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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恍惚的江瑀拧眉,半阖的双眸中满是不解。
太医!卑职!
江瑀头疼欲裂,这疯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淮瑾见他皱眉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阿瑀,李太医医术高明,我前几日专门寻来的。”
可不,颠得我骨头都要散了,李济安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床上少年一眼。
这少年有些奇怪,在烧了地龙的屋子里,连他都热的额头有些出汗,这人还裹着厚厚的棉被瑟瑟发抖,瞧着就是个病秧子。
也就一张脸生的俊逸,尤其那双干净透澈的眼,像颗剔透的琉璃珠子一样,颇有几分不染尘俗的仙气,叫人心生欢喜。
也不知这人是什么身份,居然让王爷如此大动干戈的将他抓了来。
他敛了思绪,从药箱里拿了个软垫放在床沿,捏着少年的手把脉片刻,不由心中大骇。
这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
好好的个年轻人,怎么会有这么孱弱的身体?
而且还……他再次抬眸瞧了少年一眼,有这么干净的一双眼,私下怎会如此不知节制呢!
看这眼下青黑,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也不知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李济安神情凝重地汇报了诊治的结果:“外伤好治,但内伤难愈,公子损了身体根基,忧思过度,郁结于心,此时又寒气入体,情况着实有些棘手,需要好好调养一番。”
“再则房事上还需节制些,公子阳涸阴亏,不宜纵欲过度。”
面无表情的江瑀,本来事不关己的垂着眸子,结果听李太医说完这句话,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
淮瑾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只是心里纳闷,他看了一眼李济安:
“你是不是误诊了,我没……”
“淮瑾!”
江瑀没想到他会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立即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口吻十分冰冷。
可李济安是谁,他常年在太医院供职,于各处贵人间往来周旋,眼力劲岂是一般人能比的,就算刚刚的话未曾说完,他也早已从这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些不对来。
他暗自在心底“啧”了几声,收了软垫沉默的垂手立于一旁。
大梁民风开放,他也不是没见过有龙阳之好的人,只是私心里到底为这少年感到惋惜。
明明是个神仙下凡般的清秀男子,不染世间一点尘埃,不曾想却是个委身于人的。
刚刚诊脉时他闻到了淡淡血腥气,怕是他心中并不甘愿,以至于受了些磋磨。
若他没猜错,之前收到的信件,王爷应当就是为了这人问的,幸好他留了个心眼,不然这次前来就不是治病救人了。
李济安想到自己一个太医院院判,也是为权势所迫,年节之际远离家人,到这荒无人烟的山谷来看诊,竟生了几分物伤其类,秋鸣也悲的同情。
他看出少年面子薄,于是善解人意的出声告退:“王爷,若无其他事,卑职先下去斟酌药方了。”
淮瑾不耐的挥了挥手。
哼,阿瑀还真是人见人爱,竟让这素未谋面的人也对他动了恻隐之心,这样倒也好,省的他出言敲打。
江瑀已经彻底呆愣了,刚刚那太医称他什么?
王爷!
早知他身份如此尊贵,自己还白费那功夫做什么。
江瑀眉睫低垂,整个人憔悴得像是一碰就碎。
淮瑾看出他内心彷徨,伸手轻抚他的脸,温热的指腹从面颊一路滑到后颈,他将头凑近过来,与他额头相抵。
“阿瑀……阿瑀……”他语气温柔缱绻地轻轻呢喃着,距离太近,江瑀无法看清他的脸。
但是这不断的轻声低唤,却仿佛缓缓缠绕在身上的锁链,让他挣脱不出,彻底将他捆缚其中。
或许是之前的内伤本就没养好,那晚在山间又冻了一场,江瑀的病情反反复复,江束到来时,看到竟是连榻也下不了的哥哥。
可他在塌边守了没一会儿,就被淮瑾以江瑀要静养的由头打发走了。
淮瑾这次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江瑀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守在床边一步也不敢离开。
江瑀见不到弟弟,每次一醒来就求他不要伤害阿束。
淮瑾听得心都碎了,他之前让人把江束弄来,只不过是知道江瑀思念弟弟,为了哄他开心罢了,可现在这个说法江瑀却无论如何都不信,淮瑾只能暗骂自己之前多嘴。
事情都没做,罪名倒先背上了。
还将人吓成这样。
李济安也是心力交瘁,他刚来的时候人家还能靠坐在床头,结果经他诊治后人却起不来身,连他都开始怀疑自己医术了。
他顶着王爷欲要杀人的目光,按着软垫上瘦的皮包骨头的手,战战兢兢的把脉。
见他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淮瑾渐渐心生不耐:“到底如何了?”
李济安擦擦额上的冷汗:“公子忧思过度,不寐多梦,甚至彻夜不眠,这再好的药喝下去也是无用啊。”
他看了眼双眸半阖,望着床顶发呆的江瑀,给淮瑾小心的递了个眼色。
待二人行至屋外,李济安躬身道:“王爷,公子这乃是心病,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要不你……”别搁那守着吓人了。
他心中实在郁闷,摊上这样一个内伤外伤皆具,心中还郁郁寡欢的病患已经够让他头疼了。
更可气的是,这病源还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这样下去哪里能治得好,怕是华佗在世也无法妙手回春。
“心病?”淮瑾望着院中的雪色,沉默了一会才道:“他梦中时常念着娘亲,应是想家了。”
那可不,被人像禁脔一样关着谁不想家啊?李济安心道。
“可现在天气寒冷,阿瑀身子弱,如何能受得了长途跋涉?”
李济安在这也住了几天,对江瑀的情况大概了解了一些,语气和缓道:“可以让江公子的胞弟多来陪陪他,也许情况会好转。”
淮瑾:“只能如此了,你现在就去将人叫来。”
得,被人当仆役使唤了。
李济安立即躬身领命,踏着薄雪离开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