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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逍遥在阵法中魂飞魄散,天魔宗的余党,也被剿灭。
玄天一战成名,也让众生对落妖谷,对蛇族,有了新的认知。
尽管如此,接下来仍旧是任重道远,毕竟还有很多人对蛇族有偏见。
柳嫣然重回灵羽山,带领修仙门派的弟子,重振宗门威望,同时她与玄天的联姻,也带来了很大的争议。
但是她这一次没有逃避,与玄天一起为父赎罪,利用落妖谷的灵植灵丹,救治天下百姓和门派弟子。
两月很快就过去了,幽璃已经对玄天完全放手,因为她知道蛇族终将交到他的手上。
“蛇祖,如今蛇族后裔无需再东躲西藏度日,并且日益壮大,落妖谷虽好,但毕竟在荒郊野外,不是很方便,所以我想迁徙川城,不知您意下如何?”玄天恭敬的站在幽璃的面前。
“你看着办就是了,以后这种事无需问我。”幽璃慵懒的说道。
“是。”玄天应道。
“我要外出一段时间,归期不限,”幽璃起身走到玄天的近前,继续说道,“你若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尽管唤我,我替你摆平。”
“多谢蛇祖!”玄天突然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底气更足了。
幽璃点头,面无表情,大步往九隐洞外走去。
三月之期眼看就要到了,她还有一件事没做。
“大黄,走了。”幽璃挥了一下手,沧澜便跟了上去。
只是他明显一脸不情愿,还带有几分怒气,只是无法表达罢了。
“你不服?”幽璃解除了沧澜的禁语术。
“汪汪汪……”沧澜的低吠突然变成了正常说话的声音,“虚伪至极……”
他似乎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停下了脚步,瞪大了眼睛,甚至捂住了自己的狗嘴。
“如何虚伪?”幽璃倒不恼,背着手问道。
沧澜昂了昂头,理直气壮的说道,“柳逍遥修炼秘术不假,但是你让他成为了无恶不作的半魔人,还假惺惺的让蛇族后裔去惩恶扬善,难道不是虚伪至极?”
“这事啊,”幽璃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当初,你们这些修仙人以蛇族为代价飞升上仙,今日,我以柳逍遥为踏脚石,为蛇族树立威望,有何不妥?”
“这两者怎能相提并论?”沧澜觉得荒谬。
“为何不能?”幽璃冷哼,“我蛇族有何大过?赤焰又做了什么该死之事?你灭我蛇族,杀了爱你的赤焰,取胆挖心,满足自己的私欲,千年来,不也是心安理得?”
“……”
沧澜张了张嘴,竟然无话可说。
“你是不是又想拿蛇妖说事?”幽璃冷笑着看向他,“在这个问题上,柳嫣然倒是比你通透,妖也好,人也罢,都是这芸芸众生,谁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他们能选择的只有自己的处事品行,很显然,你善恶不分,即便修炼成仙,也是朽木。”
“……”
沧澜翻了一个白眼,骄傲的昂着头,明显还是不服气。
“时间太久,我看你是忘了你做的那些龌龊事了,那我便帮你回忆回忆。”幽璃说着便将赤焰的记忆注入了沧澜的识海中。
沧澜只觉得头脑一痛,紧接着眼前便出现了千年前的景象。
但他带入的却是赤焰的记忆,看着她从一见倾心,到明知道沧澜骗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走进他的陷阱,只为了赌他心中对她有情。
只是赤焰没想到她不计代价的爱,换来的却是灭族,这才让她对沧澜的感情由爱转恨。
“沧澜,你若不喜欢我,告诉我就好,为何要如此绝情?”
“你我相识之时,你便知我是妖,如此嫌恶我的出身,你怎么不说?”
“你骗我,沧澜,你其实是动过心的对不对,哪怕一点点,一点点都没有吗?”
“呵呵呵,原来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
沧澜切身的感受到了赤焰的绝望,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射而出,沧澜半跪在地上,低语出声,“赤焰……”
他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狰狞的嘴脸,他不留余地的挑断了赤焰的手筋脚筋,看着她扭曲的身形在自己面前翻滚。
“你是妖啊,怎么配得上我这个未来的上仙?”
“为了诛杀你们这些该死的妖,我委曲求全,每天面对你这张让人作呕的脸,你知道我每分每秒,都想将剑插入你的心口!”
沧澜看着记忆里的自己真的将剑插入了赤焰的心脏,剑尖挑出了她的心,随即又挖出了她的胆,双手沾染了鲜血,却在烈风中笑得疯狂。
阵阵哀嚎声中,蛇族早已哀鸿遍野,血流成河,修仙门派杀红了眼,对于他们来说,这一战,酣畅淋漓。
赤焰红着眼,启用了最后的灵力,留下了诅咒。
“待我重生日,定然毁天灭地,让你付出代价!”
在一声凄厉的嘶吼声中,赤焰魂飞魄散,化为了一缕轻烟。
“不要……”
沧澜匍匐在地上,大口的吐着鲜血,伸出手想要挽留什么,却无济于事。
痛,那种痛彻心扉的痛,是他从未感受到的。
他看着那个骄傲的男人,一袭白衣,手中握着赤焰的蛇胆,潇洒而去。
借着这次的契机,他很快飞升上仙,成为了高高在上的沧澜上仙,而那个被他挖心取胆的蛇妖,早已被他抛诸脑后,成为了过眼云烟。
他正义凛然,从未觉得自己有错,他所做的都是为了苍生。
他是仙,是本该就断情绝爱的仙啊!
记忆慢慢的从沧澜的识海里抽离,他虚弱的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苍天,陷入了沉思。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私欲,利用了赤焰对他的爱。
如今想来,他的确是那个最龌龊的人。
什么杀妖,什么功德,都是他罪孽的借口罢了。
“我……”许久,沧澜才苦笑着说道,“不配为仙。”
幽璃紧了紧手中的绳索,看着沧澜痛苦扭曲的脸,怒气冲冲的说道,“若不是赤焰不想你死,你岂能活到现在?”
沧澜闭眼,生无可恋。
赤焰的一颦一笑,在他的眼前不断的徘徊,甚至她手指的温度,发丝的清香,以及柔软的唇角,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拥有过,但失去了。
“大黄,”幽璃克制着自己的怒火,揉了揉他的狗头,“既然不配为仙,那就好好当你的畜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