又问道:“郑天师那边情况怎么样?”
赵权闻言,犹豫地看向裘铭,暗示平原君有外人在场,不方便回答时,却听到平原君道:“但说无妨!”
原来平原君将裘铭请回来后,为了显示诚意,便将一些秘密告诉了他。
此刻见赵权如此,为了显示对裘铭的信任,更是刻意说道。
赵权见到平原君的神情,已知裘铭算是进入了核心层。又见裘铭正假装品着茶茗,一双眼睛却偷偷瞥了一眼,随即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心中更是不快。
不过他也是心机深沉之人,微微欠身道:“郑天师已经将阵法修复,而且在外围还添加了两个迷魂阵,应该不会再有人发现。”
“无人能发现?”
裘铭端着茶茗,缓缓地站起身来道,“赵主薄可知百里云现在何处?”
赵权知他有意卖弄才学,奈何他此刻并未得到百里云的消息。便含糊其辞地道:“百里云从风云阁离开后,便再无消息,想来是潜藏在邯郸某处,等待时机!”
“等待什么时机呢?”
裘铭笑着追问道。
“自然是等待我们松懈之时,发起攻击!”
赵权硬着头皮回答道。
裘铭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裘某夸口,自从裘某传出混淆视听的谣言后,百里云就应该知道我的存在。”
“他也定然知道没有可趁之机,所以现在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诛仙噬魂阵。所以他此刻必定是在诛仙噬魂阵附近!”
“他在诛仙噬魂阵附近?”
平原君听到裘铭的话,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不错,既然百里卓能够发现此阵,我想以百里云的能力,他自然也知道此阵的存在!”
“由于目前的谣言都只是空口说白话,双方都无法证实,但是若是诛仙噬魂阵启动,则邯郸必定大乱!”
“而丞相有造神的前言,若是百里云此刻再说丞相妄图利用此阵炼化民众,恐怕丞相立刻就会成为过街老鼠!”
裘铭端着茶茗,双眼望着远处的天空,缓缓地说道。
“那裘公子觉得当前应该如何处理?”
平原君闻言,心中大惊,又朝裘铭问道。
“若按我说,最好是不要修复这阵法。不过此刻既然已经修复,那就只需撤去阵法中的关键部分,同时将看守阵法之人撤回?”
裘铭看平原君脸色,知道他定然不肯毁了阵法,便又提出变通之法。
“裘公子的意思是外松内紧,让百里云以为我们疏于防范,等他们出手之时,我们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赵权听到裘铭的话,接着说道。
“不!”
裘铭笑着否定了赵权的想法,继续说道:“此阵既然已经明面化,那就必须要给他找到一个幕后之人,而百里云则是最好的人选!”
“妙!”
平原君听到裘铭的话,又忍不住拍手赞道。
“裘公子计策虽好,但是那百里云狡猾多端。若是他又如同袭击赵孝成王一般,扮作我们的人,那我们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权听到平原君的城中,心中对裘铭更是反感,又出言反对道。
“裘某以为赵主薄已经明白,没想到这个细节还需要裘某说明。”
裘铭自然察觉到赵权的不善,所以故意损了他一句。然后又继续说道:“既然要百里云背锅,我们自然要做好万全之策。”
“他既然能够假扮我们的人,难道我们还没有两套百里家的衣服?”
“到时只要我们的人换上他们的衣服,故作惊慌地喊出百里云的名字,这锅他百里家就背定了!”
“好是好,只是我们费了那多精力,难道就不要了?”
赵权见裘铭随手就化解了他的问题,心中更是不快,又故意刁难道。
“谁说没用,我想丞相布此阵法定然非凡,等闲之人也并不识得。到时我们只要假装拆除,掩人耳目后,该如何做,就如何做,又有什么问题呢!”
裘铭看着赵权,一脸笑意地说道。
“不错,这样既洗刷了本相罪名,又让百里云背负了骂名,而且还保全了阵法,裘公子这计策当真妙极!”
平原君忍不住又拍手称赞道。
正在这时,有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道:“启禀丞相,百里常等人正在齐聚绸缎庄,好似要有所行动!”
平原君闻言道:“绸缎庄?难道他们准备攻击我们临近的一个驿馆?”
说着,他又望向裘铭,显然是想听他的意见。
裘铭看到平原君的目光,笑道:“丞相尽可放心,他们这并非是要攻击我们,而是准备赶回百里云。”
“赶回百里家?裘公子不是说百里云要战必是下午,他们怎会不战而退呢?”
赵权听到裘铭的话,觉得他前后矛盾,便又开口为难道。
“赵主薄果然好记性,不过现在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百里常等人原本确实是准备攻打我们,不过在攻击之前,他们还在等消息,只是这个消息却根本不会传来,所以他们最后只能赶回百里家!”
裘铭依然笑着回答道。
赵权听到他的话,也明白过来。
因为现在邯郸城中虽说风声鹤唳,但是却始终缺乏一个引爆点。
若是诛仙噬魂阵启动,或许是最佳的引爆点。但是可惜这个点已经解除,那么百里常等人确实没有动手的契机。
如此一来,他们确实只能等着回去百里家了。
“裘公子果然高才,在下拜服!”
赵权想明白后,居然向裘铭恭敬地行了一礼,客气地说道。
“赵主薄客气了,在下也只是随意猜测罢了!”
裘铭并未阻拦赵权,却又故作谦虚地说道。
赵权见状,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丞相,赵孝成王回宫后,正在召集人马,相府附近的暗哨也有异动!”
又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进大厅道。
“本相的信可曾送到王宫?”
平原君闻言,急忙问道。
“刚刚送进王宫,此刻应该在赵孝成王手中!”
下人见问,又立刻回答道。
“那坊间的传闻又如何?”
平原君知道坊间的言论会影响赵孝成王的态度,故又问道。
“坊间正在热议此事,都说丞相为国操劳,太过辛苦,实在是国之柱石!”
下人挑了些好听的话回道,却将一些诋毁之言瞒了下来。
“好,你再去打探消息,同时让王天师密切留意王宫中的动向。”
平原君对那下人吩咐道。
“丞相无须担心,只要我们不动,赵孝成王定不会出手。”
“只需稍等片刻,相信一切便会结束!”
裘铭见平原君有些着急,便又安抚他道。
果然不一会,那下人又跑进来道:“丞相,赵孝成王已经散去人马,相府附近的暗哨也均已回归!”
“好!”
平原君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叫道。
这时只见一个身着红袍的老者走了进来,对着平原君行礼后道:“我家主公病情加重,派小人前来询问丞相,是否还有龙虎丹?”
平原君闻言一惊道:“信陵君的病竟如此严重?”
红袍老者点头道:“病势本已压下,不想又反复了!若丞相还有丹药,万望再给一些才好!”
“好,赵权,你即刻带红袍去取龙虎丹!”
平原君似乎十分担心信陵君的病情,立刻吩咐赵权去取药。
“丞相,此刻正是百里云智谋穷尽之时,也是我们反攻良机,请丞相切勿错失!”
裘铭见平原君忧心忡忡,知道他担心信陵君,心中不由地有些不快。便又提及百里云,想让平原君再将心神放到他的身上。
“嗯,裘公子言之有理,不知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
平原君听到裘铭的话,知道此事重大,便又向裘铭问计。
裘铭见平原君的心思又回到他的身上,笑了笑,附在平原君耳边低语起来。
平原君听到他的话,脸上又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