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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高桥猛遭围上來的恶狼撕咬
对奔袭湖西抗战军政专署的高桥來说,对凶残残暴沒有人性的鬼子來说,已经被深深激怒的八路军,就他们,就是一群群,一条条恶狼。
坐镇湖西抗战军政专署的公安处长周健民给他的部下们打了最后一个电话,他对着话筒大声喝令,不是大吼,是嚎叫,是撕心裂肺,是震天惊地。
“我,告诉你们,咱们的人,在苏村阻击的,在李洼村阻击的,全被小鬼子用毒气弹毒死了,还有老百姓,还有民兵,一个不剩,连养的牛养的猪。”
周健民说着,怒发冲冠,雷霆万钧,暴怒之下,把正下着命令的话筒,“啪”。一下子扔出去,话筒摔在墙上,顿时粉碎。
周健民啥话不说,只是铁青着脸,牙关紧咬的咯吱吱,掏出來手枪,“哗啦”。子弹上膛,大踏着步子,迈出屋子,径直地朝他的枣红马,飞身上去,拔起來马鞭子,朝着战马的屁股,“啪”。就是很响的一鞭子,战马昂首嘶鸣,接着奋起四蹄,就朝门外面飞驰而去。
身后,是通讯员,机要员,还是参谋人员,恶狼一样,发出震天的嚎叫,拿起來枪,拿起來棍,拿起來作战用的绘量尺子,只要是东西,就拿在手上,蜂拥而出,骑马的打马奔驰,骑车的全力蹬车,什么沒有的,甩开两条大腿,紧跟在周健民处长的身子后面,朝着李洼村的方向,大吼着,咆哮着,恶骂着,奋力地,朝前飞奔。
这时候的这些被激怒到顶点的战士们,早放下温文尔雅,早忘记飞驰的子弹,早不知他们是死亡还是活着,沒有了思想,沒有了是非,沒有了一切,只是从肺腑里发出滔天的怒吼,只是让满腔的热血沸腾,只是叫脚下的步子再快速,早早地赶到李洼村,早早地赶上鬼子去,枪打刀劈,嘁哩卡擦,把万恶的鬼子,那些个白日里的厉鬼,全打死,砸碎,为死难的烈士,报着血仇大恨,还我们中国,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让我们民族,屹立东方,岿然天地,再不受人欺负,再不让人宰割。
男子汉,拼将一身热血,顶天立地,鬼神皆避。
在退回金乡司令部的路上,高桥坐在小轿车里,心烦意乱,从接触到八路军开始,他心里越來越觉得了不可思议,战争的惨烈,敌人的顽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也难怪,虽然,高桥从小长大军营,军龄也是很长,但是他知道的战争,参与的战斗,都是临高俱下的,都是天威所致,敌人溃不成军,无不望风而逃,这也是他始终的认为,皇军不可战争。虽然在东南亚,在菲律宾,在盟军的军舰和海军陆战队的撞击下,他连遭败绩,但那些战斗,基本上都是干净麻利快的淋漓尽致,美国的炮弹从肉眼所致之外的浩瀚大海里打來,专心看的才知道是一行白烟,错眼珠儿间,就是一声轰鸣,几十人几百人的地盘儿,就成一个大坑,前几秒还是喜笑颜开的小队联队,剩下的就几条胳膊腿儿的在蠕动,还有喂鳄鱼,那打的都是轰轰烈烈的仗,谁强谁弱,小葱拌豆腐,一清二楚,不用费尽脑子的猜想、琢磨。
现在,确实完全陌生的一切。
心烦意乱的高桥,在琢磨,怎么在湖西站住脚,放开手。
一辆摩托车赶上來,停在左前方,翻译官从跨斗里跳出來,奔向他。
高桥向司机摆摆手,司机沒言语,把车小心翼翼地停下。
旋刻,两侧的队伍,潮水一般的从轿车两边分流,潮水一般的向前面涌去。
高桥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手下的这些兵。
,,这些,都是些什么混账王八蛋,竟然沒有一点皇军的天兵神武,一个个瘟头瘟脑,像是都得了鸡瘟。
回想东北大本营,关东军,那才是天皇陛下的精锐师团,令行禁止,站如松,坐如钟,行如狡兔,冲如狂风之下江海奔腾,神威所致,高山所开,唉,眼下的皇军战队,也是天皇陛下的神勇之师,只是刚才李洼村一战的惨烈,啃了硬骨头,硌了牙,待回头,从军姿抓起,强化心理训练,练出威震湖西的虎狼之师,再将一战,全歼那些狡猾的像泥鳅的土八路。
翻译官站在了车子的外面,隔着窗子,给高桥打个敬礼。
高桥才止住胡思乱想,摇下车玻璃,沉着脸,沒言语。
翻译官从窗子外面,双手送进來一叠白纸。
高桥知道,这是电报。从厚厚的程度,他知道,军情紧急,并且都是各路袭击张旺村的部队來的,并且还知道,都沒有好消息。
高桥努力地止住心里的恐惧,眼睛望着翻译官的脸色,翻译官的小苦瓜儿脸颊,满是惊恐,以前的皮包骨头的黄,现在变成了将要被狗嚼上绞架吓死了的黄。
高桥心里更发毛,努力地咳嗽一声,算是镇静自己,而后,才开口,“这些电报的内容,我不看了,你就捡重点的紧急的说吧。”
这出乎翻译官的预料设想,这狗嚼的慌张着,竟忘了把两个狗爪子缩回去,弓着害痨病似的腰,哆嗦着介绍外面的战况,“现在,在湖西地区,不论是道路上。还是湖里面,不论是据点还是野外,我们的皇军,全部都受到八路军的攻击,他们就像疯了一样,全都一改打几枪就跑的过去战法,死缠烂打,像饿急的狼群,撕咬住不放,各处的皇军,虽英勇神武,奋力作战,但,但,还是力不从心,纷纷发來战报,请求撤回据点,据垒防守,更多的是要求紧急增援。”
高桥呆呆地望着前面,宽大的车前玻璃外面,蓝天之下,是宽广无际的微山湖,灿烂的阳光之下,湛蓝的湖水,微波不兴,静若处子,像一块温玉,镶嵌在广袤的湖西大平原上,那样的儒雅,谦虚。
高桥喃喃,“这湖水里面,到底,多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