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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山神老爷终究是不肯放过我们的,瞧!棺材都准备好了!”
阿色转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骂道:“老三,你是不是疯了?”
我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对阿色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道:“我们呀,还真够倒霉的,要不是哪棵兰花……”说话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去摸口袋,心想即便是钻到鬼村里来了,只要神兰在手,管它什么山精水怪,老子可一点都不虚。可是,我的手刚伸进口袋,我的脸顿时就绿了,脑海里也是嗡嗡作响,就像是一群马蜂在里面横冲直撞,一个激灵从门槛上滚了下来。
此时,阿色把苏越婷放了下来,苏越婷没有睡着,但眼皮子始终在分分合合之间。后来阿色和我才知道,苏越婷为了不让自己睡着,不停的掐着自己的手臂强撑着,手臂的皮肤都被掐得一片通红,甚至都流出血来了。
阿色见到我无缘无故从门槛上摔了下来,心下奇怪,问我:“张老三,你脑子进水了?怎么不是疯疯癫癫的就是一惊一乍的?”
我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兰花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阿色瞪大了双眼,他也知道,那棵兰花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指着我骂道,“张老三,你个败家子!”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房顶上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鸡鸣。
阿色有些懵了:“是天快要亮了吗?”
我从地上一咕噜爬了起来,反手关了房门,背靠在门上,急促的喘息着:“那是鬼鸡呀!”我记得阿色看时间的时候是一点,天亮最起码也要到六点,而这一路不可能花费那么长的时间,这个时候打鸣的鸡,不是鬼鸡又是什么?
我话音刚落,只听外面鸡鸣声此起彼伏,一阵高过一阵,也不知道有多少鬼鸡在外面抻长了脖子死命叫唤。公鸡打鸣谁都听过,特别是乡下人,天一亮,公鸡就一声接一声的打鸣,甚至很多城里人的乡愁都是用鸡鸣做素材的。可此时的鸡鸣,一浪高过一浪,嘈杂不堪,在深夜时分听起来直让人头皮子发酥,双腿直打哆嗦。
我大着胆子,透过门板上的缝隙往外窥伺,只见外面的院坝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一圈的鬼鸡,只见这些鸡有黄的有红的,有黑的有白的,头上都顶着个巴掌大的血冠,宽大的翅膀张开,一只搭着一只的脊背,一边打鸣是一边跳着圈,步调齐齐整整,每一次跳跃腾挪,就是一阵的灰尘翻卷,地皮子也为之一颤。鸡群正中,有一只白冠白羽鬼鸡,足有一人多高,遍身白羽闪闪发光,脑袋上菜刀般宽大的白冠更是如同一块上等的羊脂玉,竟然散发着乳白色的光晕。它就像是鸡群中的王者,昂首阔步,鹤立鸡群,好不威风,每每仰脖鸣叫,其声响彻云霄,明月也为之变色。
看到眼前这番景象,我是又惊又奇,看得愣住了,竟把心头的恐惧抛到伊索比亚去了。此时此刻,苏越婷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她依偎在阿色的怀里,细若游丝的说:“我恐怕撑不下去了,你们别管我了。”
阿色紧紧抱着她,鼓励她说:“越婷,你一定要撑住,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天亮了一切就都好起来的。越婷,你可一定要挺住,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我真的,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张老三。你快过来!越婷就要不行了!”阿色一声大吼。
听到阿色的叫声,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可是我刚转过身,就见到眼前的三口棺材突然间接连晃动了一下。我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张老三,你再干什么?”阿色又吼了一声,急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慌忙反手将插销插上,几步跑到他们身边,只见苏越婷已经憔悴到了极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与之前靓丽的面容简直已是霄壤之殊。
“怎么会这样?”我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苏越婷弱弱的说:“我好想睡觉……”
“老三,你快想想办法。”阿色焦急万分,看得出他是真把苏越婷看得比什么都重。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沉默不语。
“你不是说你干爹是最厉害的东巴吗?你应该在他身上学到一些东西才是,对不对?”
“你让我想想,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到一半,那三口棺材当即就是一阵剧烈的颤动,整栋木楞楼房都震了一震,不知道为什么,随着这一震,外面所有的鸡鸣就在刹那间戛然而止,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鸡鸣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可又仿佛它们的声音从来就没有过。
我和阿色不禁面面相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片刻,阿色望了望不远处的三口棺材,脸色变得一片惨白,喃喃说道:“里面的到底是什么?怎么感觉外面的鬼鸡都十分忌惮它?”
我大了大胆子,提起砍柴刀几步来到第一口棺材前,回头望了阿色一眼,他冲我点了点头。我深吸一口气,心想:“妈妈的!爷爷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居然几次三番差点要了爷爷的命!罢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砍了你的脑壳!”
想罢,我抬腿冲着棺材盖子就是一脚,只听啪的一声,棺材盖子当即就被我踹开了,我往棺材里一瞧,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我再仔细看了看,里面干干净净,连块破布都没瞅见。
“既然是什么都没有?那它动是怎个意思?”我的心里暗自生疑,却还没待我想明白,就听得耳畔一声哇哇怪叫,寻声转头一看,只见苏越婷骤然爆起,双手掐住了阿色的脖子。
阿色没有一点防备,猝不及防之下被癫狂的苏越婷掐翻在地,苏越婷怪力无穷,直掐得阿色直翻白眼,舌头都吐了出来。更可怕的是,苏越婷留着长长的指甲,指甲已经陷入了阿色的皮肉里,已经有血从指甲边渗了出来。
我慌忙去拉苏越婷,试图把她拉开,没想到她就像是老虎钳一样死死咬住阿色,任凭我如何拖拽,她依然纹丝不动。
正在这一发千钧之际,我隐约听到身后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我用余光一瞥,居然看到被踢开的棺材盖子正像跷跷板一样上下起伏着,随着它的一起一伏,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让人感觉怪怪的,仿佛是在笑,对,是笑,就像是一个割破喉咙的人,发出的笑声一样。
我听我干爹讲过这么一件事情,早些年,某个村子里发生过这么一件事:
故事的开头,首先从这样一户人家说起。老大刚结婚不久就分了家,结婚分家是山里人的习俗,也算是一件好事,意味着儿子成家立业,用不着父母操那份心了。可遗憾的是,分家快三年多了,老大媳妇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
媳妇怀不上孩子,除了老大不能当爹之外,公公婆婆外带岳父岳母都抱不成孙子了。这都还是小事,山里人迷信,时间一长,就免不了街坊邻居闲言碎语,指指点点了,都说老大媳妇曾经肯定做过什么伤天害理或者见不得人的事情,否则怎么会没有孩子呢。这一来二去的,媳妇都不敢出门了,只能成天窝在家里,不是唉声叹气就是哭哭啼啼。
话说,一个化缘的喇嘛来到村子里,这大白天的,年轻力壮的都下地去了,老人也赶着牛羊猪放去了,没有人会呆在家里。喇嘛敲了好几家的门,都不在,但他像是不死心一样,挨家挨户的敲门。
当他敲到老大家的门的时候,媳妇犹豫再三,在喇嘛打算离开的时候开了门。
喇嘛一看到媳妇,也不提化缘的事情,而是神神叨叨的问媳妇:“施主,你是不是等了三年,都怀不上孩子?”
媳妇一听这话,当下痛哭流涕,一个劲儿的向喇嘛诉苦。
喇嘛听完她的诉说,先是微微的笑了笑,接着对她说道:“今天晚上,你家的一只母鸡会打鸣,这是出怪事了。你叫你家男人把它捉住,按在门槛上剁了头,母鸡的头会飞出去,它落在什么地方,你们就准备一个杨柳棺材把它的头放在里面,并且埋在那里,别让任何人知道。之后,把母鸡的身子煮来吃了,三个月之后,你就会怀上孩子了。”
喇嘛说完这些话,就走了。
等老大从地里回来,媳妇就迫不及待的把遇到喇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他说了一遍,起初老大不相信,只听过公鸡打鸣母鸡下蛋的,母鸡打鸣的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怀疑媳妇是想孩子想出病来了,于是劝她别胡思乱想了,没有孩子自己也会一样对她好的。
可是,就在他们打算睡觉的时候,怪事就发生了,他家的下蛋母鸡突然毫无征兆的打起鸣来了,而且打鸣的声音无比怪异,就像是一只猫被踩了尾巴,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夫妻俩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掀开窗户往外面一看,只见明晃晃的月光下,他家的母鸡正站在鸡窝篮边上,引颈长嘶,翅膀高高举起,冲着天上的月亮缓缓的扑扇着,简直古怪诡异到了极点。
母鸡打鸣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玄机?夫妻俩照喇嘛交代的去做真的会有孩子吗?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请您继续关注《山神鬼冢》,待滇山老鬼细细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