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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三人就这般紧紧地相拥,没有说话,只剩下小玲儿幸福的啜泣。月儿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团圆便好。
也不知道天上的月亮是不是嫉妒了,愣是悄悄地缺了一个小角,被云给盖住了,好像被谁给吃了一样,不圆了。
整个洛阳里可能只有张瑜盯着月亮看,一会过后,他恍然大悟,那根本不是云,是地球的影子,那是月食,也古人说的天狗食月,没想到会这么巧,会在这时出现这种异象,难不成天都看不下去洛阳的惨状?
张瑜盯着那缺了一角的月亮,再看向府外,地上零星的火光,似乎有些异常,忽然脑袋灵光一闪,一切明了,加以思索,顿时计上心头。
这不是上天看不下去,是上天在给我机会,天公助我,可要好好把握机会,于是快步来到吕布身前,拽了拽吕布的披风,
“将军,抱我起来,让我站得更高些!”
吕布还没抱够自家妻子女儿,听见了小屁孩的话,这么久不见,也不知道向我问声好,不知这小鬼又在想什么,随口问道,
“小鬼又想要耍什么花招?”
“将军,没时间和你解释了,快些!”
张瑜样子很着急,好像晚一刻都不行。
吕布无奈,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家人,来到张瑜跟前,一把抱起张瑜,在小玲儿恼怒还有嫉妒的目光,还有严氏满足的目光之下,吕布纵身一跃,来到赤兔马上,这是张瑜第二次坐上赤兔了。
“小鬼,够不够高?”
赤兔高大,非常显眼,配合张瑜的计划再好不过了,
“将军,再带我到两军阵前,越引人越好,引全场注目最好!”
也不知小屁孩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吕布不懂张瑜想要干嘛,不过也没有拒绝他的请求,御马再出,细声叮嘱张瑜,捂紧耳朵。
张瑜一手握紧书剑,一手布条缠绕,动弹不得,哪里还有多余的手来捂耳朵。
吕布也见着张瑜的囧状,低声骂了一句,小孩子就是麻烦,双手捂住张瑜的双耳,面对着还在酣战的诸多士卒与黄巾,深吸一气,气吞山河,而后一声长吼,吓坏了天地。
这一声吼叫果然引来了大多数人的目光,暂且停下了无脑地争斗,望向这处。
吕布见效果达成,便放开双手,轻轻拍了拍张瑜的头,
“小鬼,到你了。”
没有时间抱怨吕布的举动,张瑜站起身来,立于赤兔之上,尽力保持平衡,手中书卷早已打开,与宝剑一起,紧紧地握在手中,众目睽睽之下,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太平妖术,遮日闭月,神力附身,黄巾士卒,化作神兵,勇冠三军,杀敌夺命!”
剑尖指向,一轮明月,已被侵蚀小半,月下骏马,血红衣袍,人形虽小,天书至真。
吕布终于注意到了天边的圆月,竟有小半已被遮盖,大惊,身前这孩童果是妖孽,竟会如此妖术。
不止吕布,越来越多的人都注意到了天上的残月,一点一点被黑暗所蚕食,月光不再,洛阳城里,也越来越暗。
黄巾士气不减反增,他们知道这是自家少主的神术,没有什么好怕的,一处传去一处,皆跟着张瑜喊,
“遮日闭月,神力附身!”
战意凛冽,杀敌再战,好像真的拥有了无穷的力量,一棍一棒,愈战愈勇,势不可挡。真的就像像天降神兵一般,无畏无惧。
可是曹卒就惨了,一个个胆战心惊,士气衰落,再无战心,还有士卒,已经丢盔弃甲,成了逃兵,临阵脱逃,以求生存。
城楼上的中年男子终于慌了,这种异变,可不在自己的计算当中,世上真有妖术?他真的不信,可是天上的月亮真的被遮住了,没有一丝光亮。
忽然想到了什么,这应该就是书卷所写的天狗食月罢,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不再那么惊慌,但是士卒又不知道这种天象,如何是好?
他的手心冒着冷汗,看着溃逃的士卒,他第一次感到有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之外。
“不许退,给我进攻,叛逃者,斩!”夏侯渊接过了指挥的大旗,虽然他见着异象,一样心慌慌,可是现在他为帅,不得不镇定下来,一戟斩下一个逃兵的头颅,以儆效尤,镇住士气。
在张瑜看来,效果还不错,黄巾奋起,打得曹卒节节败退。
可是曹军却还不愿放弃,死死地抵抗着。
张瑜再一次望向夜空,看来真的是老天助我,天上的月亮,已经被整个吃下,这次月食,是月全食!打定主意,用屁股顶了一下身后的吕布,
“将军,能否帮我再喊一句话。”
吕布看张瑜的眼神像是在看神鬼,不敢抗命,从了张瑜。
于是乎,黑暗之中,再传来这般声响,
“圆月已闭,太平妖术,再通阴府,黄巾尸首,化作阴兵,鬼火缠身,吞噬生命!”
刚刚才接受了烈火的洗礼,洛阳的空气是燥热的,一片黑暗之中,点点狐火,若隐若现,颜色青绿,暗红,惨白,那不是大火残留的星火,那是,鬼火?!
随风悦动,古灵机怪,曹卒赫然发现,自己的脚下身旁,竟也有这种鬼火,要说刚刚的闭月,已经让他们吓个够呛,这会的阴卒,直接把他们吓惨了,有几人直接吓得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再有刚刚听到的另一句咒语,无尽的恐惧在心中爆发,不跑不行,就算是逃兵,也要逃离这里的鬼神,逃离这要命的诡术。
没有士气的的军队,就像纸做的一样,就算是精兵强卒,也不过是纸老虎,黄巾用牙齿都可以将其轻松撕烂,打败。
黄巾,全体发起了最后的冲锋,活着的神兵,死了的阴卒,锐气益壮,此间千万卒,同为一条心,迸发出无尽的力量。
曹军,鼓馁旗靡,已无再战之力,全面溃败。
夏侯渊没有办法了,挥戟想要阻止溃逃,却发现自己的武器上面,也染上了狐火,两点幽光,如同死人的双眼,带着死气,凝视着自己。
夏侯渊吓了一大跳,弃掉手中战戟,勒马回身,往城东遁逃而去,
“撤,快撤!”
将军再无战心,莫道士卒,这回他们可算跑得彻底。
城中黄巾,皆为神兵阴卒,何人不惧!
城上那人终于感到了害怕,世间,真的有妖术在!天狗食月,某不惧,可这满城鬼火,真乃神鬼之力,此处,不可久留,赶紧撤退!
忙着下楼,却见一鬼火飘忽而至,惊得他脸色发白,没有血色,忙着让士卒扶起自己,狼狈逃出洛阳城。
一些黄巾追出城去,一些黄巾累的瘫倒在地,部分黄巾开始扫清战场,拾取有用之物。
忽然耳畔传来呼喊,“徐将军,徐将军在这,他还活着!”
张瑜用力一跃,跳下赤兔,在哪?徐晃在哪!?
相对于这难得的惨胜,张瑜更在乎徐晃的生命。
书与剑夹在腋下,单手擦拭着眼睛里激动的泪水,快速地跑向那处。
虽然一路磕磕碰碰,虽然他身影很瘦小,在众人的眼中却是如此伟大。
他可是黄巾的少主!
夜空中,月食开始慢慢消退,从一片黑影,到露出一点儿月牙,月亮露出了一道弯弯的笑意,且渐渐明朗。正如张瑜脸上挂着的笑意一样,带着释然与骄傲。
自己没有成为罪人,也没有成为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