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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南树听言知晓白飞目的。
叶之双的事或许是个意外，但是叶氏想借此机会，把白焕拉离朝堂，便顺了白烨的心意。
白飞料到许南树不会让白焕蹚这趟浑水，就将计就计，将罪责都引到叶家身上，把这个拖后腿的母妃从白焕身边除掉。
但许南树觉得，此事不会如白飞所愿，简单了结。
叶氏闯殿，禁卫军匆忙赶来拦下。白焕回身看到是自己的母妃就要上前救下，许南树又一次拦住了白焕。
白焕一脸不解地望着许南树，悄声道：“你今天怎么了？”
“你若信我，就抽身事外。”
“可那是我母妃！”
许南树与白焕四目相对，手指收紧，复又松开。
白焕立即跑到叶氏身旁，挡开了禁卫军。
“母妃，您没事吧。”
叶氏推开白焕扶上来的手，眸中含怨，看着正殿之上的白飞。
“朕未宣召，你就私闯金殿，真是越发不知礼数了！”
“皇上本就要废了臣妾，臣妾何惧再多个罪名。”
白焕空着手，愣在原地。今日的母妃，也不一样。
“你叶家本就犯下重罪，如今还潜逃在外，朕不该追究你的罪责吗？”白飞说得正义凛然，一个圣明的君主，势必会为平民百姓讨回公道。
“潜逃在外？你已经派人杀了我叶家上下一十八口，还说什么潜逃在外？”
又是十八条人命，白焕膝下一软，身子往后倾去，许南树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白焕身侧，伸手接住了白焕。
“你说什么胡话，禁卫军，把她送回叶芙宫，听候发落。”
“白飞，你为了让你儿子承继君位就拿我叶家开刀，有本事你去动那两个人啊！”叶氏挣扎着不走，口中愤恨地叫喊着。
许南树心道不妙，叶氏此时口不择言，不知会说出什么。
白焕还没有回过神来，什么承继君位？
许南树手心传送内力，稳定白焕的心绪，柔声在他耳边说：“先送你母妃回宫。”
白飞怒目圆瞪，恨不得撕了叶氏的嘴。
白烨也目露狠色，父皇果然要传位于白焕！
禁卫军塞住了叶氏的嘴，径直拖走。
白焕还欲追上，被白飞叫住，“焕儿，你先留下。”
白焕心中凌乱，他父皇向来仁慈，纵使叶之双有罪，为何伤害全家人性命，还有承位之事是什么意思？
好多疑问在白焕脑中堆积，今日的父皇，今日的母妃，还有今日的许南树，都不对劲。
“烨儿私放刑犯，回去闭门思过。”白飞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先打发走白烨。
“父皇可是要立三弟为太子？”白烨抬眸看着他的父皇，尽是乖顺，不带一丝怨怼。
“朕还康健得很，没有立储之意，谢爱卿也先回去，待抓到叶之双此事再议。”
“是。”谢颐拽了拽白烨，轻声道：“二殿下，先回吧。”
“儿臣领罚。”白烨弓身领罚，回府闭门思过。
白飞盯着许南树，许南树看了看白焕，移开手也准备出去。
白焕一把握住许南树，“别走。”
“我去把门关上。”许南树拍了拍白焕的手背，让他安心。
吱呀地关门声，挠人心弦。看着光柱一点点缩窄，好像要把所有的辛秘都掩藏在灰暗里。
“焕儿，上前来。”白飞心里想着说辞，要怎么把白焕糊弄过去，他不确定许南树会帮他。
“您为什么要杀害无辜？”白焕的眼眶中含着失望，怪不得派出去的人都没有追上，原是他们已经死了。
“朕没有。”
“那他们人呢？”
“朕昨夜派人去追时，就发现他们被杀死在官道上，怕你母妃接受不了，才说没有寻到人，不成想还是让她知道了。”
白焕愿意相信他父皇说的是真话，“您知道是谁杀的？”白焕心中立刻有了人选，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在动手，他在玄墨大开杀戒，报复自己。
“朕知道。”
白焕没有再问下去，他不想让许南树听到那个人，尽管他好像已经知道了。
叶之双的事真相如何，并不重要，沈秋卓只是想搅混玄墨的水，哪怕最开始叶之双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农户夫妻。
但是人们贪生怕死，在一个毫无顾忌的杀戮机器面前，他们选择了听话，求生。
可是结果，在他们完成了棋子的使命后都被送给了阎王。
“我要去见母妃。”白焕心知有些事父皇恐怕不会告诉他，所以才将母妃压了下去。
“焕儿，你母妃现在受了刺激，神志不清。”白飞当真怕她说漏什么。
“孩儿迟早要知道的，不是吗？”白焕心里萌生出了一个猜疑，但他不敢细想。
“你想知道什么？朕确实有意传位于你，自然不会让谁人加害于你，叶家也不行。”
“我母妃不是叶娘娘，是吗？”最后两个字，白焕问得轻而又轻，十分后怕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白飞心跳漏了一拍，他果真还是起疑了。
白飞刚想否认，许南树的声音似一根绣花针，轻轻巧巧，扎破了白飞给白焕编织的泡沫，“是，你母妃是已经故去的皇后娘娘。”
白焕没想到，他是从许南树口中听到的回答，转身之际，一个不稳，跌进了许南树怀里。
“你早就知道？”白焕错愕地看着许南树。
“先前只是怀疑，如今确定了。”许南树扶好白焕。
“许南树！”白飞怒喊出了许南树的名字，白焕又是一阵惊诧。
“皇上还是如实告知了白焕吧。”许南树倒是冷静得很，他心中有底，白焕会相信他。
白飞的拳砸在御案上，紧了又紧，终是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来。
当年皇后临盆在即，却有人意图谋害，正巧当时三岁的白焕在皇后宫中玩耍，一同遇害。
皇上赶来时，皇后已经气若游丝。
皇后恳求白飞救救肚子里的孩子，白飞下了死令，必须要让皇后产子。
重太医无法，只得冒死进谏，对皇上说只得剖腹取子，终是救活了这个孩子。
白飞不知何人下手，怕其再谋害他新生的儿子，便对外传言白焕因皇后的死，受惊过度，生了大病，要去护国寺养伤。
本想连同叶氏一起隐瞒，可是叶氏念儿心切，偷去了护国寺，便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