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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沈南之正式入职民部。一大早,沈南之就早早起床,来到郡公府等待元祯一起入朝。
这是昨日陪同元瑾回门时便说好的,沈南之虽然也为官两年,可是除了回京时候向吏部述职一次,并没有入朝经验,昨日便想着等元祯一同入朝。
只是沈南之虽未就任,早在四月底,吏部便传下任命,送来新官服。
沈南之身着四品官服,在洵阳郡公府踱步等待,因提前约好,仅片刻元祯也着官服而出,与沈南之一同乘车前往宫门口。
来到太极殿中,这还是沈南之第一次到太极殿,在元祯的引导下站在一侧,少顷,便见皇帝陛下自一侧走出,坐在龙椅之上。
百官齐跪:“吾皇圣安。”沈南之也随大溜同跪。
杨广对着阶下百官一挥手:“诸位爱卿免礼平身。”
“谢陛下。”百官起身,站在两侧,等待皇帝开口。
见百官已经起身,杨广直接开口问向工部:“宇文卿,东都营建进度如何了?”
沈南之便见到一名看起来知天命年纪的官员侧步来到中间,对皇帝陛下回道:“回陛下,目前进度顺利,约莫一年后可竣工。”
杨广蹙眉,并不满意,直接吩咐道:“太慢了,明年正月吧。”
工部尚书宇文恺不敢多言,施礼称是。正欲告退回到官员队列,杨广却并没有放过他,又问起了:“通济渠进度如何?”
宇文恺脑袋冒汗,连忙回道:“回陛下,劳役不足,虽然已经动工三个月,只挖了一小半,照此进度,约摸着今年年底竣工。”
杨广大怒,并不满意这个日期,斥责道:“人呢?怎么就不够了?”
此时民部尚书李雄上前,回禀道:“启禀陛下,营建东宫洛阳,已经用丁二百万人,已经没有什么富裕的劳动力可征了。”
杨广不耐道:“那就征河南之地诸君百姓。”
李雄微微颤抖,硬着头皮回道:“启禀陛下,营建东都,河南诸郡也征收了不少人,劳力不足。”
杨广并没有听进去,直接下令道:“那是你们民部的事,劳力不足就男女都征,务必在本月征召百万,开挖通济渠,从西苑引谷水、洛水通向黄河,从板渚引黄河水通向淮河。”
民部尚书李雄无可奈何,只得领命:“微臣遵命。”随后和工部尚书才在杨广示意下站回百官队伍。
接下来又有官员禀告一些小事,杨广一一批复之后,见无人再有事启禀,杨广宣布退朝。
随后各级官员都回值,沈南之也是第一次来到民部,向民部尚书李雄报道。
李雄接过吏部批发的调令,点了点头,招手呼来了一名民部员外郎领着沈南之前往办公区域,自己开始忙活起来。
沈南之在员外郎的协助下,很快熟悉了民部机构的运行,当下出声打听尚书大人眉头紧锁,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民部员外郎秦霄拱手回道:“回侍郎大人,尚书大人目前应该是被两件事困扰。”
沈南之回想此前早朝,想来一件事就是征调民夫挖渠之事,当即向员外郎调教起另外一件事为何。
员外郎秦霄苦笑道:“缺钱呗。”
沈南之诧异,以自己对于朝廷的理解,不应该缺钱啊。别的不说,就冲那几个大粮仓,谁敢说朝廷没钱?当下开口询问:“朝廷也缺钱么?”
员外郎秦霄娓娓道来:“世人都觉得我朝不会缺钱,但是如今民部与国库也是实实在在的缺钱。有那几个大粮仓是不假,可那些粮仓非但不能充作国库资产,民部还每年要拿出大笔银子购粮充入其中。另加营建东都,耗资何止百万。如今又要强征民夫挖渠,势必影响耕种,民部何以破局?”
沈南之闻言也是一震,当今陛下依旧保持着囤粮政策么?随后对员外郎道谢,开始熟悉公务来。
午膳之时,沈南之又向秦霄打听起了工部所在,秦霄左右也无事,便领着沈南之来到工部。
工部人员稀少,想来是很多外派出去监工了。
沈南之一番打听找到了工部侍郎窦彦。这个窦彦是钜鹿恭公窦照之子,袭爵钜鹿郡公,与宁远侯和越王殿下有旧,这才是沈南之来找的主要原因。
窦彦也是将沈南之视为子侄,前几日沈南之大婚窦彦便到场祝贺。
“贤侄何事来到工部?”窦彦见到沈南之来到,直接出声询问来意。
沈南之先是执了晚辈礼,才向工部推荐起柳大华,说起来一大堆柳大华的奇思淫巧,绝对胜于一般工匠。
窦彦对于公务从不含糊,任由沈南之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直接同意,只是告诉沈南之若有真本事,尽管让他来工部接受考核,通过考核工部自会安置此人。
沈南之道谢告退,只要窦世叔给柳大华这个机会,沈南之对于柳大华通过考核有十足的信心。
当即回到民部,继续熟悉政务。沉迷的工作的沈南之甚至没有注意时间,散值时辰都过了,沈南之依旧在看公文。
待民部尚书李雄都收拾收拾准备下班回家的时候,看到沈南之还在认真查阅卷宗,当下来到沈南之办公处轻敲窗沿,沈南之闻声才抬起头,看到尚书大人,连忙起身拱手施礼:“李大人。”
李雄笑道:“本官听闻你前几日大婚,今日才刚就任民部,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的,但是也要兼顾家庭啊,尤其是新娶娇妻,不可冷落啊。”
沈南之看向天色,才明白自己是一时入迷,没有察觉过了时辰,当即快速整理跑出门外,又对李大人鞠躬施礼:“李大人说的是。”直接一路小跑离开民部,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家里娇妻等着呢。
留下一脸懵逼的民部尚书李雄在原地发呆,这是什么情况?
刚跑出民部大门,沈南之便看到元祯在一旁来回踱步等待自己。
“多谢大舅哥等我同行。”沈南之上前装模作样打趣道。
“那能怎么办?不等你难道要哥哥我跑回去?”元祯撇了撇嘴,这个沈南之清晨非说同路同回,乘一辆马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