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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再次下诏书, 就算荀彧诸事缠身也只能前往许昌, 身为汉臣, 他没有理由去拒绝也没有办法反抗。
若是能不去,主公自然直接就帮他挡下了,昌邑虽说不是非他不可,但是就这么离开也不是说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他们现在人手本就不够用,能派出去的差不多都派出去了, 昌邑城中能主事的也没留下几个,若是他离开,剩下的事情能让另外几人焦躁上一整天。
原本只是处理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的贾诩,现在也只能赶鸭子上架被推上来帮衬着,不然一群人之中只有他一人整天清闲着喝茶散步,等曹操回来就会发现昌邑城中已经没了贾文和这个人。
将昌邑的事情安排好, 荀彧没有多做停留,第二天便赶去了许昌。
这时候若是再推脱,那便是实实在在的对陛下不敬,万一被有心人抓住不放,对他自己或许还没什么大的影响, 但是对曹操造成不利可就大了。
他们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声望, 荀彧又怎么会因为自己让曹操陷入困境当中?
更何况, 现在去许昌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 比起昌邑,显然许昌的地理位置更占优势,如今洛阳已经被弃了, 在他们占据整个中原之前,东都怕是要一直处于无主的状态了。
没有皇帝在洛阳,对城中百姓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儿,至少不用担心战火波及到身边了。
洛阳虽是京都,但是除却京都的地位之外,说起有什么能被外人看得上眼的还真没多少。
距许昌城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荀彧便看到了曹操派来接应的人马。
简陋的亭子旁边几匹骏马悠闲的啃着地上只剩下一层的草,不怎么起眼的马车也被放置在一旁没人看着。
瞧着亭子里那熟悉的身影,荀彧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而后下了马车快步走了过去。
他竟是不知道谁提前将消息传到了许昌,这人来的倒是及时。
“志才。”上下打量了一下,感觉这人和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荀彧这才笑意盈盈开口打趣道,“这里闲到如此地步,志才不在主公身边帮衬着,反而有时间外出?”
“忠才疏学浅,自是不如文若,每日忙的连吃饭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瞥了荀彧一眼,戏志才看着这才分开不过一月就明显瘦了许多的人,出口的话也带了些刺儿。
虽然隔几日便有消息传到耳中,但是竹简上写的文字哪儿有直接看到来的直观。
凉凉的看着荀彧,戏志才也不像荀彧这么含蓄,不管旁边跟着的几个士兵便直接将人揽在怀里抱了一下,“着实清减了不少。”
戏志才幽幽吐出一句话,好一会儿才将人放下,只觉得回去要好好和这人身边那几个侍女说说了。
哭笑不得的看着这抓不住重点的人,荀彧稍稍后退了一步,而后才有机会再次开口说话。
“许是志才感觉错了,彧在昌邑好好的,哪儿有机会清减了去?”顶着旁边士兵略显诧异的目光,荀彧淡定的扫了扫周围,然后拉着戏志才上了马车。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暂且不提,赶紧进城是真。
感叹了一句两位先生的感情真好之后,看着荀彧自觉拉着人上了另一辆马车,先前那个赶车的士兵耸了耸肩,无奈只能驾着没有主人的马车跟在后面。
果然见了戏先生之后,他们家先生就忘了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了,奉孝先生诚不欺我也。
当然,心里虽然这么念叨了一下,士兵们也没多想,荀先生到许昌来乃是有公务在身,趁现在还没有进城先和戏先生交流一番也是正常。
总好过进了城却什么也不知道,戏先生推了那么多事情特意出城来接人只怕也是抱着这个想法。
先生们的思虑总是比他们周全。
马车里,荀彧也确实和外面士兵们想的那般想多了解一下许昌的情况,奈何那似笑非笑的戏志才就是不配合。
“这些事情文若到了城中自会知晓,你我多日不见,好不容易见了一面,文若心中就只有那些不甚重要的事情吗?”
马车里空间不大,但也不小,戏志才将暗格里的点心拿出来放在荀彧面前,挑了挑眉一点儿也不肯松口。
陛下非要见文若,无外乎就那么一点儿小心思,现在来看还无需担心,只要紧盯着那些大臣们不搞鬼就足够了。
有主公在,他们就算想干什么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能耐,毕竟现在的主公和当年的主公不可同日而语,要仰仗着主公庇佑,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大不了......到时候他陪着文若一同过去就是了。
极少见到戏志才这般模样,荀彧哑然失笑,扶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经过这么一打岔,心里那些沉重的感觉倒是散的一干二净。
如果真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志才也不会在这儿插科打诨。
也是看出了荀彧心里的担忧,戏志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无需紧张,陛下突如其来的想法谁也挡不了,等过些天心思转到其他上面便好了。”
“并非紧张。”一把将身上的手打下去,荀彧眉头展开,眼底尽是笑意,“陛下所谓何事彧已经有所猜测,又岂会紧张?”
所以,你那些所谓“安抚”的想法都可以收起来了。
无奈摸了摸鼻子,戏志才叹了一口气,然后定定的看着荀彧,“只是......想你了......”
身子僵了一下,荀彧脸上悄无声息浮上一抹薄红,“不过才离开了一月有余,怎么就到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分开已有一月,如此向来,岂不是已经过了几十载?”一本正经的在旁边胡说八道,反正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戏志才也没有太多顾忌,直接凑过去在荀彧额头上印了一下。
“许久未见,志才的脸皮怕是历练归来了。”
任由这人为所欲为了一阵,荀彧喘着气将人推开,强忍着白他一眼的冲动说道。
他当初那清风霁月的好友,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么个混不吝的样子?
识人不清啊!
马车里的动静外面的人丝毫没有察觉,以为两位先生在里面讨论着什么家国大事,到了城门处敲车厢的时候都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俩人的思绪。
好在还记着正事儿,戏志才也不逗荀彧了,掀开车帘让守城的士兵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然后才能进城。
因为皇帝和朝中大臣几乎都来了许昌,就算是曹操身边的人,要进出城也得经过层层盘查,生怕混进去什么怀有异心之人。
皱着眉头看着周围破败的情况,看惯了昌邑城中的百姓和乐,荀彧对这里几乎和刚经过一场劫掠没什么区别的样子更加难以接受。
好好一座城,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收回视线看着戏志才,荀彧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许昌一早就在主公治下,就算比不过昌邑也不该差太多,怎么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他自认为对兖州各城的情况了如指掌,这些天因为要迎皇帝到许昌对这里更是多了几分关注,传到昌邑的消息显示一切都好,不过短短几天,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还是说之前的消息有误,有人将许昌的情况瞒了过去?
没人有这么大胆子敢在消息上弄虚作假,他这些天看到的消息之中也只是一些片面的东西,估计是主公没有将这些事情传出去的意思。
总不能是因为主公的到来才导致城中这般模样。
街道像是许久没有打扫过一样,行人也不多,且大都是衣着褴褛面黄肌瘦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附近没有出现什么灾祸,荀彧都要以为这是被救济进城的灾民了。
这绝对不会是许昌之前的样子,不然,就算情况再紧急,主公也不会将陛下迎到这里来。
他曹孟德在兖州经营了几年,不会让治下城池变得如此狼狈,更不会让朝廷的人看到这幅样子。
心中有了些许想法,荀彧抿了抿唇,下意识转头看向戏志才,“可是陛下做了什么?”
眼底的欢喜散了不少,戏志才将车窗上的帘子拉紧,而后点了点头。
“文若应该知晓陛下为何如此紧急召你来许昌。”慢悠悠说了一句,戏志才神色逐渐沉了下来,“迁都事关重大,如今虽不是迁都,但是陛下来许昌行宫亦不是小事,所以陛下安顿下来之后,欲在许昌祭天。”
“祭天?”
——铸铜人以警祭天作为乞求神灵赐福攘灾,是谓祭天。
微微睁大眼睛看着戏志才,荀彧不明白小皇帝究竟想的是什么,这非年非节战祸不停的时候,怎么还想着要祭天?
总感觉这主意不是小皇帝自己想出来的,荀彧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是戏志才却开口制止了,“主公正在府中等候,稍后所有要问的文若都能得到回答,不急这一时。”
的确不急这一时,他们这边越慢,陛下背后出主意的人就越紧张,他们着急什么。
听戏志才这么说,荀彧也不问了,只一个人低头垂眸想着些什么。
有些事情,不需要多少信息他也能大致猜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不知道他们这位陛下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主公现在又是什么态度了。
祭天不怕,但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祭天,招来的可不是赐福,而是灾难。
曹操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如果小皇帝真的做出了什么惹人怒的事情,曹孟德会搞出来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
那些大臣脑子都留在了洛阳不成,这时候惹恼了曹操,他们还能过的更好不成?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曹操暂住的府邸,荀彧戏志才跟着下人朝着书房而去,两个人看上去都和往常一样,不动声色淡然自若,但是熟悉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这两个如今没有一个心情是好的。
即便是久别重逢,过了之前的激动冷静下来想想现在的各种糟心事儿,荀彧和戏志才也高兴不起来。
曹操单手撑着脸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房之中,眼前一堆竹简杂乱无章放着,若是平常,曹操断然没有让案几这么混乱的情况,但是现在,他却没有任何要收拾的意思。
他曹孟德尊汉帝不假,但是这不代表就能被人压在头上欺负。
小皇帝这回的要求......真的有些过分了!
荀彧戏志才经过通报之后进了书房,看到那一堆竹简后眼中不约而同闪过一抹了然。
——小皇帝又开始搞事儿了。
朝臣们怎么想的荀彧不知道,但是曹操气的不轻这一点他却是可以确定的,毕竟眼前这人的表情做不得假。
不等荀彧和戏志才说些什么,曹操握了握拳头便直接走了过去,“陛下听进谗言,欲要文若沟通上天以证明大汉江山稳固、子嗣长存。”
咬牙切齿吐出后面几个字,曹操对刘协连表面的尊敬也不屑保持,若不是现在留着朝廷有用,他不介意将人赶尽杀绝。
???
沟通上天?
小皇帝这是在梦里被列祖列宗骂了,所以来祭个天寻求安慰吗?
看着曹操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原本有些震惊的戏志才顿了一下,稍稍挡住的荀彧的视线而后问到,“忠出城之时还不曾听闻这些,怎么短短半日便又有了变故?”
半日?
三人之中唯一一个不在状态的荀彧没在意曹操口中所谓“沟通上天”,反而将注意力放在了戏志才口中的出城半日之上。
这人在城外等了他半天,见面的时候却半个字也不提,若不是现在说漏嘴了,他还以为这人是接到消息所以才提前在那儿等着。
真是傻的可以。
心中涌出一股暖意,荀彧眸中柔和更甚,只不过旁边二人在心无旁骛的暗讽着朝中一群蠢蛋,都没有注意到这点变化罢了。
从一堆竹简下面扒出来一张明黄色的诏书,曹操冷哼一声直接将东西扔了过去,连表面功夫也不肯做了。
“方才送来的诏书,吾也是刚刚知晓。”
看着被扔到手中的诏书,戏志才眼角抽了抽,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竹简散在案几之上了。
这怕是接完诏书之后就直接将案几上的公文摔在了上面,主公真的是气的不轻啊!
先前只说要祭天,可没说要文若去做什么“沟通上天”的活儿。
几百上千年之前才有那些巫师的存在,大汉传承到现在,谁听闻过祭天还要巫师?
这冷不丁的让文若去做这些,接下来该不是要封国师了吧?
戏志才心头一跳,再看向荀彧之时眼中就带了些许不明的意味。
若是陛下真的想到了这里,文若是应下还是不应?
瞥了一眼诏书,无视了戏志才看过来的视线,荀彧往旁边侧了侧身子然后问道,“主公,陛下所言只有这些?”
如果只是要祭天,主公不至于气成这样,肯定还有其他事情。
这么想着,荀彧看着曹操再次黑下来的脸色,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果然,他们那位陛下还有些其他的心思。
自始至终,荀彧都没有将刘协要找他放在心上,沟通天地?不好意思,他荀文若区区一介凡人,真没有这么大能耐。
甩了甩袖子,曹□□着脸将送来诏书的人说的话讲了出来。
小皇帝的心思,他们这些做臣子的真的摸不清楚。
“陛下不只想祭天,还想着封禅,若不是太过荒唐被朝臣制止,只怕此刻已经在前往泰山的路上了。”
“封禅?!”
——祭天,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
封禅是祭天的一种,一般都是在泰山举行,五岳之中泰山最高,所以皇帝们都认为在此祭天,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受命于天。
所以,封禅也是历代帝王强调“君权神授”的最庄严的礼仪。
但是,这并不是刘协能提出这些的理由。
祭天在各种仪式中的确是封禅最为隆重,但是那是君主在太平年间或者有祥瑞现身的特别之年才举行的盛大典礼,一般只有作出大政绩的君主才有资格举行。
刘协是将自己当成武帝那般文可治国武可兴邦的帝王,还是以为现在是太平盛世祥瑞现身了?
在场三人明显都是这种想法,不是他们要对皇帝不敬,而是刘协此举实在有些痴心妄想。
不说作出大政绩,只说保住大汉江山刘协尚且还做不到,又哪儿来的信心去泰山封禅?
如果真的有机会见到列祖列宗,小皇帝只怕要被刘氏先祖骂的抬不起头了。
如此不肖子孙,说出去简直让他们汗颜。
被小皇帝这神来一笔弄的不知如何是好,荀彧看着神色极其一致的戏志才和曹操,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如今城中现状......和陛下有关?”
既然要祭天,不管是封禅还是在许昌建造祭台,那都是要用钱的。
其他先不说,只那铜人便要耗费不少人力,以如今朝廷的情况,荀彧不认为他们能承担得起这个耗费。
他们家主公有钱,但是那都要用来养兵,绝对不会用来给小皇帝搞什么不伦不类的祭天,如今战火四起,朝廷连自身都顾及不了,想要用钱也只能自己想法子了。
养兵要花钱,尤其是一群实力强悍的精兵,所谓精兵,那都是用银子砸出来的,不管是哪个朝代都是这样。
所以说,不管小皇帝说些什么,曹操也绝对不会将自己攒下的家底儿用在祭天之上。
“陛下有旨,城中但凡有铜器存在,皆要上交朝廷以备祭天大典。”讽刺的勾了勾唇,曹孟德眯了眯眼,小皇帝这些天干的荒唐事儿不只一件半件,如此自寻死路,他拦了,但是拦不住,还能怎么着?
如今的百姓的赋税已经够重了,现在朝廷还要从中强取豪夺,会给将来埋下什么祸患他也就只是看着了。
“与民争财,简直荒谬。”
低声叹了一句,荀彧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就算朝廷支撑不起,如此强硬的从百姓手中抢东西,这和盗匪有什么区别?
这事儿主公没有拦着,对他们来说倒也是好事儿。
想要登基称帝,总要有民心的支撑才是,小皇帝这般消耗刘氏几百年来积攒的威望,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好事吗?
荀彧刚刚到达许昌,舟车劳顿之下曹操也没想着让人在这儿待太久,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他们不急这一天两天。
也就气了那么一会儿,冷静下来的曹操想的就不是小皇帝现在能搞出来多少事情,而是这些事情能为他们带来多少好处了。
身为中原几州的实际掌权者,他要考虑的可不只是那龙椅上不知人间疾苦的小皇帝。
忽然想到了什么,在荀彧要离开之时,戏志才也朝着拱了拱手,左右今日主公顾不上其他,他
便也先走一步了。
知道身边这两位谋士感情好,曹操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便让人都离开了。
祭天不是一天两天能准备好的,现在皇帝在许昌,他要做些什么可就方便了不少。
比如......如何和孙坚一起对袁术造成致命一击。
袁公路在淮南潇洒的不行,孙文台还没开始大肆出击,表面看来只是虚张声势,袁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孙坚原本在他手下待过不少时间,他也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只凭孙文台手底下那点儿兵马,想要打到寿春简直是做梦。
志得意满的袁术忘了一点,他了解孙坚,孙坚同样也了解他。
如今的孙文台有曹操相助,身边多了不少能人,但是袁公路身旁依旧还是原本那些人,知己不知彼,胜败未可知。
知道他们家主公接下来要做什么,戏志才只是笑了笑,转身便带着荀彧去了他在许昌的府邸。
整个朝廷都搬到了许昌,他们自然不会直接离开,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按理说偌大一个许昌城不会安排不出来荀彧住的地方,但是一来他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二来戏志才在其中说了些什么,最后的结果就是荀彧在许昌的这些日子和这人住在一起。
——先生体谅百姓不易,不欲给人造成麻烦,实在是我等楷模。
嗯!楷模!
众人心中的楷模安排人带荀彧去洗漱,然后自己回了卧房抱出来一个琴匣。
或许是之前信中所说出现了些许偏差,戏志才如今在许昌,蔡邕便派人直接将精心做好的琴送来了许昌。
做工精致的琴匣只看上去就价值不菲,但是比起其中放置的长琴也只是可有可无,只是,那看上去古朴尊贵的琴身之上却开了一个尺寸不小的孔,这让戏志才分外不解。
难不成蔡公在制琴之时出现了失误,于是便在亲身上开了这么一个大洞?
以蔡公的手艺,不应该啊!
想了许久,戏志才也没有想出丝毫头绪,不管是做工还是美观上来看,这张琴和蔡邕以前做出来的琴都没法比,这是不想给文若制琴所以敷衍以对的意思?
不可能!
以蔡公的性子,不想做便直接拒绝了,哪儿用得着这种婉转的方式?
不管怎么说,还是给文若看看吧,也不知道文若看到这怪异的琴之后心中会如何做想。
被“委婉拒绝”的蔡公:文若寄来了这么张奇怪的图纸,还特意强调了要按图纸上画的那般来造琴,他能怎么办,只能听着了。
年轻人啊,就是花样多!
洗漱完收拾好自己的荀彧回来看到的就是戏志才皱着脸看着琴匣的样子,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看到里面那比他想象中还要顺眼几分的长琴,荀彧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蔡公有心了!”
淡淡的香气从身边之人身上传来,但是戏志才心中却没有任何心猿意马的意思。
以为荀彧没有看到琴首下面开的大洞,戏志才脸色颇为复杂的将琴拿了出来,“先别急着高兴,文若先看看琴再说。”
看着亲身之上按他的意思留出来的剑的空间,荀彧略带茫然的看着戏志才,“怎么了?”
这是刚洗漱完,所以还迷糊着?
难得看到荀彧这般模样,戏志才将人拉到身边,没有控制住手就要朝着还带着水汽的头发上伸过去,但是接下家就被反应过来的荀彧直接打了回去。
意识到戏志才以前没有意识到他的琴中间有着一把琴中剑,荀彧将琴抱在怀中,然后开始解释这琴和平常的琴有什么不同。
看着那空出来的一大块,再想想碎掉的流音的形状,戏志才恍然大悟,不愧是文若,连身边的琴都如此与众不同。
不过,他怎么不知道这人对剑术如此喜爱,喜爱到直接在琴中置了一把剑。
他对文若已经忽视到这个地步了吗?
撑着了看着旁边抱着琴爱不释手的荀彧,戏志才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一眼便看出了这人在想什么,荀彧也懒得解释,他平时的确没有用得着琴中剑的地方,志才没见过也正常。
这么多年下来,他的剑术荒废了不少,依旧让琴是这种形状只不过是习惯罢了,倒不见得他还是以前那个平沙落雁直接扫了一个贼窝的莫问。
上下打量了一下戏志才,荀彧摸了摸下巴,这人的武力别说比自己了,只怕比平常人还弱上几分,他是不是要将莫问给拾起来了?
万一以后俩人出去遇到什么情况,他还能站出来不是。
被荀彧的目光看的抖了抖,戏志才敲了敲手底下的桌子,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来报。
听闻荀彧已经到了许昌,陛下如今正在行宫等着,只能荀彧过去了。
对视了一眼,荀彧和戏志才齐齐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前来传令的宫人,莫名让那人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作者有话要说:高考的小伙伴们加油加油加油!!
考的全会蒙的全对考神附体啊啊啊啊!
紧张紧张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