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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 章 告状
明亮跑得太快，以至于苏明光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就没有了身影，一时之间，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憎恨。
这个苏明亮，做人真是太狠了。
很快小宋老师就过来了，但是打架的人已经跑了，剩下一个受害者？但是在小宋老师眼里，打架的就没有受害者，跑了明亮，这不还有个苏明光吗？
在上课期间，逃课出去打架，这事对于老师来说，是最可恨的，所以明光自然也就少不了一顿批。
为此，明光叫屈：“老师，我不打架，是苏明亮纠集人过来打我。”
“行了，上课逃课，还不回去！”宋老师不傻，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个苏明光也不是什么老实人。
苏明光恨得牙痒痒，为此甚至还狠狠瞪了去报信的堂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叫什么老师？
小宋老师提着苏明光去了学校，那边明亮早就已经带着他那帮小伙伴们回了学校，此时早就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在了课堂上，一脸无辜地看着小宋老师。
那表情分明就是写着，我很无辜，我很冤枉，我没打人。
明光过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却得到了明亮那嘲笑的眼神，气得肺都炸了，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明亮指他比了下中指，挑了挑眉，在小宋老师望过来的时候，明亮又乖巧得坐着，一副很认真听讲的样子。
两个孩子打架的事情，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被糊弄了过去，小宋老师没有当场抓到人，自然也就无从去惩罚什么，最多就是训了一顿明光，这让他委屈极了。
身上又疼，又被冤枉，打人的人还逍遥法外，这日子没法活了。
他回家自然少不了去告状。他打不过人家，家里这还有那么多兄弟，还有叔伯们。阿婆又疼他，肯定会替他出气。果然，他回家这一说，苏老婆子忍不住了，就要带着他去苏家评理。
突然，一个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就见苏老爹瞪了过来：“评理？你打算怎么去评理？”
“那我们明光白被打了？”看到明光在那喊着疼，苏老婆子心疼。
“两个小孩子在那打架，你大人出面？我还要不要脸面？有本事，就让明光自己打回去，那才叫能耐。老苏家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苏老婆子还想说话，却被苏老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她瘪了瘪嘴，终于歇下了心思。
…………
明亮并不知道，老宅那边的战火，差点就烧到了苏家，最后被苏老爹给压制了下去。不过就算老宅那边真的来人，他也不怕，如果来的是老娘们，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如果是老宅那边的男人们过来，那就更不怕了，他跟耀礼叔学过拳脚，并不怕他们。而且，家里还有阿爸和大哥呢，吃不了亏。
他在外面玩了一阵，终于知道回家吃饭了，刚一回去，就看到了家里还在腌制黄鱼。
这一上午，太奶奶她们已经把这么些鱼都清洗干净并腌制了。
家里的盐，是那种土盐。和平镇虽然离海远，但是每年都会从别的公社调来很多没有处理过的土盐。这种盐，不像粗盐更不像细盐，杂质很多，平日里做菜，放这种盐是不能吃的。所以往往被用来当作腌制品的盐，苏家有很大一罐的土盐，此时正好用来腌制黄鱼。
她们正在腌制，就见到苏明亮捂着脸进来，猫着身子。好奇地多看了两眼，但也没有生疑。
苏明亮朝她嘿嘿地笑了一声，就好像害怕林惠玉质问他一样，急匆匆就去了房间。林惠玉倒是没有太关注，她的所有心思全在黄鱼身上，自家小儿子从来都是爱玩爱闹，从外面玩回来，一身泥也正常。她喊：“明亮，帮我看着点你妹妹。”
明亮应了一声，但并没有出来，只是趴在门前，通过门缝往外看。
外面太奶奶正跟姆妈说着话，声音很小，他听不清楚，抓心挠肺一般的想要听清楚，但是不管他把耳朵怎么贴近门缝，什么也听不到。
他几乎把整个重量都压在了门板上。要不是门是往里开的，他这样压上去，肯定就被压开了。尽管如此，依然把门压得吱吱乱响。
他心里想着，自己逃课的事情，小宋老师应该不会告诉家里吧？可别让他们知道，自己逃了课，还跟明光打架了，否则，姆妈肯定会训他的。
“苏明亮，你在干什么？”林惠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明亮缩起了身子，在里面应道：“没，没有，我在写作业。”
“你要是不忙，就帮我看着点你妹妹。”
明亮又应了一声，急忙去把苏芝抱了过来，此时苏芝正睡着，嘴角还流着口水，笑着。
看到妹妹那笑着的样子，明亮心里的某处柔软被戳中，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忍不住戳了戳她的小脸蛋，软软的，柔柔的，萌得他一脸血。
苏芝正在睡梦中，脸蛋被人戳了，她抗议得嚎了一声。
“明亮，别欺负你妹妹。”林惠玉喊了一声，随后摇头叹气，“明亮这孩子，整天得玩得不知人影。”
“明亮顽皮，也没整出事来，你就别再说他了。”太奶奶说。
明亮听了一阵外面的动静，也没见有什么事，他这才放下心来。
很快，苏奶奶就在那边叫吃饭了。
明亮抱着苏芝从屋里出来，也没见苏耀宗和东升回来，他心里嘀咕了一声，要过去洗手吃饭。
…………
苏芝正睡得香，是被一阵争吵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一脸的迷茫，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看看是什么情况，但是她这小婴儿的身子，视力糊涂，也看不清什么，只隐约看到是两个人在他们家闹腾。
“老六他媳妇，你这是干什么？”太奶奶看着在家里撒泼的苏老六的媳妇，一脸的黑线。
他们这正等着苏耀宗他们父子回来吃饭呢，还没等父子两人，结果却等来了老宅那边苏老六家的媳妇。
这苏老六的媳妇，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老宅那边别的没学会，倒是把苏老婆子那撒泼的本事学了个全。
她说：“婶婆，我也是不想过来的，但是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今天要不是明光被打伤了，我们也不会上门，毕竟我们知道，孩子之间打架这是常有的事。”
“既然你知道小孩子打架是正常的，你还跑来这做什么？这是想替孩子出头？”苏奶奶鄙夷地看着她，这孩子之间打架，大人出面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婶，你这话就不对了。”老六媳妇哼了一声，“打架是不对，两个兄弟之间打打架，我们做大人的确实不好管什么。可是明亮是怎么动手的？都快出人命，明光都被打成什么样了？我这做父母的看着心疼呢。孩子他阿婆看着也心疼，正在家里哭呢。”
苏奶奶也冷哼：“怎么？是你婆婆叫你过来的？”
“我婆婆是个明事理的人，虽然知道这事是明亮不对，她也不会真闹上门来。是我这做娘的看不过去，孩子伤成了这样，五哥是医生，我这不是想过来看看，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她这话，苏家人可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这是想上门来敲一竹杠？打人的是明亮，受伤的是明光，不找正主，又找谁？看病是假，评理也是假，想要讹钱倒是真的。
林惠玉在心里冷笑，嘴里却喊：“明亮，你出来！”
明亮从厨房跑了出来，看到躲在老六媳妇后面的明光，暗暗地瞪地他一眼，脸上却堆着笑：“婶，你怎么来了？我刚才在吃饭，都不知道你过来。”
老六媳妇正要说话，就听到林惠玉说：“你婶说你把人打了，可有这事？”
“打人？哪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明亮一脸的惊讶，“明光，我打你了吗？你可不能冤枉人啊，我打你你可有人证？”
“有，我的兄弟姐妹可以做证。”苏明光从老六媳妇的身后探出了脑袋。
明亮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你那些兄弟能当人证吗？他们可都是你的亲人，当不得真。”
苏明光一口血堵在胸口，这个苏明亮太坏了。他打人的时候，除了他的那些伙伴，也就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了，结果自己的兄弟姐妹不算人证，他那边的都帮他，这还有天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