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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代皇帝所拥有的玉扳指,用最上端的帝王绿水种雕琢,起拍价一千大洋。”
高顶明灯如昼,照耀着胡舞的面容绝艳,似盛开的红海棠。
竞拍者争先恐后,很快就将价格炒到了三千大洋。
赵熙双手叠在窗前,下巴搁在上面,眼看着拍品已经过了三件,但是江疏流仍然在看着她手里的那本《简?爱》,不由好奇地问:“大小姐,你没有什么要拍的吗?”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江疏流垂眸说。
“哦。”无聊的赵熙只能又找话题:“大小姐喜欢简爱吗?”
江疏流又翻了一页,说:“你看过?”
肯定啊,学生时代必读经典。
赵熙在心里这么想,但是此时外国书籍流通并不广泛流传,惜椿只是个读了新式学堂,还因为父亲的缘故没钱读下去的落魄小姐,自然不会知道《简爱》。
“我看上面的名字是这个,就说出来了,没有看过。”封面是英文,但是江疏流知道赵熙懂英文,因此赵熙这样说。
“很不错的书。”江疏流没有多想,她的指尖点在书页中的一行,说:“是一个富家子爱上雇佣家庭教师的故事。”
“里面的女主角很坚韧,他们经历了很多,最后在一起了。”江疏流简短的说。
赵熙早就知道了,因此干巴巴地说:“哦。”
“你怎么看?”江疏流却奇怪的问。
“什么?”赵熙不解。
“他们的爱情。”江疏流眼中有着如水般的平静:“巨大的身份差距,社会的封锁,你认同这种感情吗?”
与江疏流对视着,赵熙不由挺直的背脊:“如果真心相爱的话,应该不会被这些东西束缚吧。”
江疏流轻轻的笑了,她笑起来尤其好看,一手握着书,鬓边的微发散落,很美丽的模样:“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一定要使你难以离开我,就像现在我难以离开你。我们的精神是同等的,就如同你跟我经过坟墓,将同样地站在上帝面前。”
很长的一段话,江疏流是用英文念出来的,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如同低沉的大提琴。
她知道赵熙听得懂。
赵熙愣了,还没有说什么时,江疏流又说:“这是我这本书里最喜欢的一句话。”
赵熙轻声呢喃:“很好听,说的很好。”
空气里似乎有着静谧的情感流动着,赵熙莫名不太自在,脸颊发热。
“最后一件藏品,《红白芙蓉图》!!”
场外的欢呼打破了此时的氛围,赵熙转头一看,连忙掩饰般说:“大小姐,《红白芙蓉图》要开拍了!”
江疏流合上书,走过去说:“知道了。”语气有些无奈。
只见两幅芙蓉图被细心地展示在展台之上,经过历史的沉淀,绢布早已泛黄,唯有那画上的红白芙蓉,精妙绝伦。
胡舞很懂如何调节气氛,先是高声谈了《红白芙蓉图》的价值,然后又是说卖主十分犹豫,说不定错过了就没有了,引得芙蓉图的价格立刻飙到了一万大洋,并且没有任何停止的趋势。
江疏流却不紧不慢,她举起了手里的价牌,时刻注意着客人的喊话仆人立即大声说:“十五号房主出价五万大洋!”
直接把在一万,两万徘徊的价格拉高了一个层面。
台上的胡舞听到这个价格,美丽的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凝滞,立刻反应过来的她喊:“五万一次,还要出价者吗?”
五万大洋,可不是五块铜板。在这个刚刚经历战乱急需经济发展的国家,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只是为了买个古董,这是会让很多人犹豫的。
但是偏偏,江疏流最不缺钱。
最终,《红白芙蓉图》被江疏流以五万五千大洋成交。
胡舞笑的灿烂:“那么,今晚的拍卖会就要到此结束了,多谢各位贵客的来访,静和早已准备了晚宴,请各位移步。”
“嘭——”一声枪响打破了高处的明灯,碎片落下,在胡舞的眼睛里像缓慢落下细碎的星子。
“啊——”尖叫从她的嘴巴里发出,全场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来的如此猝不及防,赵熙仓促地起身说:“大小姐……”
一只手把她拉入怀里,赵熙的鼻尖是江疏流的冷香,耳边是江疏流冷静的声音:“不要出声不要动,他们在找人。”
江疏流带着她退到角落里,用翻倒的椅子挡住面前,两人就这么躲着。
枪声不绝,现场来的客人个个身份不凡,自然也有携带枪支的,但是在这种黑暗的情况下,都不太敢轻举妄动,但是袭击者似乎无所顾忌的很。
赵熙还听见了惨叫,凌乱的脚步声和愤怒的大喊:“谁敢袭击静和!”
光线一下又明亮了起来了,江疏流拉着赵熙起身,走到窗边。
原本明亮华贵的高台已是一片狼藉,鲜血到处洒落,四处站立或相拥的人们,最为瞩目的还是最中央倒下的人。
胡舞侧躺在那,容颜早已失去血色,她的眼睛紧闭,神色痛苦,如同枯萎的玫瑰。而她的身下,鲜血已经流满了整个身下,将那原本红白撞色的芙蓉旗袍浸的血红。
而那原本应该在展台的芙蓉图,早已消失不见。
【叮——剧情点上升十点。】
发生了什么?赵熙看着下面,皱眉地想。
这场事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和影响恶劣,隔天,全京城的报社都在报道这次拍卖会袭击案件,《红白芙蓉图》的失窃也得到广泛的猜测。
静和拍卖行一下子成为风暴的中心眼。
他们不得不花费重金安抚受惊的客人们,最为重点的就是江家大小姐,江疏流。
毕竟,《红白芙蓉图》是被江疏流拍下,最后却失窃了,最大的责任就是静和拍卖行承担。
“请等一会,大小姐马上就来。”赵熙将静和来的工作人员带到迎客的大堂,笑着说。
“谢谢。”来人是个中年男子,他穿着考究的白格子衬衣,白净的脸上架着一个黑框眼镜,眉眼流露着拘谨不安,偶尔是用手帕擦擦额角的汗。
他明显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