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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城中早已经乱作一团了,早晨刚过,日军又集结重炮百余门对南京发起全面总攻。城墙上的城砖都被落下的炮弹炸的四处乱飞。城墙上的士兵也都遭受到了日军炮兵的炮轰死伤严重。
教导总队和87师,以及南京保安队,江苏保安总队又集结了数千人准备死守城内的各个城门。现在的老百姓被炮弹吓的根本不敢贸然上街。来不及躲避的市民,有的只能就你趴下护着脑袋,在他们身边都是百姓们仓皇逃命的身影。而且可以听出来日本人的枪声已然是越来越近了。
陈子楠和联络站剩下的几名同志带着电台都转移到的位于地下的一个密室当中。这间密室起初是为了防止军统搜捕而挖掘的。却没想到它在今天倒成了救命的地方了。看着被炮弹震的左右晃动的煤油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一定是情况坏到了极点。
“娘的,老子不受这种窝囊气了,让日本人打死我也比这个好受!”一个身穿棕色粗布褂的小同志十分气恼的巴出手枪要出去跟小鬼子打一仗。
“胡闹,现在敌人在城外集结了好几千人的兵力,你觉得凭你一直抢就能把他们都杀死吗?”王子东揪住他的脖领让他冷静一些。
“冷静,怎么冷静?现在南京眼瞅着就要落到小鬼子手上了,这帮畜生一旦进了城那不照样是个死。”几个同志都赞成和鬼子血战到底哪怕搭上性命。
陈子楠十分冷静的说:“我赞成子东同志的意见,我们的力量,在日本人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我现在应该冷静下来,党组织交给咱们的任务是留在南京为日后的对日作战积蓄力量。更何况,在皖南,苏中,我们的新四军也开辟了多块根据地。所以我们现在应该要忍下这口气,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在场的人只得十分无奈的点了点头。的确,他们现在冲过去对整个战局起步了一丁点儿的作用。
“同志们,大家一定要冷静,在此时,我们还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越是在这种顾虑的情况下我们月不能自乱阵脚。对了,牡丹同志我已通知其他同志都转移到租界里去了。现在,就还有昙花和几个金陵大学的学生没有转移。这样,我和东瑞同志留下来守住电台,让另外的两个同志跟随你一块儿务必找到她们,这是我们的另一个秘密联络点,现在城里的局势很乱你们回来之后先去那儿躲一阵。”
“好,我明白!我马上带人去找不让一个同志出事儿”陈子楠敬了个军礼随后带两个人又到陆军医院通知剩下的人转移。
此时,陆军医院门口也是一阵骚乱,伤员得知南京城防已是朝不保夕的情况后都打算分散逃命。
”哎,我说快跑吧,看这样子南京马上就要守不住了!咱们是伤兵就算是小鬼子进来那也没准儿会留咱们一条命。”几个人打算出城朝武汉方向走。
旁边的一个老兵十分轻蔑的笑道:“孬种,老子要是能站起来非用枪把你给毙了!要走你就走吧,反正老子打了一辈子仗也活够了。看见没有,老子有这个只要他敢来我就敢送他们上路!”那个老兵躺在外边儿的床板上,他的上半身几乎都被绷带缠起来了,咋一看跟古埃及的木乃伊似的。
“行,您老有骨气!可是我们是怂蛋我们想活着,我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您那就等着做小日本的刀下鬼吧。”从清晨开始陆陆续续就有城外部队来到码头上请求放他们渡河。
此时正当城里混乱不堪时,雨花台的阵地上也是一派惨烈的景象。阵地上双方人马开始了白刃战,几乎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整个雨花台的山岗上都是双方阵亡的士兵。
日本人的刺杀技术几乎在当时的亚洲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这次参加战斗的都是打过仗的日本老兵,他们每个人脸上写满了狡诈还有狰狞的杀气。
“弟兄们,给我冲啊!”崔耀祖集合了自己手里所有兵力杀入敌阵和日本人绞杀在一起。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处于极大的劣势中。但是,那也是迫不得已的办法,他们还要省下来弹药准备抵御日本人下一轮的进攻。况且,双方人马绞杀在一起日军后方的炮兵不对就不敢的开炮了。
崔耀祖的二三百人又加上后来会和过来的桂军一个营共500多人跟日本人两个中队的小鬼在拼刺刀。
“连长,这回咱是出不去了,你看,小鬼子又从东西两面上来了!”张小斌手下的副射手连忙报告。
张小斌自从小日本的总共开始手里的机枪就没停过火,因为是水冷的马克沁机枪,连续射击几十分钟之后重机枪的枪管儿都快报废了。
“他奶奶的管不了这么多了,给我狠狠的打!绝对不能让这两边都鬼子上来,要不然他们一包抄两支部队就都完了。”此时,枪管过热的机枪发出吱吱的响声,枪管儿已经打的变红了必须进行散热。
“咱们还有多少子弹!”张晓斌二话没说又连忙抱起ZB26近乎疯狂的向日军扫射。因为,日军的进攻很大,几炮连不得不两人和三人一组分散阻击。
“哒哒……哒哒哒哒……”机枪发出的那种有节奏的射击声非常好辨认。正当张小斌射击时我已经蛮符在山坡下边儿的日本鬼子已经瞄准了他。
“连长小心!”副射手快步冲上前来替自己的连长挡了一枪,那颗子弹贯穿了副射手的身体打在了张小斌的腿上。
“呀!小鬼子去你奶奶的!”徐小斌看着自己的副射手就这么倒在自己面前,心中的怒火喷涌而出怒气化作出膛的子弹把小鬼子打成了蜂窝煤。那个鬼子步兵身体抖动了几下后就栽倒了下去。
为了顶住日本人的冲锋,八十八师的两个旅几乎都是倾巢出动。他们这次的进攻目标只有一个把日本人的进攻压下去!
张小斌的机枪还在进行射击,而他自己腿上的伤此刻已是血流不止了。
咔……咔复进机传来两声机械的响声。
张小斌不仅在此时破口大骂:“个老子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没子弹啊!”他抱怨性的把机枪扔在一旁,转身从倒在地上的附射手身上搜集弹药。
他看了看弹夹包,原本的八个弹夹160发子弹现在仅剩四十发。他拍了拍副射手的肩膀低声呢喃着:”兄弟你先走一步,连长随后就到!他把两枚手榴弹,还有两个弹夹都插在皮带上,他龇牙咧嘴的起身脚步踉跄着打算回到那挺重机枪旁!
“二六四旅的弟兄们,你们愿意当亡国奴吗?”高宏斌和自己的预备队也赶来支援了。
“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所有暂时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已经做好了血染沙场的准。
“全体都有,给我杀把这些小鬼子给我赶下去!”在高宏斌带人杀上阵地时,补充二团几乎都要打没了。
“撤退,快撤退!”小鬼子的指挥官一看88师所有的主力都赶过来了。他们人数不占优势这次进攻小日本儿又撤了下去。
此时崔耀祖也负伤了,在十几分钟前他跟日本人拼刺刀时被日本人在肋骨下面捅了一刀。他脚下全是伤口流出的血滴子!
“嘶,他娘的小鬼子捅的还够准!”他正打算拿随身的急救包自己包扎时,正在处理伤员的吴倩文看见了。
“等会儿我看看,你受伤了赶紧我给你处理一下!”吴倩文一副命令的语气说。
“哎,我说我的伤我知道,你就赶快给我的伤口消消毒包扎一下就行了。现在军情十万火急小鬼子随时都可能再次打上来。记住,我受伤的事儿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啊!”崔耀祖叮嘱着正在低头给他包扎伤口的吴倩文。
“你我都是军人我的职责是治病救人,你的伤口大概得有十多厘米而且已经刺穿了皮肉。这已经算是重伤了。如果不加处理要是感染了你会丢命的!”
崔耀祖冷笑了一声说:“仗打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就没想活着,你看看,你看看这些都是我的弟兄。这才刚打了短短一个钟头我手底下这二三百人连死带伤就损失了100多。你说这个时候我还能撤下去吗?我是军人,我爹很早就告诉我军人打了败仗会是他永远的耻辱,张达到今天我才明白了军人血战沙场的意义。所以呀,我更不能违抗军令,现在听我的话,马上撤下去万一鬼子破城马上去中央医院找大姐务必跟他一块儿活着出去。姑奶奶咱俩从小掐到大,这次你无论如何得听我一句行吗?”看得出来崔耀祖话里还包含着一种别的情感。
两人这时都相对无言生死在战场上是最无法左右的。
“都保重,等打完鬼子之后我还跟你去大都会跳舞。”崔耀祖留下这个诺言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回了阵地。
仗打到这个份儿上高宏斌命令所有女护士分批撤下阵地。现在整个旅就留下了有十几个人组成的担架队还有四五个战地医生。
“团长,你这怎么了伤着哪儿了?”金四喜脸上腿上都被小鬼子的刺刀划了个大口子。
“不碍事儿!刚才被鬼子划了一刀现在已经包扎好了!对了,告诉兄弟们赶快搜集弹药抓紧休息没准儿日本人一会儿又上来了。
“是!”金四喜话音刚落,一个卫生兵就赶忙着急忙慌的朝着战豪深处跑去。崔耀祖知道肯定又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他和金四喜根本来不及多想赶忙跑过去。
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他惊呆了!只见吴子华的下腹部有一个血淋淋的枪眼儿。现在医务兵正拿着大块儿的棉花和止血粉企图帮他止住血流不止的创口。
“这怎么搞的,马上先给他止血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他的命给我保住!”崔耀祖看见吴子华嘴角的鲜血流出来他给旁边治疗的医务兵下了死命令。
吴子华一脸惨色,他因为失血过多嘴唇也变得像涂了一层白腊似的。
“兄弟,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崔耀祖转身就要给他找医生去,结果对吴子华给拉住了。
“兄弟别费劲了!我自个儿什么情况自己最清楚我怕是活不长久了……你一定得替我多杀几个鬼子。对了,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军统吗?因为……我……不想在看到中国人中国人了”他十分费力的说。
“好,我答应你!”崔耀祖对他保证道。
“吴组长你还有什么心愿吗?”医务兵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其实给他用上了药那也只是在给他增加痛苦。
“团……团长,这辈子我能上战场打鬼子知足了,可是你的酒我怕是喝不……上了。”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此时崔耀祖像林子里的豹子一样对着在场的人咆哮着:“谁有酒,谁还剩下酒了?谁他娘的有酒赶快拿出来。”
“团长,我这儿还有半瓶米酒行吗?”一个伤员晃着自己的酒葫芦问着。
“快拿过来!其他人都别围在这儿了,检查武器,待会儿鬼子来了跟他们拼了!”所有战士都散开了各自寻找有利的地形准备迎接鬼子的下一轮进攻。
“兄弟酒来了……酒……”他刚把酒壶拿过去只见此时吴子华已经头一歪去了!
这时他怒火中烧说:“传我的命令,把咱们准备的东西拿上来!待会儿小鬼子冲上来给我狠狠的打!为阵亡的弟兄和吴组长报仇,今天咱们团就算阵地上还剩下一个人都得给我接着打。活着的弟兄报个数!”崔耀祖这是发誓要和日军血战到底了。
分散在阵地各处的一百多人陆续报数:“一、二、三、四……一百四十一。”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现在阵地上还剩下一百四十一个活人。
正当此时阵地后方想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阵地上的士兵都不禁往后看着。
“等会儿,还有我们呢!”崔耀祖有些惊奇的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军校的教官严家林带着一个警卫排的人过来了。
“严长官,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崔耀祖此时还真是有点儿蒙的,按理说他们情报处应该归卫戍司令部直属指挥。他又是情报处少将主任此时他正应该在城里督战。
“别叫我长官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手底下普通的战士。我带着我的警卫排和团长杀鬼子来了。”严家林说出这句话有些反常。他是以魔鬼教官著称的,仔细想想崔耀祖也理解了这个教官当初对他们魔鬼般的训练。
“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我的军衔儿吓着你了?”严家林有些奇怪的问着。
“没有,教官能来是我的莫大的荣幸……”
严家林笑着:“少说漂亮话,你们几个心里想的啥我都一清二楚!”他一边给自己的冲锋枪上弹一边说。
正当此时,鬼子大部队又开始准备着第二轮的进攻,现在是上午九点五十分雨花台阵地到现在还在国军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