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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瑶?”看着那像是扭到了脚,走路一扭一拐的女人,顾南希皱起眉。
那道身影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走在果园与田地之间,还没有站稳,便直接踉跄的转身,却因为转身时的动作太急,而整个人不稳的就要摔倒。
顾南希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稳稳的扶住:“这么大的雨,你又出来干什么?禾”
她不是早都已经回了会馆里,这条路坑洼不平,连他走的时候都要小心,何况她一个孕妇妲。
顾南希拧眉看着她,手握着她的胳膊,免得她跌倒摔伤。
结果季莘瑶看了他一眼,就忽然仿佛气不打一处来似的对她吼了一句,更又猛地推了他一下,像是生气一样。
顾南希看着她的表情,下一瞬便注意到她的脚,见她是扭伤了脚,便也不管她负气一样的转身就走的动作,直接将她环抱住,免得她着凉,低声安慰了一句,低下头,看着她在雨夜里被冻的有些发白的脸色,还是那双紧琐的秀眉。
看来她是担心他出事,特意跑出来找他
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将他包围,但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看着她冻成这样,顾南希直接俯下身将她拦腰抱起往回走。
她挣扎了两下,被他按住,便没有再乱动,只是乖乖的呆在他的怀里,眼神里有几丝纠结。
明明爱的要死,却偏偏把这份绝情演的比谁都逼真,顾南希真是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
或许他应该感谢这场雨,否则他的小刺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露出本来的心思,给他一点空隙可钻呢。
乘着出来找寻他们的车回到会馆时,两个人都已经湿透,但一进门,她就坚持要让他放开她,要下去一个人走。
顾南希没理会她的话,直接叫人去叫医生,之后不容拒绝的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里。
将她放到床上时,她一脸疏冷的想叫他的名字,却是在他的手刚一碰到她的脚时,便陡然浑身一颤,嘴里隐隐的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的呻。吟了声:“疼。”
她还知道疼,知道疼就这么怀着孕跑回f市,知道疼还处处躲着他,知道疼还在这么冷的风雨天气跑出去找他。
“我能走了吗?”
“我想回自己的房间。”
“我自己可以走!”
她不停的坚持要离开,顾南希索性把她含怨带气的嘟囔当声耳旁风,径自和工作人员还有医生说话。
直到低头注意到她竟然在医生看她脚上的伤势时疼的自己狠咬自己的嘴唇,他才道:“别咬自己。”
但见她疼的根本忍不住,他索性将手递了过去,贴到她嘴边。
她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完全不给面子的甩开头,不肯咬他的手,顾南希哭笑不得,将手又送了过去,她继续扭开头,一来二去的就在他以为她或许是不舍得咬自己的时候,陡然张开口狠狠的咬住他。
刚咬上来的时候顾南希没设防,更没想到她直接把所有的气都撒在这里,咬的够狠的,他看了一眼被她狠咬的那只手,忍着痛没躲开。
也好,如果她觉得这样能舒服一些,就算是咬掉一块肉或者把他这只手咬废了都值得。
在医生交代完给她冰敷的注意事项之后,本来没人再碰她的脚,她已经可以放开了,结果顾南希低头看见她仍然在狠咬着自己,甚至是越咬越狠。
他轻笑:“咬的很舒服?”
说不疼是假的,但心里的疼似乎随着她这种报复似的狠咬而缓解了许多,至少他现在的心情还不错,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结果这女人放开他的手,很是冷血的转开头,大言不惭的冷声说:“凑合。”
顾南希笑了一下,示意医生可以走了,再叫工作人员拿了冰袋来。
之后亲手用冰袋给她敷脚上已经红肿起来的那一块,手拖着她那肿的已经像个猪蹄似的脚,想想刚刚果园和田地之间那条泥泞的路,她明明举着伞都已经湿透,究竟是出来了多久,找了他多久。
“我自己来。”她忽然伸手抢他手下的冰袋,见她坚持,顾南希便没有勉强她,将冰袋给她,让她自己扶着冰袋。
“下这么大的雨,为什么跑出去找我?
”
“我说了,我不想因为抢了你的伞,而害得你”“季莘瑶,关心就是关心,何必找那么多理由?”
“随你怎么想。”他们都不是小孩子,每个人做的事,动机如何,目的如何,又怎么可能三两句话就能解释的清,何况这么明显的事情,她自己都知道无从解释。
看着她赌气似的低着头一味盯着她自己的脚,顾南希原谅她的嘴硬,虽然她刚刚被工作人员帮忙换过了干净的衣裳,但还是怕她会感冒,他直接拽过一条被子围在她的身上。
之后要给她喝姜汤,她不接,直到他威胁着说要喂她,她才一脸不满的接过姜汤,自己喝。
看着她坐在床边低头顺目死活就是不肯看他的模样,顾南希忍住笑,收拾了一下,然后坐到床边,侧头看着她渐渐不再苍白的脸,她一边喝姜汤一边手扶着冰袋有些施展不开,却不肯假他之手,他伸手轻轻抓住她的手,帮她将冰袋放稳,之后紧紧握着她的手,没让她抽离。
季莘瑶的手不像那些活的多么精致的女人那般细细白白,但却也并不粗糙,握在手里,很暖,很真实,他抚过她曾经戴过婚戒的那只无名指,想起那日在酒店里,她穿着婚纱像是一个孤单女斗士一样的模样,想起她那时的眼神,想起小鱼在他身边叫他爸爸时,她眼中彻底光明寂灭的那一瞬
想到这些,他更是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她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没有哭也没有笑,似乎在等着他解释,又似乎并不想听他更多的解释。
可是顾南希不想失去他的小刺猬,所以,他轻声解释了其他的一些事情,虽然他将二十几年前的那件案子避而不谈,但其他的所有,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
不告诉她那件案子,倒不是因为父亲当年的罪行,而是因为她的妈妈
他查到了一些对她和她母亲不利的一些线索,只是还不能确定。
他轻声说着他的想法,解释着他想让她知道的一切,可她仍是想将手从他的手中抽离,他没有放手。
最终她开口,声音不再冷硬,终于软化了许多,更又仿佛是带着深深的难过:“顾南希,我们”
知道她是想说,我们回不去了,一切都晚了。
他说:“离婚协议我没有签。”
他们没有离婚,他们始终是夫妻,从那时在民政局结为夫妻的那一刻,他就从来没想过要和她离婚,始终都没想过。
她愣了一下,眼里带着不太相信的疑惑之色,直到他说他们两人的婚姻与军婚挂勾,不是签了那两份协议就可以离得成的,何况连协议他都没有签。
“一切都并不晚,只要你的心还愿意回来,回来这个你曾经说过永远不愿离开的地方。”
他记得,记得她曾经说过的话。
记得她那时的忐忑,那时的不安,和那时最大的期盼。
你的心,才是我最想去,也一辈子不愿离开的地方。
其实无论婚礼上那件事他有多少的无奈,他不可否认一点,他的确没有给自己的妻子太多的安全感,如果他一早就察觉出她心中最大的忧虑,就应该早就从她说过的话里体会到她的心情。
如果他更确定一点,婚礼那一天他就会不顾一切的赶去接走他的新娘,而不是让她一个人在酒店傻等,让她一个人开车跑去敲开他和单萦的房门。
她已经被软化的心终于一点一点接受了这一切,她安静的坐在他旁边,消化着这一切,有些发愣的看着他。
他忍不住抬手去抚她还没有干的头发,俯视着她的脸,看着她这愣愣的模样,心中的歉意和怜爱越加的深浓,他的小刺猬,终于肯放下周身的武器,肯让他重新靠近了
他轻吻着她,是安抚,是思念,是连自己都无法解释得清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