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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筝答应过再怎么样也会等老夫人恢复后,觉得贺云洲信不过自己,莫名有些生气。
她想赌气脱下了身上的白袍,但是又放心不下贺老夫人。
秦筝气急了,拽进了身上衣袍的一角,眼神却直直的越过凌远看向他身后。
凌远似有察觉,向后看去,不知何时贺云洲已经来到了身后。
凌远会意,立马转身离开将剩下的时间交给他们二人。
但秦筝气上心头,气急了也不过是眼眶发红,说不出任何狠话。
“秦筝。”
眼看秦筝转身要走,贺云洲推动轮椅上前拉住了秦筝的手。
秦筝抿了抿唇,还是不回身看他,“放手。”
“秦筝,你不要……”
“你让我静静吧,我不生气。”
听到秦筝这压抑的声音,贺云洲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松开了手。
他不希望把秦筝逼得太紧。
手刚一松开,秦筝就头也不回的逃开了。
她走的很快,不敢回头,怕一回头看到贺云洲就会心软。
比起生气,秦筝内心很是混乱。
贺老夫人也好,许父也罢,他们都在表达一个中心思想。
那就是她对于贺云洲而言,是妨碍。
他们说的都对,如果不是因为冲喜替嫁,本来她跟贺云洲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好像是时候将贺云洲还回去了——
“嫂子?”
突然一道声音唤回了秦筝的心神,她定睛一看竟是贺耀宇。
贺耀宇见到秦筝,似是有些踌躇不安,“嫂子你要去哪里吗?”
要是没有看错的话,刚才贺耀宇听说贺云洲的人都在找秦筝。
这么大个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去找,他们肯定是闹了矛盾。
秦筝恢复了自如,微一点头。
“嫂子,等等。”眼看秦筝还要走,贺耀宇追上去。
秦筝站住了脚,冷淡的问道:“还有什么事?”
“嫂子,关于以前的事我、我想跟你说对不起。”贺耀宇咬了咬唇艰难的说。
秦筝有些讶然的看了一眼贺耀宇,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公子哥居然也会跟她道歉,秦筝狐疑的看着贺耀宇。
怎么他态度突然转变那么大?
贺耀宇被看的有些不自然,又道,“顺便帮我也跟大哥说一声。”
“这个你自己去跟他说吧。”提及贺云洲,秦筝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贺耀宇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你们吵架了?”
“不是什么大事,看好奶奶。”秦筝没有多说。
听秦筝这么一说,贺耀宇感觉被委以重任,下意识的点点头。
等到秦筝走后,贺耀宇才反应过来。
什么时候开始他真的是把秦筝当成了大嫂。竟对以前自己一个看不起的女人言听计从。
但——
她说的对,贺耀宇决心自己去跟贺云洲道歉。
……
离开后,秦筝找了空房间躲了起来。
秦筝顺着墙角蹲了下来,慢慢的闭上了眼,手上捏紧了手机忍不住倾诉的冲动。
就在这个时候,秦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秦筝一开口竟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电话那端本来乐呵的声音一下变得严肃,“你怎么了?”
“师父!”
听到电话的声音,秦筝反应过来来电的人居然是佛手。
她刚才难过一时间没看来电人,被吓得一下站了起来,“没什么。”
“没什么你声音怎么变成这样子,有谁欺负你了?”佛手不放心的追问。
佛手对于秦筝而言不仅是救命恩人,更是亦父亦友。
佛手对秦筝的疼爱,秦筝都记挂在心里,可正是如此才不能滥用佛手对自己的疼爱。
“不是,我刚才听到手机响接的太快不小心磕到了。”秦筝冷静下来解释道。
佛手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我要是有什么事不跟您说吗?”秦筝嗔怪道。
听到秦筝这样的声音,佛手这才又乐呵的笑了出声。
这小丫头对谁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少表露出真实的自我。
独独在佛手面前,佛手见得一二,这才欢喜。
佛手想起什么,又道,“小徒儿,我大概明天早上到你那替你朋友看看病。”
“好。”秦筝眼前一亮,飞快的应了。
佛手揶揄打趣,“瞧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女孩子要矜持懂吗?”
“知道了师父。”秦筝脸色一红。
挂断电话之后,秦筝唇边的笑意却又暗淡下来。
真好,等师父来了之后肯定能治好贺云洲,等到时候——
贺老夫人好起来,贺云洲站起来,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虽然说救贺云洲她没有想过要回报,但是等人好起来之后她却要走。
她竟觉得难过的快要不能呼吸,眼眶酸酸涩涩的,下一秒就要落下泪了。
明明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还会因为这一点小事那么难过?
“秦医师——”
“秦医师,你在这边吗?”
门外传来医护的声音,秦筝突然才想起要去召开一个关于贺老夫人病情的会议。
她作为主刀,肯定是必须参加的。
秦筝匆忙整理好思绪,站了起来拉开门走出去。
“秦医师,会议五分钟后准备召开,您不见人可要吓死我们了。”医护松了口气。
秦筝微一点头安抚道,“你先过去,我待会带上资料就来。”
眼看医护离开了,秦筝就转了弯去诊室打算收拾一点之前准备好的按例相关带上一并去。
她刚一走近自己的办公室,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许清陵,她来肯定没好事。
秦筝只是勾了勾唇角,从容不迫上前,“请问您又犯病了吗?”
“你!”许清陵气的瞪大了眼。
没想到秦筝看起来温温柔柔的,竟要比许清陵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难对付。
许清陵不甘心又不忿,“没教养,上来就骂人!”
闻言,秦筝不慌不忙,从抽屉里轻轻一番直接甩出许清陵的病历在桌面上。
“我可没说错吧,这是你的病历。”
“抑郁症啊,不是病吗?”
许清陵张了张嘴一时又不知如何反驳,气的瞪圆了眼,咬着下唇活脱脱要被气死了。
秦筝双手撑在桌前,清丽的面容上覆上一层寒意,“说吧,找我干什么?”
许清陵忍了忍,将所有的不甘咽进了肚子里,义正言辞的与秦筝说教。
“我是想劝你,如果你真的是喜欢云洲的话,你最好离开他。”
“我爸爸已经开始动手了,我阻止不了他对云洲下手,所以我只能提醒你。”
闻言,秦筝轻笑出声。
许清陵将自己的过错极端都推给自己的父亲,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