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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音刚落,就见到黑暗之中嗖嗖飞出两枚柳叶飞镖,两个大汉登时中镖,闷哼一声随即灌倒在地。
刀疤脸色一变,一扭头转身就冲了出去,他刚一转身,一个滚圆的身躯就像一头棕熊一样窜了出来,只听到“嘭”一声,胖河马就猛地撞在了一个大汉身上,那大汉嘴里甚至还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就已经被撞飞了出去,直接被撞了三米多远的距离,那人扑倒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是七窍流血,四肢不举,已经是不得活了。
“******!”刀疤骂了一句,提起一把******就冲了上去,不过,他刚跑出几步,脚步一滞,当即停了下来,眼睛睁得溜圆,满是不可思议。因为他看到,他的两个属下的脑袋,已经从肩膀上落了下去,骨碌碌的滚在了地上。
彪子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刀疤的脸庞陡然变得扭曲,脸上的刀疤不断抖动着,像是活了一样。
杨橐驼从彪子身后蹒跚着脚步走了出来,一脸戏谑的看着刀疤,讥讽道:“想不到,当初赫赫有名的撵鬼拔香头的刀爷,到了今天,居然流落到如此田地,居然心甘情愿的做起无心门的狗腿子来了。”
刀疤用刀指着杨橐驼,恨声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杨橐驼笑了笑,说道:“你用不着这么说,我杨橐驼承受不起。况且,我这把老骨头,行将就木,对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早已经提不起一点兴趣了。”
“说得好听!如果你不是为了这里面的宝藏,你来茶马甸干什么来了?”
“茶马甸里能有什么宝藏?镇长爷的积蓄?恐怕,早已经被他的宝贝女儿和苦命和尚给败光了!”杨橐驼有点哭笑不得的意思。
杨橐驼的话,让刀疤有些吃惊,不过,他并不相信杨橐驼所说的,眼睛一斜,问道:“那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这个问题已经是第二遍了。
杨橐驼简单的解释道:“因为我背上的这块肉,我背了它四十年,到如今,我已经背不动它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它是在这个地方找上我的,所以,我要在这个地方摆脱它的纠缠。”
“哼!你说得倒好听。”刀疤冷冷一笑,“你******就是一个贪得无厌之人,如果说茶马甸底下没有什么你感兴趣的宝贝,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什么使你铤而走险的动机。别把自己包装得那么高大上,只要是拔香师下地撵鬼,那个不是为了钱财!我看,你之所以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也只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怪笑突然从黑暗之中传了出来,随后,一个人从黑暗之中缓缓的走了出来,但见此人身穿赭红色冲锋衣,脑袋上的头发如同刺猬身上的刺,花白而直立,他抱着手,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是饶有兴致的笑了笑,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你们都错了。”
刀疤本就有些气恼,脸色一沉,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不过,今天,把你们都召集到这里来,就没准备让你们离开!”
“我们撵鬼的与无心门素无瓜葛,井水不犯河水,你们……”
那个人打断了刀疤的话,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甭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所谓同行是冤家,有你们这些盗墓贼挖坟掘墓,我们也就没有活路,所以,只有你们永远的消失,无心门才能长远的存在下去!”
刀疤如梦初醒,他看了杨橐驼一眼,说道:“他奶奶的!老子上了这帮狗杂碎的当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无心门利用刀疤与杨橐驼之间的矛盾,把刀疤引到茶马甸,想必一开始是想利用树林里的诡阵将所有人都困死在里面,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树林诡阵居然出乎意料的被破。后来刀疤挟持了我和薛迎霖,恐怕目的就是威胁杨橐驼,可惜杨橐驼等一众人却剑走偏锋,来了个突然袭击,刀疤措手不及,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所有的部下都死于非命。但这些,似乎不是无心门愿意看到的结果。
刺猬头身后走出四个黑衣人,每个黑衣人的手里都绰着一把长刀,目光冰冷,杀机毕露。
刀疤突然大吼着,像一条疯狗一样扑了上去,就见四个黑衣人几个跃步翻转,已经来到了刀疤面前,只见四道寒光同时一闪,刀疤扑上去的势头依旧,不过,他的双手双脚已经离开了躯体,整个身体像散了架的玩具人一般散落在地,刀疤撕心裂肺的惨嚎不绝于耳。
刺猬头冷漠的看了光剩下躯体的刀疤一眼,随即从他的身上跨了过去。不久就在他跨过去不久,一枚柳叶飞镖已经扎在了刀疤的咽喉上,刀疤扭曲的面庞慢慢舒展开来,噙着一抹感激的笑意闭上了双眼。
刺猬头的目光投向了方若雪,阴恻恻的一笑,说道:“方若雪,你本该是无心门的人,可惜的是,你背叛了无心门。你应该知道,背叛无心门是一个什么下场!”
“屁!你们无心门算个屁,我漆树……”可,漆树的话还没说完,方若雪就向前走了一步,淡淡的说道,“我既然离开了无心门,就已经说明,你所谓的无心门对我来说,早就失去了所有意义!”
“意义?”刺猬头阴阳怪气的说道,“当你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血肉,从身上分离的时候,你就能知道,什么叫意义!”
“你们无心门,本来就是一帮杂种惺惺相惜的地方,既然是杂种,也肯定做不出人的事情!”彪子哧啦一声抽出无上宝刀,直指刺猬头。
“周德彪,是吧?你就是那个罗汉堂的最后一个传人?你最好别这么冲动,否则,你罗汉堂的后代香烟,将在你的手上毁于一旦!”
彪子对刺猬头的话丝毫没有在意,说道:“那我们不妨试上一试,到底是罗汉堂的香火就此终结。还是你的这条狗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听了彪子的这句话,当即勃然大怒,手一抖,手中就像是变魔术一样多出来一柄雪亮的长刀。身前的四个黑衣人也举刀向彪子冲了过来,也就在这个时候,黑魔勒、漆树、胖河马、三手蜈蚣突然冲了出来,与四个黑衣人厮杀做一团。
高手过招,往往在片刻之间,胜负就见分晓,所有人的动作都突然停了下来。三手蜈蚣缩做一团,手中的藏刀自己扎进了黑衣人的肚子,而黑衣人手中的刀锋,离他的额头,仅有一指宽的距离;漆树的藏刀搁在了肩膀上,但黑衣人手中的长刀也削掉了一块肩膀上的皮肤,不过,漆树的一只手已经掐住了黑衣人的脖子,黑衣人被掐得翻白眼,嘴巴里的舌头都已经吐了出来;胖河马比起前二者要惨烈得多,黑衣人手中的长刀直接贯穿了他的一条手臂,不过他已经把黑衣人给轧瘪了;黑魔勒的身手是所有人之中最好的,他出手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他甚至都没有拔藏刀,徒手夺下黑衣人手中的长刀,并且还刺进了对方的胸膛,如此干净利落的手段,在我们这一行人之中,恐怕只有彪子,才能与他一较高下。
刺猬头看到此情此景,先是一愣,随即举刀就向最近的漆树兜头劈了上去,可岂料彪子眼疾手快,一个回旋踢直奔刺猬头要害,刺猬头也不是弱手,身体往侧里一闪,躲过了彪子的一脚,同时,漆树也幸免于难。
彪子指着刺猬头的鼻子,一字一顿的说道:“希望你记住,你的对手,是我!”
刺猬头哇呀一声怪叫,双手握住刀柄,直向彪子接连扫了过去,彪子接连后退着,不过他后退的时候,手中的无上宝刀也尽量挡住了刺猬头手中刀的锋芒。但刺猬头气急败坏。甩出的刀虽然看上去水泼不进,不过由于他心浮气躁,挥出的刀早就已经没有了一点章法。彪子后退的时候,已经找到了刺猬头的破绽,待刺猬头的破绽再次出现,彪子手中的无上宝刀当即横削了出去。
刺猬头的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血口,鲜血当即从腔子里喷溅而出,直接就把刺猬头的脑袋掀飞了出去,整个身体左右晃动了几下,最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陶若音在背包里取出绷带和药品,帮我处理了伤口,这时候,薛迎霖也醒了过来,她看到我,突然扑到了我的怀里,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这样的情况我从来没有碰到过,但却下意识的抱紧了她,并且不停的安慰她,直到她从哭泣之中回过神来。
夜已经很深了,众人都很疲惫,也不管身边那么多的尸体了,将就着围着刀疤烧的篝火休息。
这时候,我才发现众人之中少了一个人,正要问他们,杨橐驼对我说道:“张三兄弟,你是不是奇怪那个老喇嘛为什么不在?”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他只是看了一下我的眼神,就已经摸透了我的心思。但我同样从他满带不爽的语气中认识到,那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喇嘛,并非看上去那般慈眉善目。
我听杨橐驼这么问,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他就是那个苦命和尚,你相信吗?”杨橐驼又问我。
“杨老爷子,您为什么要这么说?”我问他。其他人同样把惊愕的目光投向了杨橐驼。
漆树插嘴到:“如果老喇嘛就是苦命和尚,那他岂不是活了三百多年了?如果真是这样,他不已经成了老妖怪了吗?”
“这就是尸巫的可怕之处。”彪子说道。
杨橐驼面色凝重,沉沉的说道:“苦命和尚从土里钻出来,一直就守在茶马甸,不过他在这个地方到底为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胖河马搭话说道:“不管他呆在茶马甸有什么目的,只要把茶马甸翻他个底朝天,所有的真相便可以迎刃而解。”
我们周围的树都枯死了,唯独那棵巨大的杨柳树矗立当场,这棵树就是所谓的棺材精。现在,那个老喇嘛十有八九就是苦命和尚,鸡头墓的传说也就多了一层阴谋诡计。苦命和尚利用打鸣的母鸡头择地造设鸡头墓,饲养杨柳棺材精,而杨柳棺材精吸取了茶马甸底下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尸气和怨气,变得越加的强大,更是成了阻止进入茶马甸强有力的屏障。
东边的天际,半弯月亮探了出来,乳白色的光芒透过如絮如纱的云层,照耀得地面,一片朦胧。
而杨柳棺材精在朦朦胧胧的月色中,枝叶颤抖晃动之际,张牙舞爪,像极了一个奇形怪状的怪兽,不过,它的确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坝子边缘的一处荒坡的底下,这个荒坡的结构有些奇怪,而它的奇怪之处并不是寸草不生,而是有很多的树根破土而出,长成一棵一棵的树的模样,每一簇树根的末端,都凝结有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不知道是树根在摇动,还是露珠在旋转,在月光下不断变幻着色彩,红、橙、黄、绿、青、蓝、紫,不断变幻,就如同城市酒吧里的霓虹灯。但见满山遍野都是伸出的树根,还有在月光下闪烁着七彩光斑的露珠,使得在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莫名的多出来了几分妖异,而这种妖异,直击人的内心深处,意乱情迷,无可自拔。
也就在这个时候,七彩光斑不断闪烁的地方,倏然出现了一个飘飘忽忽的影子,随着这个影子的出现,登时间阴风飒然,周遭的气温也似乎在瞬间降到了冰点。
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的模糊身影在露珠闪耀的七彩光芒下蹁跹起舞,看上去虽然很美很妖娆,但是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同一时间袭上了每个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