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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惊叫过后,墙壁上出现了凹痕,李耀的拳头重重砸在墙壁上,与墙接触的部分慢慢渗出血迹。
陈星辰慢慢睁开眼,只见李耀的胳膊贴着自己的脸滑过。
李耀磨着牙齿说道:“陈星辰,念在你是我师弟,这一拳我没有打在你身上。但是人我说带走就必须带走,你再阻拦,下一拳不会长眼。”
陈星辰的心脏通通直跳,毕竟李耀是一线干警,发怒时气场锐利如刀,一般人绝不敢反抗。
但是陈星辰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回答:“师兄,邢太太不是凶手,你没有理由带走她。她现在需要休息,请你回避。”
李耀脸色肉眼可见地青了,喉咙里发出野兽怒吼一样的低吼:“陈星辰,你说什么……”
“够了!你们不用吵了!”邢太太挣扎着站起来,踉跄走入陈星辰师兄弟之间。
她感激地望了陈星辰一眼,对李耀说:“我可以和你回警局,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李耀没好气地问。
邢太太挽了挽头发,逼自己镇定下来:“等到颜颜的状况稳定我才跟你走,否则就算去了警局,我也会因为心情不好而答不了问题。”
李耀斜看她一眼:“你威胁我?”
邢太太惨败的嘴唇弯了一下,虽然状况凄惨,但她终究是见过世面的阔太,不会轻易束手就擒。
李耀推开陈星辰,哼道:“可以。星辰,你听到了,是邢太太自己答应跟我回局里的,到时候你可别拦着。”
陈星辰无奈地看了邢太太一眼,邢太太没有回应,径直走向手术室坐在方向。
医院的走廊里寂静无声,连日光灯的嗡嗡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因为刚刚发生的争执,连小护士们都绕着陈星辰一行人。
在白冰洁的安慰下,邢夫人已经平静许多,叶盈盈终于有勇气开口问道:“邢太太,您的女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邢太太力气已经透支,似乎连想这个问题的能力都没有了。这时候一
直在一边默默守护的岳洋开了口:“颜颜在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额头撞在了地上。”
邢太太听到这个回答,忍不住流下眼泪。
陈星辰的目光转向白冰洁,白冰洁的脸色有些难堪:“我知道,我本来应该负责照顾颜颜的,但是颜颜和我的关系并没有特别亲近。她说想要喝饮料,让我一定给她买,趁着我去买东西时她跑掉了……”
叶盈盈追问道:“难道你没有把颜颜带在身边?让孩子一个人落单是很危险的,你完全可以让警员替你跑腿。”
白冰洁神色复杂,仿佛对叶盈盈的质问不服气,但是又找不到开脱的借口:“我当然不想跟颜颜分开啊……可是颜颜说她累了,不想跟我一起去超市,我只好自己去……警察又不知道颜颜喜欢什么口味,再说……”
白冰洁瞪了李耀一眼,显然是想说因为李耀的态度她根本不想和警方有联系。
岳洋站出来,替未婚妻继续向陈星辰解释:“我收到冰洁的电话后来医院帮忙,发现她到处找不到颜颜,最后没有办法,只好通知了邢太太一起寻找。我们在楼梯间看到了颜颜随身抱着的玩具,然后就看到了倒在楼梯下方的颜颜。”
白冰洁点点头,然后对邢太太哭道:“对不起,我真是没用!你信任我才把孩子托付给我,我却没有看好她,惹出这样的事……”
邢太太已经没有言语了,她当然知道这只是闺蜜的无心之失,可是心爱的女儿遭遇不测也是事实,她没办法轻易地说出“没关系”这三个字。
白冰洁看她这个样子,心疼又自责,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你怪我吧!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要不说话!”
岳洋抚摸着未婚妻的背,轻声说:“冰洁,你现在哭会让邢太太心里更不是滋味,我们一起想想怎么帮她才好。”
白冰洁点了点头。
陈星辰默默打量着这位未婚夫,看他的外表也是精英一类,说话温和有礼,其实相当招人喜欢。但是可能是受叶盈盈对他
的判断的影响,陈星辰总觉得那副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冷漠淡然,没有透露半分喜悲。
这个时候手术室上方的灯灭了,片刻后,一名医生走了出来。
邢太太忽然有了力量,冲上去抓紧医生的手:“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见惯生离死别,淡定地抽出手,回答道:“孩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医生继续说道:“这个孩子头部受到了重击,伤及大脑,脑损伤严重,丧失了大半功能。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长期陷入昏迷,甚至……永远不会醒来。”
走廊里一片沉默。
良久,邢太太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无助地跪倒在地。
白冰洁和叶盈盈一左一右扶起她,邢太太哭泣两声后,头一歪,倒在叶盈盈肩头。
医生万分歉意:“抱歉,我不应该说得这么直接,这位女士身体状态也不好的样子……”
陈星辰飞奔着联络了护士,护士长带人将邢太太送回病房。
“师兄,这种情况你不会还要带她会局里审问吧?”
失去了丈夫之后女儿又陷入昏迷,实在是人间惨剧。就算邢思明是死于她手,但是虎毒不食子,邢子颜的昏迷绝对不是她的作为。就算心肠冷硬如李耀,也不能不近人情了。
“让她留院观察吧!我再多派人看守,看她这次能逃去哪?”
看来李耀心中仍然把邢太太当做嫌犯。陈星辰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这个一根筋的师兄明白过来,只好作罢。
一天下来发生这么多事,麻烦预约事务所的人终于不堪重负了,在左一倩的建议下,决定打道回府。
就在停车场,众人上车时,有人喊住了陈星辰。
回头看,是彬彬有礼的岳洋。
“陈侦探,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岳洋礼貌客套地点头示意。
“好。倩姐你们先走,我和岳先生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