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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响起,三百铁骑冲入乱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在夏侯渊夏侯惇二人的带领下,左右突击,杀得黄巾晕头转向,未有反击之力。
滚滚铁蹄,铮亮长枪,把黄巾本就不多的优势完全抹灭。兵多对上兵精,双方越战越起劲,没有人有撤军的意思。
见城下黄巾惨状,张瑜虽然于心不忍,可也没有发出撤退的信号,只是苦了孙夏了,少主的手可是越抓越大力了。
张瑜在忍耐,在等待,也在祈祷着最终胜利的那一刻,不止是城下战场的胜利,还有远方,那个脱离了战场的地方。
“将军,出城之人已召齐于此,请将军下令!”
李乐看着身旁这几百黄巾,一个个虽是面黄肌瘦,好像只剩半条命,但是眼神里却透露出无穷的战意,生命里对黄巾的誓言,让他们此刻无所畏惧。
他们是从洛阳里逃出来的逃兵,也是是张瑜故意而为的暗军,张瑜想得很完美,如此逃兵,一可以让曹军以为城内真的军心大乱,士卒叛逃,令其麻痹大意,二来,可以出其不意,聚兵城外,发动奇袭,左右洛阳的生死。
如此思量,张瑜便从了曹军之意,自己“扰乱”洛阳的军心,对于将计就计,张瑜认为自己还是挺擅长的。
终于还是等到了机会,张瑜的算计,没什么太大的差错。虽然挑营三次,曹军才出营相战,不过他们确实也没有一点点顾虑与防备,他们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看着山脚下的敌军的营地,似乎只有几十守卒,呆滞的站在原地守营,士卒大都在正面与黄巾交战,不在此处。不过怎么也不见云梯冲车那些可恶的攻城器具,难不成也被带出营去?
李乐好好回忆了少主的交代,按住自己躁动的心,这才下令,
“传令,禁声,靠近,搜寻粮仓所在!”
“诺!”回答的声音很小,行军的声音更小,一路轻手轻脚,不敢弄出丁点响声,生怕惊走树上的鸟雀,更怕惊到营中士卒。
古代战争,粮草极为重要,张瑜也听过兵未动粮草先行的古话,再有这几日洛阳的饥荒,更加印证了这一理论,粮草是军队的血液,粮仓自然是军队的心脏。
攻其心脏,破其要害,若能夺其军粮,更能解洛阳饥荒之危,张瑜这般安排,一石二鸟,若成,则洛阳生。
夏侯惇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日夜派人看守洛阳,防的就是黄巾外出袭营,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防不了所谓的逃兵,那些半死不活的逃兵。他还与夏侯渊一起,沉浸在战场的海洋中,不能自拔。
于林间潜行这事对于李乐还有黄巾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们在山林间住了很久,早已习林间诸物,很快,这支小队,便潜到曹营之外,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没有被守卒发现,曹营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更过分的是,李乐竟然不废吹灰之力,便寻得粮仓。李乐很激动,他知道少主的策已成,就算带不回粮食,那也绝不留下。见粮仓外,仅有三两士卒驻守其外,又想起刚刚潜伏时,不见营中寻营兵,李乐动了杀心。
向部下使了个眼色,告知备战,片刻之后,黄巾的叫吼声在曹营响起,李乐冲在前头,大刀狠狠劈向守仓的一个士卒,士卒来不及呼喊,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袭击。
手起刀落,那就是取胜的第一刀,李乐斩得很用力,可是,为何不见红?为何斩下的手感这么奇怪?
定眼一看,李乐吃惊不已,难怪这士卒没有反应,它不过是个稻草假人而已,其余士卒也惊奇发现,营中根本就空无一人,那些零星的守卒,全都是假人。
慌乱地冲至粮仓前,一脚踢开大门,仓门应声而倒,里面哪里有什么粮食,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正如李乐的心一样,空荡荡的。
一定是少主所说的狡兔三窟!再深入,再探寻,不找到决不罢休!
“孙将军,你说李将军他们成功没有,为何这么久还没有消息?”
“想来快了,不过少主可否。。”孙夏想让张瑜松松紧握的手,再拉扯下去,自己的衣物可都要破了,可惜张瑜不给机会让他说完。
“孙将军,不如从城南城北处调许些士卒,来援此处,将军以为如何?”
“额,恐怕不妥,城南城北两处士卒本就无多,再行调动,恐有危险。少主可否。。”
“敌之攻城器械,皆在此门外的营地,城南城北无有太多压力,没什么危险。”
“少主言之有理,不过少主可否先。。”
孙夏的话依旧没有说完,不过这一次打断他的,不是张瑜,而是传令的士卒,
“报告将军,城南城北两处敌军,开始攻城!”
“他们凭什么攻城?!”张瑜很不解,没有云梯,没有冲车,你拿什么进攻那坚固的城墙,你如何击破厚实的城门?他实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曹军可以攻城。
“敌御冲车井栏,攻城在即!”
怎么可能?此刻,张瑜心中困惑,曹军的攻城器械何时转移?为何自己全然不知,为什么明明没有攻城之力,城下曹军依旧死战?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时间想为什么了,张瑜很快从不解与震惊中解脱,赶紧举旗为号,命杨奉徐晃韩忠三人即刻撤军。城外三人杀得暗无天日,一会过后才发现退军信号,虽然恋战不舍,但还是遵少主令,回守洛阳。
可是,就像黄巾不给曹军撤退一样,曹军也一样不给黄巾撤退。
两位夏侯将军不知道为什么黄巾会突然撤军,但是,心中战意让他们不想止战,下令追击。夏侯骑兵的爪牙死死地撕扯着撤退的黄巾,就是撤军了,也要让黄巾掉层皮。
此时的张瑜心中有如长江决堤,万分崩溃,忙着叫孙夏带自己去往城南,又命胡才赶紧去往城北指挥守城。孙夏也顾不得自己的衣裳撕裂,背着张瑜,飞快跑下城楼,直奔城南而去。
城南外,一处简陋营地,一案一席一香炉,内有一中年文士,正摊开书卷,细细品读,他总给人一种可以看破一切的感觉。
他的身后是,则是一刚刚才搭起不久的粮仓,里面粮食堆积如山,让人眼馋。
营前不远处,一堆杂草灼烧而升起滚滚狼烟,不知是什么信号。
文士观卷很慢,翻阅一页,总要捋捋胡须,品读上一段时间,见心仪之处,毛笔蘸墨细注,看得出他很喜欢阅读,书卷总会教给他很多,譬如将计就计。
这营地很安静,很适合观卷。可不比洛阳城下,攻城浩荡,实在是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