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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儿说话间就阴下来了,天空中的云彩被连成了一大片。这些云仿佛马上就要压下来一样。战士们一边整修着防线被炸塌的地方,一边看着天空暗自嘀咕。
郭海龙的担架队负责把阵地上牺牲的战士的尸体送到后边儿集中安葬。这使得空气中的那种血腥味儿不怎么浓了,除此之外战场上的硝烟也升腾到天空中。仿佛把原本就阴暗无比的天空又遮住了。
“快点儿,这边儿搭把手!”战士张小斌头戴着一顶钢盔,此时他负责帮黎德胜重新构筑机枪阵地。毕竟小鬼子也不是傻子,这一轮冲锋下来他们对国军的火力也都基本摸清了。确定了哪有重火力,在日本人下一轮进攻开始之前,原先的那个机枪阵地将很快被日军的迫击炮光顾。
趁着日本人还没有组织起进攻,独立团抓紧一切时间重新部署防御阵地没准儿这一次小日本儿还会有更大的阴谋等着他们。总之现在做的一切都是要防患于未然。
看到张小斌这副样子主射手赵大海一脸嫌弃的说“小子,看你这身板儿也太单薄了些,我猜你当兵之前肯定连鸡都不敢杀吧!”他嘲讽着。
一旁的张小斌长得是单薄了些,看他那样子应该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她身上那股孩子般的稚气还没完全褪去。此时他的脸已经变成了一个小花猫了!
张小斌抬头不服气的冲他喊道;“摆什么老资格,不就是比我早当几天兵吗?我还告诉你我不仅能杀鸡,一会儿小鬼子上来我一定能剁他几个!”他此时正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但是另外的几个老兵只是无奈的摇头冷笑了一声:“哼,这时候跟小日本打仗可真是缺了八辈儿了!这要是在五年前老子当机枪排长的那会儿最起码机枪子弹管够啊。只要小日本敢上来那我就可了劲儿的突突。可是你看看现在,就这一挺重机枪。子弹更是他娘的少的可怜,我啥时候才能喂饱你呀,老伙计!”他暗自叹了一声,拍了拍重机枪上的导水管,然后又连忙把手收回来。
“哎哟,他妈的烫死我了!老黎我不是让你换水吗,咋的你不会又忘了吧?”赵大海追问道。
由于战斗太过激烈了,机枪现在需要冷却一下。机枪的导水管上此时还罩着一层铁皮,众所周知当枪管过热时,最严重的时候都能把机枪的枪管给融掉。现在这个时候可是万万碰不得的!
黎德胜在旁边正在固定机枪的支架,这挺机枪从山坡上挪到了山坡下边儿的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
“嘿,看见没有,这就是你看不起人家的惩罚!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咱们说什么做什么老天爷在天上全都看得见。”赵大海悻悻地转头暗骂几句到一边准备去了。
张小斌一脸笑意的问:“老兵,谢谢!等这场仗打完了我请你喝酒。”张小斌拍着胸脯说。
“好啊,孩子!这场仗只要咱们打胜了咱们就好好喝一顿。哎,不过孩子你父母呢?那个年月可不太平啊,你来当兵你爹娘知道吗?”黎德胜一脸关切的盘问着。
只见张小斌低头说:“这个年月哪儿都不好过,老家闹了土匪!再加之今年的收成也不好,我爹娘活活饿死了,我之所以长得那么单薄他是因为咱压根儿没吃过饱饭。现在好了,当兵吃粮日子虽然苦点儿,但是最起码还能填饱肚子!”说完他也笑了笑。
黎德胜同情地朝他看了看,并随手扔给他几个军用水壶说:“行,这战场上青炮无烟的,你就跟着我们吧。哝,在东边儿有一处小溪,水箱里的水都已经打干了,你去找点儿水来!快去快回来啊,现在哪儿都不太平!”黎德胜嘱咐了几句。
“哎,放心吧班长!”张小斌身上背着几个军用水壶朝着东边儿的小溪走去。此时赵大龙有些嫌弃的说:“哎,我说你还真把他留下!咱们机枪班现在已经够惨的了,如果再带这么一个拖油瓶的话万一咱们掉队了咋办?”两人正要争论崔耀祖走过来说;“刚才的事儿我细里也都明白了,这个孩子别看长的单薄了些看样子还真有点儿本事。我看就让他留在你们机枪班吧,这样他在战场上也能有个照应。如果我拿500发子弹让你照顾好这个孩子能做到吗?”
赵大龙一听说长官要给调派子弹自然是乐的合不拢嘴了说:“中,俺们机枪班一定不会亏待这个孩子。”赵大龙答应了。
崔耀祖还真是信守承诺,上一秒刚答应的事儿下一秒就兑现了。崔耀祖又给他调派了500发子弹,这下赵大龙就不在说什么了。
阵地上的士兵们都忙得热火朝天的,许多身材健硕的老兵为了避免麻烦干脆光着膀子用手里的铁锹把战壕一点一点的挖深。
这些士兵们对于吴雪慧和记者团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些难得的素材。作为战地记者就是要用手中的笔和相机为武器。
“来小兄弟,看这儿!”那个战士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吴雪慧笑了问:“长官,你们这手里的东西是叫照相机吧?这东西俺在省城见过,听那儿的人介绍说照相机能把人的影子留在上面,不过俺当时一听还怪害怕的,我你这一张太难看干脆扔了吧。”那个战士朴实的一笑,倒是让这个大记者颇有感触。
“怎么啦,吴大记者,不认识我啦!”此时崔耀祖凑到她面前。
吴雪慧先是一愣说:“咱们好像在哪见过吧?”
崔耀祖一笑说:“哈,大记者的脑袋就是不一般,没错记得咱们在军校的毕业典礼上见过。我们预备班唯一的一张毕业照也是您给照的!”
吴雪慧笑道:“哟,不错嘛!这才两个月不见都当营长了!”但是崔耀祖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到高兴,反倒觉得心中有一丝苦闷说;“现在想想有时候我都不如当一个大头兵,现在我们黄埔出来的军官伤亡惨重啊,这么说来我也只是临危受命而已!这两个多月以来我们的损失实在太大了。”
吴雪慧低头沉思说:“是啊,我们战地记者能帮你们的恐怕也只有这些了。我代表南京战地记者团向所有的国军战士们致敬!”两个人都敬了个礼,随后都各自忙去了。
此时韩景林终于是松了口气,只见眼前云雾弥漫,战士们的可是范围内的地方都升起了浓浓的雾。
“哈,真是天助我也,这回小日本的侦察机可就要抓瞎了。”他正笑着,此时参谋长杨山接茬说:“这雾一旦起来,一时半会儿小日本儿是不会攻击了。这还真得感谢老天爷能够给咱们点儿时间喘口气儿,要不然这样连轴转非得让小鬼子给拖死不可!”他们俩此时目光都聚集到崔耀祖身上。
“哎,老韩!你看看那小子又在琢磨什么呢?”两人看着此时正在弹药箱旁边踱步的崔耀祖不禁有些疑惑。
“我看,这小子的脑袋还真有点儿意思,我很早就听说过他。毕业于中央军校第13期战前预备班,以预备班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恐怕要他是没点儿真本事还真不能让军座都这么青睐他。”杨山正说着,崔耀祖也走过来和他们一起讨论部署的事儿。
“韩团长,我看小日本儿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进攻了,我看咱不如趁这个时候给小日本儿来到大餐如何?”
“大餐?你是说……”几个人的目光都同时聚焦到在弹药箱里静静躺着的地雷。看来崔耀祖这是要趁这段时间布置一块雷场。
“行,现在雾气这么大小日本儿的侦察机往下看也都是雪白白的一片,这样把工兵排派上去,他们都是布置地雷的老手了。”一说这个,几个人都精神起来!他们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些日本兵踩中地雷时惨叫的样子了。
虽然说担架队运回来一部分弹药,但是这个时候还是要尽量节省最为稳妥。毕竟小日本儿现在手里打的什么牌,崔耀祖他们还是一无所知。现在也就只能稳扎稳打见招拆招了,不过在阵地前方布置地雷倒是一个明智之举,这样一旦鬼子冲上来地雷的破片会率先杀生,他们的有生力量。
“走,工兵排的跟我走!”工兵排长赵四喜带着工兵排仅剩的十多人拿着铁锹抬着一箱地雷上去了。这一箱地雷大约也就有二三十个,所以想要布置成片雷有些困难,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呈扇形把地雷散布在指定的位置。
正当工兵忙着布置地雷时,在制高点侦查的观察哨也没闲着。由于大雾突起,为了确保安全团部命令警卫排抽调一个班组成前沿观察哨。一旦小日本那边儿有什么风吹草动,独立团也好有个准备。
“班长,我看这对面的小鬼子也没什么动静嘛?”几个观察哨两人一组在掩体里密切的监视着。
“你小子懂个屁,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不能放松警惕!我总觉得小日本儿可能又没憋好屁。这个时候咱们谨慎点儿阵地上的兄弟们就能少死一些!”班长一边说一边用手中的六倍望远镜观察着敌军阵地,这也是独立团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六倍望远镜,他手里拿着的这个可是有些年头了,望远镜上面调节焦距的地方都已经有些锈了。
“班长这都是老古董啦,能比新的好用吗?”几个士兵好奇的问。
“哼,要不说你们不识货呢?这是咱们团长在五年前的12,8会战的战场上缴获日本鬼子的。这样不是我当时消灭了一个鬼子中尉缴获了他的指挥刀,咱们团长都不一定给我。”说着,他又紧张起来。
“有情况,都打起精神!”他把焦距调到最大倍数向远处望着。
“班长你看见啥啦?”一个战士在旁边儿问。
“他奶奶的,看这样子八成是小鬼子的运输队,来你看看!”说着他将望远镜交给了那个战士。
“还真是,不过小鬼子的运输车队到咱们的防区周围干什么?”那个战士觉得越发的奇怪了。
“要不说你们都是一群生瓜蛋子呢,现在雾下的这么大!肯定是小鬼子迷失方向了呗,不过,这样也好告诉团长,没准儿咱们还能发笔小财呢!”
“行,我马上去通知团长!班长你可在这儿盯住了,如果有啥好东西可别忘了我啊?”
“你小子快去吧,磨磨唧唧的!”
此时小鬼子的车队果然是迷失了方向,因为大雾突起再加之来的匆忙,没有携带军用地图。这才偏离了既定路线横冲直撞的到了独立团的防区附近!
“长官,我们好像偏离了路线,现在该怎么办?”安田的副官此时坐在头车里,司机怎么盼着他赶快拿个决断。
“现在我们也无法辨别方向,赶紧命令后边儿的车停下,警卫人员马上下车警戒。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批炸药出了任何事情。”
“哈依!”几乎同一时刻,后边儿的几辆车也都踩了刹车。负责护送这几车军火的是半个小队的兵力。也就是20多个日本兵,这要是在平常用20多个日本兵护送军火显然是绰绰有余。是如果遇见像这种特殊情况,这些不熟系地形的日本人就有一些力不从心了。
“报告,团长,参谋长我们发现了一个紧急情况。”观察哨把你整报告着。
“什么事儿,还用得着这么慌慌张张的,别着急慢慢说!”崔耀祖嘱咐着。
“团长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一个日本人的运输队因为大雾的影响横冲直撞的竟然进了咱们防区里,我估计负责护送的日本兵也就在一个小队左右。在想咱们是不是得抓住这个机会,没准儿还能发财呢?”
“哦,这个是个好事儿,咱们把这批军火如果要是截回来,不但咱们自己够用了,就连兄弟部队也沾咱们的光了,老杨这事儿你怎么看?”
“嗯,我看这事儿可行!在这个时候部队最缺的就是军火,要有了武器弹药,咱们就不怕小鬼子的进攻了,我看这事儿还是让一营去吧。”
“参谋长,我先声明一下啊,不是我们嫡系部队和你们争功!我看不如这样,我把我的特别小队派出去,这些人可都是我手下的英兵强将。他们配备的也都是正宗的德国货,我们有火力优势,如果顺利的话15分钟就应该可以结束战斗!”
两个人对视了两眼笑道:“你这小子,不愧是黄埔出来的,算计的就是他娘的精明。你倒好还不做亏本的买卖啊,行,这次行动就让给你吧!”
崔耀祖一听这个大喜说:“那就谢谢二位长官了,欧阳生现在该你们特务队上场的时候了。记住千万别给我掉链子。”
“是,请营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随后,在哨兵班长带路下欧阳生带领特务队的骨干朝着日本人的运输队方向前进,相信这会是一场非常精彩的歼灭战。估计这一批炸药被劫后否则军需的军需调度官安田就该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