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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闹得整个监狱怕是都已经知道了,毕竟谁也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一个上校处长亲自带着手下的人来抢人,弄不好这件事还得闹到二战区长官部去。此时,闫长官自然是没有闲心管这个破事了,毕竟现在整个二战区的战局才是最重要的。日军眼看就要对太原发起攻击,他现在要不遗余力的布置城防计划。
吴志谦把人接走之后整个惩戒署是议论纷纷:“哎,我今儿算是明白了人在做天在看,怎么样遭报应了吧?这人呐,太嚣张跋扈也不是啥好事儿。”牢房里的几个犯人也都把这件事当做谈资。毕竟今儿这阵仗恐怕连蔡继伟这个署长都是第一次见。
轿车穿行在人流如潮的太原城里,此时的局势已经是万分紧张了。不过山西这地界儿有一个例外,不管局势怎样变化做生意的买卖人还依旧开张迎客。这是山西买卖人不成文的规矩。
车子穿过人群来到了一条街上,现在这条街已经全被官兵戒严了。武志谦之所以绕道来此可能也因为他是督战处长的缘故。
“走,跟我下车!”武志谦命令司机把车停到街上他和李铁鹰两人下了车。李铁鹰抬眼一看原来武志谦把自己领到太原陆军医院了。
看着这耸立的医院李铁鹰不禁愣了一下说:“叔,你把我带这儿来干什么?”
武志谦朝他瞟了一眼说:“少揣着明白装糊涂,身上这些伤都是谁打的?既然我今天来了就不能让你一身伤的回去,要不然我真要有一天到了那边见了师父压根儿没法交代。”
李铁鹰倒是满不在乎的说:“咳,我又不是泥捏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受这点伤算啥嘛?再说了我可是正经打过仗的。”李铁鹰解释着,并坚持不用看伤。
“这事儿可由不得你,走跟我进去!”武志谦出示了特别通行证这才进了医院。到了医院诊室里让医生再看,他的伤情比自己预想的还有严重。
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医生问道:“这一身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刚从战场回来?”武志谦惭愧的低下了头,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过错。虽然李铁鹰这压根儿就不算什么犯错,也更算不上通共。本身是他自己手下的人对这两个字有些夸大其词了。
“这伤口已经有些发炎了,你也知道咱们现在正在打仗西药更是奇缺。我也没有啥别的办法了,只能你自己每天拿点儿盐水擦一擦,我再给你开一些金疮药什么的应该问题不大。”李铁鹰笑着说:“你看我就说多此一举吧,我这身子骨棒着呢,要不然我咋还能上战场去打鬼子呢。”李铁鹰刚刚20多岁也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所以自己受了伤压根儿也就不在乎!
“行啦,你这样我就放心了!”武志谦低头看了眼手表说:“我这时间还有些富裕,说吧还让我带你去哪儿?”
李铁鹰也是有个私心的,平日里他虽然和部队驻扎在太原城里,但是他一直没出来闲逛逛。这个时候如果在上街瞎逛显然是不对的,但是李铁鹰此刻倒是想去早枪造炮的兵工厂里看看去。可能是小子的缘故吧,自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对刀枪棍棒这一类的东西颇感兴趣。他虽然上过省城开办的洋人学堂,但是他对棍棒刀枪也结下了缘分,
李铁鹰挠挠头说:“叔,能不能带我去兵工厂瞧瞧?”
武志谦很是疑惑:“你去那地方干什么,再说那可是军事重地不是我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李铁鹰轻声一叹说:“不能去就算了,我就是想看看枪炮到底是咋个造出来的?”他为何突然考虑这个问题,武志谦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跟我说说到底咋了?”武志谦在街边随便找了一个露天面摊坐下了。
李铁鹰无奈说:“要说这也没啥的,谁让我们是后娘养的呢。在队伍里流传着意这样一句话:中央军是亲妈养的,晋绥军是小妈养的,我们这些二流的炮灰部队就只能上前线当炮灰去。而且在我来之前,团长还为兵力补充和弹药补给的事情发愁呢。我知道我们这支队伍就只有替别人扛雷的份儿,每次上战场我们每个兄弟也就只能分到五六颗子弹,稍微拿得出手的种家伙恐怕就只有那一挺二手的老黄牛了。既然我们用不上好武器那我想过个眼瘾总行吧?”李铁鹰一番话确实让武志谦很不是滋味。
他喃喃的一会儿说:“放心,弹药补给的事情交给我,不过你得答应我个事儿。”李铁鹰一听弹药补给的事情解决了,自然是喜出望外了!
连忙问:“叔,啥事儿?”
武志谦十分严肃的说:“我要你把军装脱了,过几天我就把你送到重庆去。”听到这句话,李铁鹰脸色大变说:“叔,为啥?现在这个国家都这样了,如果我们不拿枪还有谁拿枪啊?我不走,你今天无论怎么说我都不走!”李铁鹰的脾气十分执拗。
“算叔求你了行不行?你是师父唯一的亲骨肉万一你要是有什么好歹儿的,那我该怎么交代呢?听话过几天我安排你去重庆,到时候你还可以好好的读书,这不是好事儿吗?”
李铁英有些气恼的站起来说:“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走了这七年我身边一个至亲都没有了,这样也好无牵无挂的。我想明白了这辈子我可能就跟枪杆子结缘了,至于你让我读书,我是真没那个闲心。小鬼子瞅着就进太原了,我是当兵的,我是拿枪的这个时候我怎能苟且?”
“可……这!”武志谦一时语塞,他现在就好像一个哑巴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是啊,那个时候如果全国的人都不拿枪,那么这个国家就完了。
“放心,叔!我在战场上机灵得很,小鬼子的子弹根本咬不上我!”他规劝着。
“行,你也长大了,我说不过你了。看来你跟师父骨子里是真的像,虎父无犬子啊!”无奈武志谦无法和他辩驳,也就只好妥协了。
他们两个人各自点了一碗羊肉汆面正吃着,武志谦的随身副官陈副官过来汇报情况。
“处长,我把监狱的那个孙子打了几鞭子他全说了。黄振帆这小子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他纯粹就是想升迁,顺着杆儿爬!还有,据他的爪牙交代说,这件事根本就没他说的这么严重。这个小兄弟拢共就给了八路军十几支步枪还有几百发子弹发子弹。结果这件事到了他嘴里就被夸大其词了!”陈副官把一切的事情都给调查明白了。
武志谦一脸严肃的抬头问:“那个现实报儿到底在哪儿?”武志谦追问着。看来今天他是铁定要为李铁鹰抱。一箭之仇了!
“具体的不大清楚,不过我想这小子现在肯定尾巴翘到天上去了。现在太原著名的大饭庄也就还有这么几家还在正常营业,大不了我带人一家一家的找,我就不信找不着他。”
“行,你去办吧!办妥之后你就先去城外的阵地上等着我吧。我得把这件事处理完再跟你汇合。一旦有消息你让老杜告诉我就行了。”
“行,哎,不过处长万一这小子要是狗急跳墙那可就坏了。保险起见我把警卫队的人喊来三四个也好确保你的安全啊!”陈副官请示说。
“拉倒吧,他还奈何不了我!再说了要是连他都收拾不了,那我这个督战处处长也就别干了。行了,你去吧,晚点儿我和司机去阵地上和您汇合!”武志谦压根儿就没把黄振帆放在眼里。
陈副官走后叔侄俩就接着吃面,等吃好后叔侄俩要一块儿把这件事办了。
李铁鹰心中还是有些仁慈心的,他觉得自己这件事简直太小太小了,没必要把事情闹大。但是武志谦这么做无非有两层意思,第一层:自然就是为他这个侄子出口恶气。至于第二层就算武志谦不说明眼人都应该看明白。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敲山震虎啊。
此时太原的城防已经日趋森严了,城里的驻防部队一定要做到枪不离身,随时准备战斗。而且在全城重要的街道上都派了部队驻守,日军一旦破城那守城部队必然会于冲进来的日军决一死战。而此时位于城东的一家大饭庄盛贤酒楼里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只见黄振帆带着他的几个爪牙正在这里开庆功宴呢。
一个人山职海位点了一桌子,就连上菜的店小二都觉得他们实在是有些太摆谱了。但是自己位低言轻也就只能当做没看见了,再说在场的可都是爷,如果惹恼了他们其中的一个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几位军爷你们慢用啊!”小二把所有的菜放在了桌子上,自己赶忙退下去了。
此时这几个败类正在二楼推杯换盏呢。几个手下奉承着说:“组长,你这是立了一大功啊!相信党国马上就会给您升迁的,日后您如果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兄弟们啊!”其实王振帆也就是仗着自己是军统的人才这么嚣张跋扈的。其实他只不过是军统的一个上尉组长而已,也就只有他敢拿鸡毛当令箭了。
“那是自然,不过还是要感谢党国栽培,咱们几个一块儿敬党国一杯。”正在他们推杯换盏,享受佳肴之时,李铁鹰武志谦已经找来了。武志谦叮嘱说:“小子,看你这样六年前的伤倒也没伤着筋骨,福大命大呀!不过一会儿记住了千万别动真功夫,如果你要是失手把他打死,我可就没法向上峰交代了。”
李铁鹰转头一声轻笑说:“我手上有轻重,叔,你放心吧!”李铁鹰再三保证道,随即两个人都换了一身便装进去了。如果两个人都穿军装的话,那也未免太招摇过市了。
“哟,两位客官您要吃点儿什么呀?”武志谦摆手让他不要做声,自己直奔黄振帆他们所在的那个房间。他们正喝的高兴时,武志谦一脚踹开门他们几个人都呆愣愣地坐在原地。就连黄振帆也是愣在那半天才反应过来。
“呦,这不是武处长吗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对啦,我给您提交的那份儿通过分子的报告您看到了吗?”黄振帆首先追问此事。
“哦,你是说他吗?”正说着李铁鹰也进来了。见此情景几个人不由得愣住了!
“处长,这可是通共嫌疑分子,他怎么会在您那儿?”黄振帆也对现在这个局面是始料未及的。
另外的几个手下见状就要走,但是全被李铁鹰挡在屋里了。
“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来这儿的原因吗?说你们自己都干了什么龌龊的事儿!”武志谦坐在一张木椅上质问道。
黄振帆率先说:“我们干的事儿问心无愧,那全都是忠心耿耿的为了党国。”
武志谦不由得觉得这个人越来越像一条泥鳅了:“少放你的狗屁,你背后做的那些事儿我已经全都知道了。就说他,你压根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他的通共嫌疑。再说了他即便是有动行这么大的事儿也应该我来做决断。现在这个局势可是国共合作,你做出来这种事,难道你是想破坏抗日吗?”武志谦拍桌站起来。几个人吓得都快跪下了,但是黄振帆倒是显得十分平静。
“你就是想借此事赶快调到南京去我说的对不对呀?你小子就是个阿谀奉承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你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儿我都给过你机会,谁知道你小子不但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了。就算你把这件事闹得戴先生面前也无所谓。”黄振帆听到这句话是真的慌了。
“处长,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罚我吧千万不要把我送到南京去。否则我的前程可就完了。”
此时他正如武志谦所说像一只狗一样趴在地上摇尾乞怜。
武志谦见状怒斥道:“你看看你自己,身为党国军人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没有了吗?你们几个过来把他给我绑起来,明天亲自送到军法处去。还有我告诉你们几个,如果谁在做此等卑劣之事休怪军法无情。”
说着他举起军鞭朝着黄振帆身上就是几鞭子,他怒气难平说:“我今天也让你尝尝挨鞭子是什么滋味。黄大组长,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就是你口中这个通共嫌疑分子。在七年前亲自复兴社的行动人员除掉了一个为害一方的军阀。可以实在的说他绝对是英雄。不过我也为你感到悲哀,你怎么说也算是个军人,可是沽名钓誉之人在我这里绝对捞不着好下场。”训斥了几句后老杜进来把他们几个都带走了。
李铁鹰处理完这件事后武志谦打算亲自送他回部队。另外自己还承诺给保安团调派的兵员和补给明天就会有答复。李铁鹰这一天可是格外的风光啊,可是风光过后他就是再普通的一名国军战士,是战士大自然就要再次踏上那硝烟弥漫刀剑无情的战场。不过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也是个好事,最起码让他也长了个教训,可以说这次身陷桎梏反倒让他更加有了抗日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