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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跪在蒲团上,如娇花照水,弱柳扶风,美丽而脆弱,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
苏软软看着她额头一次次重重地磕在地上,身形摇晃,如风雨中飘摇的小舟。
“小姐,如此便好,您这般虔诚,佛祖定会听到您的心声。您身子才刚痊愈,快快起来吧。”
傅心柔微微摇头,露出苦涩的笑容,宛如风中凋零的花瓣,“我傅家罪孽深重,我本应如爹爹和哥哥一般,在牢中静待发落。是霍衍哥哥助我脱离困境。”
“我乃罪臣之女,岂敢再有非分之想,只祈求苏小西顺利转世为人,愿苏姑娘平安归来,愿霍衍哥哥与苏姑娘佳偶天成。”
丫鬟叹息道,“那小姐您呢?您当初是被老爷以死相逼嫁给别人,您讲给霍将军那些违心绝别的话都是老爷逼您说的。”
“您见霍将军愤恨离开后,可是哭了好久好久……”
“若您真想嫁给别人,就不会在出阁时撞柱了。”
“小姐,您和霍将军才是一对啊!您怎能将他推给别人呢。”
若是霍将军对您死心,怎会千里迢迢从西北赶回,救您出府?又怎会将您接入将军府中,亲自照料?
若您对他无意,岂能在他卧床养伤期间,亲自煎药熬粥?
傅心柔垂首,忧思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眼底的光芒淹没,“我心如初又能怎样?我不过是罪臣之女,而苏姑娘是镇国公府的千金,我和他之间,犹如云泥之别……”
她再次弯下身子,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无奈都倾诉给这冰冷的地面。许久之后,她才在丫鬟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来,缓缓地离开了这里。
苏软软凝视着那纤细如柳的美人,许久未曾移开视线。她宛如池中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清雅高洁。
而自己则恰似那被践踏于淤泥中的藕,污秽黯然。
红绸缓缓掀开,一个小沙弥注视着苏软软,说道:“女施主,您怎么又藏在这儿。”
苏软软身子往后缩了缩,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在河边救了我,我已无处可去,恳请你们发发慈悲,让我在这里多待几日。”
小沙弥双手合十,回复道:“女施主,贫僧并非要驱赶您,是住持有请。”
苏软软随小沙弥去见住持。住持端坐在蒲团上,身着一袭架衣,银须白发,那张布满沧桑皱纹的面庞,犹如被岁月雕琢过一般。他的双眼炯炯有神,清亮如水,仿佛拥有洞察人心的魔力。
苏软软跪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双手合十,深深地弯下身子,虔诚地说道:“感谢住持救我性命。”
“你身体可养好了?”住持轻声问道。
“嗯,好多了,不日就能离去,近日多有叨扰,望住持见谅。”苏软软语气诚恳。
住持抚着发白的胡须,若有所思地问:“不知施主何去何从?”
苏软软心中一片茫然,她也不知今后的路在何方。被关押的这些日子,她见到了顾勇大叔,才得知那个卖给紫雾药品的毒医就是他。而且,她还从顾勇大叔的口中知道了原主的身世,原来当初在顾勇大叔家中发现的那个小肚兜和生辰八字,竟然是属于原主的。
更多的事,他只字不提,始终守口如瓶,不肯告诉苏软软是谁绑架了她。
时至今日,她只知道是小玉将她囚禁,而他如一把隐形的利刃,藏匿于黑暗之中。他深藏不露,却将她伤害得伤痕累累,千疮百孔。她仿佛置身于迷雾之中,始终无法洞悉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自己拼死逃脱后,小玉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来抓过她。
然而,她心里清楚,他们对她做了什么。那蚀心蛊潜藏在她的体内,每次发作都犹如万箭穿心,让她生不如死。
她对蛊术一无所知,不知如何将其除掉。但是,她坚信医疗空间一定能够拯救她。
她现在只有尽快开启医疗空间,才能拯救自己的性命。
顾勇大叔在临终前告诉她,他曾托人给国公府送了一封信,将原主还活着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可那封信进入国公府后便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更没有人来青山县寻找过原主。
那么,这个不希望原主回去的人究竟是谁呢?
“施主,你的眼中充满了恨意。”
苏软软的唇角微微下撇,“住持,如果您了解我所经历的一切,又怎能轻易放下呢?”
“施主,不要再执着,不要再纠结,放下执念,宽恕他人,也是饶恕自己。”
他接着说道:“你本就是已死之人,不要再一错再错。”
苏软软的双眼微微一震,他竟然都知道?!
她跪地叩拜,向着住持......持磕了一个响头,虔诚的问道,“求住持告知,我的生路在哪里?”
住持眉眼中满是普度众生的慈爱,“没有生路。”
“没有生路,不就是死路一条吗?竟然还有人想要杀我?”苏软软自言自语道,“死?我只求活命而已,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只想好好地活下去。”
住持起身,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移步至窗前,凝视着天空。
“你是天煞孤星,命中注定孤独。因机缘巧合,你的神魂逸出。你的出现改变了众多人的命运轨迹,让生者死,让死者生。这一切皆是命运的安排。”
苏软软慢慢从蒲团上站起来,喃喃自语道:“天煞孤星……”
“好一个天煞孤星……”
“那你们为何要救我?”苏软软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仿佛风中的残烛。
“我苏软软一生光明磊落,难道苍天就容不下我吗?”她仰头望天,泪如泉涌,质问着苍天的不公。
“周屠夫难道不该死吗?他残忍地杀了苏软软,还妄图谋害我!”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决绝,仿佛要将周屠夫的罪行昭告天下。
“曾远和苏荷更是自食恶果,我不过是小施惩戒罢了。”
“苏家人的结局……是他们自作自受。”苏软软的眼神变得冷漠,仿佛在看着一群不值得同情的人。
她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滴落于尘埃之中。
“顾勇叔是我杀的,可他当时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那人递给我一把刀,我和他之间只能有一个活下来……”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仿佛那把刀不仅刺痛了顾勇叔的身体,也刺痛了她的心灵。
苏软软泣不成声,“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是他求我杀他……”她的内心仿佛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穿,让她无法呼吸。
“至于小西……小西……”苏软软的脸色如纸般惨白,她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慌慌张张地跑出厢房,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又在大殿中蜷缩起来。
住持凝视着她那孤独的背影,不禁叹息道:“因果有序,一切皆是宿命啊。”
时光在沉默中流淌,不知过了多久,苏软软听到大殿外传来一声刺耳的狗吠。随后,纷乱的脚步声如汹涌的潮水,由远而近地传来。
她再次抬头,只见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如同一颗璀璨的宝石,撞进了一双幽深发红的瞳仁里。
霍衍将苏软软从地上扶起,紧紧地拥在怀中,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软软,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苏软软静静地任他抱在怀里,那颗沉入谷底的心,在这一刻仿佛得到了些许慰藉。
原来,在这世上,还有人真正在乎她。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目光缓缓扫过和他一同进来的其他人。他们对于苏软软来说是如此陌生,唯有站在大殿外的紫雾,她怀中抱着白软,不断地擦拭着眼泪,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苏软软的心。
苏软软的眼神又转动了一下,却在更远的地方,发现了一抹娇俏的身影,正在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哦,苏软软认得她,那是今天在佛前长跪磕头的姑娘,也是霍衍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她的思绪渐渐回归,突然想起自己刚刚拆散了一对佳偶。
她奋力挣脱霍衍的怀抱,如受惊的小鹿般后退几步,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那位风度翩翩、略显风流倜傥的年轻男子,满脸笑容地看向旁边的中年男人,得意道:“爹,我就说这个法子可行。”
原来,是苏镇的庶子苏志平,不顾姨娘的反对,毅然前往西北青山县,将白软带了出来。一路上,气味时断时续,几经辗转,最终才在京城法华寺中重新寻到了苏软软的气息。
苏镇老泪纵横,紧紧地将苏软软拥入怀中,呜咽着:“女儿啊,我的女儿……”
苏软软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局外人一般。这两人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不似作假,可当初又是谁收到信后,隐瞒了原主活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