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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天已经黑透了。
青云拉着扶生羽的手慢慢下了楼梯,她的脑子还想着那个女孩拿着包跟在最后面的场景。
海边的风有些大,吹得青云觉得站不稳,也有可能是沙子没有很好的支撑。
海风说不上是腥咸的,闻起来就是有一点点咸味,剩下的就是海味,很不好描述。
沙滩上的沙子会千方百计地钻进鞋子里,让人走起来歪歪扭扭。
海浪哗哗,还有人抱着吉他盘腿坐在沙滩上演奏,根据青云的浅薄的音乐鉴赏能力,听不出是什么曲调,但很轻松悦耳。
“好像没有贝壳唉。”
“海水也没有冲小鱼小螃蟹上来。”
“晚上的小螃蟹不好吃,大螃蟹也没有很好吃。”
青云有些兴奋,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扶生羽一边忍着脱鞋倒沙的念头,一边动脑筋回答青云跳跃的话。
夜晚在海边散步很浪漫,但散步本身就很浪漫很暧昧。
对青云来说还有些容易犯困,她下午睡了很久,现在大概是有些晕碳了。
也有可能是吃得太饱,脑内供血不足觉得有些晕乎。
不管是什么原因,海是普普通通的海,漆黑的夜里,海面像是无尽的深渊,就当是被吓得发晕吧。
青云困了。
扶生羽听到青云说想回去睡觉时居然有种逃脱升天的感觉,沙子在鞋底的感觉实在有些不好受。
“明天早上想看日出吗?要五点起床。”
青云又打了个哈欠,胡乱地点头应声,随便吧,现在能睡就好了。
扶生羽看着青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踉跄不由觉得好笑,蹲下身子让她趴着背上。
父亲的后背很宽很硬很暖和,耳边是街道上喧闹的人群,鼻尖是洗发水的味道,很催眠很安心。
第二天早上青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也许是前一天睡眠时长过长,现在脑子有些昏沉。
扶生羽已经在洗漱了,青云甩了甩头茫茫然地看着他问:“我昨晚是不是没有刷牙?”
扶生羽挑挑眉,把手里的毛巾拧干,“是的,所以今天早上要好好刷牙。”
青云点头,嘟囔了一句,“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扶生羽神色如常地把毛巾放到架子上,熟练地给青云挤牙膏,扶着她站到脚踏凳上刷牙。
毛巾冰凉地贴在脸部的皮肤上,青云只觉得整个脸部的细胞都在尖叫,一瞬间就清醒了。
昨晚预定了五点十分的早餐,现在已经被管家摆在了餐桌上。
海鲜粥和海鲜饼,还有一小碟一小碟的鸡蛋,包子,鱼虾这类,像早餐的样子但不太多。
“今天日出的时间是五点五十七,咱们只有十分钟的早饭时间。”
青云点头,努力地把碗里的海鲜粥吹凉一点,很鲜美也很暖胃。
十分钟够青云吃饱了,她早就熟练掌握吃饭这门手艺了。
早晨去海边看日出的人不少,虽然路上不堵车,但行驶的速度很慢。
因为是酒店准备的豪车,路上的车都很尊重他们,没有别车强行变道的情况,前后车距保持地很好。
这样大家都客客气气互相谦让的场景让人很舒服,还是心里保持敬畏的好啊。
到了最近的停车场,青云从车上下来,看着远方雾蒙蒙的海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到了昨晚物色好的礁石边,上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扶生羽把青云抱到了旁边一侧稍矮的礁石上坐好,他就站在旁边充当保护者的角色。
等待太阳出来的时间很漫长,大家都默契地不出声,听着海浪声声,目光投向天边,静静地放空自己。
青云没有那么多烦恼,也不缺一个放松的机会,她的眼睛左右看着,观察不同的人类分析他们的情况。
没有近视的眼睛真的厉害,可以看到那么远的地方,有一个穿花裙子的女孩,在……在海里?!
青云被吓得一哆嗦,她直起腰背继续看去,真是是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被海浪卷翻了,她的四周没有别人!
“父亲,那边好像有人。”青云着急地指给扶生羽看。
扶生羽皱着眉看过去,让身后的何故快点报警。
一个会水的保镖已经往那边跑了过去,在礁石上等待日出的人们也被惊动了,纷纷站起来然后下了礁石往那边赶去。
青云扶着扶生羽的手也想下去,扶生羽把她抱在了怀里不让她乱跑,现在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死是活,贸然跑过去别给青云吓着。
六点了,太阳依旧没有升起来,反而是可以看到天空上方堆积的云层,没人说今天是多云啊……
“看不到日出了。”青云有些沮丧。
扶生羽点头,“没关系,明天再看也可以。这个世界上没有你想做就一定会做成的事情。”
“但太阳一定会升起,我们也一定会等到。”扶生羽抱着青云往那边走去,他刚刚已经听到有人喊孩子还活着。
扶生羽刚到近前,还没办法从四处赶来的人群里挤进去,昨天隔壁桌的女人已经哭天抢地地跑过来。
“盼盼,我的盼盼啊。”
人群听到哭喊声,自动给她让了位置,扶生羽也跟着往里面站了站,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一个女生正在拍着女孩的背,女孩侧趴在沙滩上吐水。
“盼盼!”女人把女生挤走,强硬地把女孩抱进怀里,双手胡乱地在女孩身上拍着。
男人抱着男孩也挤进了人群,还撞到了扶生羽的肩膀,扶生羽皱皱眉往旁边挪了两步,把青云抱得更紧了一些。
“姐姐。”男孩伸手像是想去抱女孩,被男人把手按下来。
女人像是被提醒了一般,把女孩从自己怀里推出去,伸手狠狠甩了一巴掌,然后在众人的惊呼中双手捂着脸开始哭。
女孩被打蒙了,她侧倒在沙滩上,之前安慰她的女生想去扶她,却被同伴拉住了。
“让你一起去吃早饭你不去,你非要偷跑到这里来。”男人皱着眉说道,听起来更像是在向围观的人解释。
“你能不能像你弟弟一样听话,捡什么贝壳,都说了没有没有,还要偷跑来。”
“今天你是被好心的叔叔阿姨们救了,要是没人发现,你让我跟你妈怎么办?!”男人的脸气得通红,声音里也带着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