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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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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老头目光浑浊,呆滞的看向窗外,只见乌云翻滚,风雨欲来,内心中泛起一抹悲凉,自己的命运,还有天下儒家的命运,就如同这风雨之下的一株枯草,命途坎坷,前途暗淡。

    瘦弱的身躯蜷缩在被窝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萧瑟,小胖子赶紧在火盆里添了几块木炭,柏显老头的身体已经变得非常的糟糕,即便是在夏秋交际的时令也得用火盆取暖,良久柏显老头似乎缓了过来,浑浊的目光移到了小胖子的脸上,沉思良久,才开口道,

    “在六年前,朝廷内兵儒两家争斗不休,那时的儒家实力庞大,支撑着整个朝堂的半边天,陛下雄才大略,频繁用兵,而儒家素来有止戈之意,那是太过担心儒家会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便选择了退隐山林……”

    柏显老头轻轻的喘了口气,不由的闭上了眼睛,又道,

    “朝堂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直到找到这个小山村,当时就想,好一个山清水秀之地,那时已经决定不再理会朝堂之事,然而事实却……”

    柏显老头不由的咳嗽起来,声音断断续续,

    “那时只有我和你梁叔两人,乘着马车,沿着崎岖不平的山道上慢慢行走,直到那一天,那天的天气和今天很像,雷声很大,却没有下雨,直到听到一个细微的哭声,走过去一看,是一个婴孩,后来的那个孩子就是你啊。”

    小胖子的眼睛不由湿润了,虽然他很早就知道这一切了,然而听到柏显老头亲自说起来却还是一种内心深处的震撼。

    “那是我已经通晓大衍天机术,能够看到一个人的气运,那时你福缘深厚,在这个时候竟能与我相遇,这何尝不是一种机缘,荒郊野外,既然是是命数的安排,顺便把你也一起带上了……”

    小胖子早已是两眼通红,泣不成声了,柏显老头依然又说道,

    “远离尘世,不沾红尘,遂取一字‘尘’,方尘、方尘,这就是你的名字啊。”

    小胖子立马跪了下来,重重行了大礼,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论如何,您一直是我的亲爷爷,无论发生任何事,这一点矢志不渝,永不改变。”

    柏显老头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红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还有一物,就是你脖子上的那枚玉佩,也是唯一能证明你身份的物品,好生收藏,切莫丢失。”

    小胖子在脖子上一抹,果然有着一枚很奇怪的玉佩,从小到大一直带着他,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来历……”

    “咔嚓……”

    窗外,雷霆滚滚,电光激射,一股股恐怖的风暴在云层深处酝酿着,一条条雷霆巨蟒绵延千里,在云层深处翻滚,可怕的威压席卷大地,无数的生灵在这股威压下尽皆充满恐惧的匍匐在地。

    “轰隆……”

    只听的一声巨响,天空中骤然一亮,一道绵延千里的巨大雷霆猛然自时空深处迸射而出,划破重重苍穹,自天际轰落下来,耀眼的电光把这片天空映照成一片血红之色。

    望着茫茫苍穹,柏显老头瞳孔骤然一缩,苍老的脸上出现一抹潮红,喃喃道,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在谁也不知道的时候,柏显老头头顶上那条绵延数十里的浩气长河轰然破碎,白色的浩然正气化成一缕缕四散在天地之间。

    柏显老头面色闪过一丝痛苦,又转为一阵急切,连忙催促小胖子,

    “尘儿,书架的包袱里有着一封信,拿着它赶紧走,不要问为什么……”

    小胖子一阵错愕,只听的柏显老头厉声喝道,

    “快走,走的远远地,信里面会告诉你一切的……”

    小胖子一个机灵,虽然年纪还小,但却是一副刚毅果断,杀伐决断的性子,柏显老头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小胖子快步走来,背起包裹,对着柏显老头重重的行了一礼,披起蓑衣,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雨幕之中,远远的飘过来一道声音,

    “爷爷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柏显老头颓然躺倒在床上,喃喃道,

    “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大雨滂沱,景物模糊,山路上一片泥泞,小胖子常年生活在这里,对于这里的一切景物都是极为的熟悉,加上奔走速度极快,半个时辰后,就已经走出去二十多里,远远地回头看了一眼小村庄,毅然踏步离去。

    虽然今天柏显老头有些奇怪,但老头一向都是对的,既然老头这样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小胖子心思单纯,也没有想太多,况且里面还有这一封信,摸了摸包裹还在,这才放心离去。

    大山很大,但对于小胖子来说毫不费力,在同龄孩子中,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体力和和耐力,虽然他也不知为什么,而且小胖子力气惊人,五六岁时他的力气就能和一个成年人来比拼。

    柏显老头寂寥的躺在床上,眼神一片茫然空洞,梁叔早应该在昨夜出现,但一直也没有出现过,想来也是遭到了不测。

    老头通晓大衍天机术,在冥冥之中能感受到一丝丝命运的味道,因此把一切告诉了小胖子,早早的将他撵了出去,大雨哗哗的下着,孤零零的叶片自竹梢上飘落下来,就如同他的命运一般。

    “轰隆隆……”

    “这是什么?”

    已经离开百里之遥的小胖子猛然抬头看去,只见遥远的天际出现了一抹金光,金光速度极快,眨眼间把北方的天空染成一片金黄之色,一轮煌煌皓日骤然浮现在北方的天空之上,威严,霸烈,无法无天的皇道气息席卷天地。

    “轰……”

    这轮皓日如一颗巨大的太阳骤然间划过天际,散发着万道光芒,威严,霸道,尊贵。迸射出至刚至阳,恐怖至极的浩瀚气息,把天际的云层都撕成了碎片。

    滚滚的乌云,漫天雷电都挡不住这轮皓日,尽被无情的碾压,粉碎。天空中的雷雨天气不知何时早已被驱散,乌云散去,太阳终于露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