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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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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钱?

    梅干菜是跟闺女两个来抓小穆铁的好不好?

    至于欠的那两百块, 梅干菜当了一辈子的领导,只在借账的, 从来没干过还钱的事儿啊, 她怎么可能还债?

    装病讹人?

    不存在。

    老太太死命的就想挣开自己的手呢,但是苏湘玉能叫她挣开自己吗?

    一把把梅干菜拽过来,眼看知青们都走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冯明逊, 苏湘玉立刻高声说:“同志们,咱们的梅主任可是个心系农场的好领导,听说咱们农场还差着200块钱才能下种, 她当时就答应我, 说要把借我的200块还回来, 给咱们农场买种子,你们就说说,这是多高尚的情怀?”

    “你松手!”梅干菜说。

    冯明媚也来扯苏湘玉了:“说杀人犯的事儿, 你扯啥还钱?”

    知青们三三两两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们一直都知道梅干菜觉悟高, 大家稀稀拉拉的, 都开始鼓掌了。

    而趁着这功夫,冯明媚这个心黑恶毒的女人,居然撕了苏湘玉的头发一把。

    头发啊,那是一个女人连丈夫都不让碰的东西。

    不打老太太,可不意味着苏湘玉不会收拾冯明媚啊。

    所以苏湘玉一转身, 虽然放开了梅干菜,但也扯上冯明媚的头发了,而且她心狠,手硬,上辈子在学校里跟那帮嫉妒自己学习好的,顿不顿给她的凳子上倒墨汁,在她课桌里塞毛毛虫的,班里的小混混们打架的经验,顿时就全用在冯明媚的身上了。

    “你说谁是杀人犯,谁是刽子手,我苏湘玉在这个农场里是连着两年的优秀标兵。”苏湘玉说。

    冯明媚倒是想说话啊,但是苏湘玉一只手掰扯着她的嘴巴,另一只手牢牢掰扯着她的头发,疼的她嗷嗷直叫,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扯我嘴皮子,我当然要揪你的头发,冯明媚也扯着苏湘玉的头发不松手。

    “你个老肝病,有种你就当着大家的面把穆铁领走。”苏湘玉把冯明媚整个儿压在地上,打够了,这才掰过冯明媚的脸来,一字一顿的说。

    “啥?”冯明媚两只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

    不过就在这时,冯明逊过来,把冯明媚扯着的,苏湘玉的头发给掰了出来,就把苏湘玉给解放了。

    “老肝病,全家都是老肝病,你以为穆铁怕你们?”苏湘玉捋了把头发说;‘那孩子的妈妈是医生,他虽然恨你们家所有人,但是医生的孩子有医生的德性和责任,所以他哪怕再恨你,也不会拿你们家的病要挟你,但冯明媚,我可不介意把你们全家的老肝病四处炫扬。你要再敢来这个农场,就别怪我把你们全家的病四处宣扬。”

    冯明媚面如灰死的给冯明逊扶了起来,整个人都颤巴巴的,一副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什么,梅主任没钱,咱们冯场长要替她还那两百块?”苏湘玉的声音可大着呢,故意就问了一句。

    冯明媚还是不说话。

    冯明逊是个手里没钱的,眼看满场子的知青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到底还是从冯明媚的兜里摸出个手绢来,把手绢摊开,还甭说,里头真有一沓子的大团结。

    数了二百出来,冯明逊就递给苏湘玉了。

    收到钱,苏湘玉走到梅干菜面前,当着大家的面,就给她鞠了一躬。

    梅干菜当然还想装病讹人来着,但问题是身后的知青们全在鼓掌,就连她最疼爱的幺儿子冯明逊居然也在死命的拦着她。

    老太太这回是真病的严重了,抖抖索索,扶过冯明媚,啥都没说就走了。

    当着大家的面郑重其事把两百块交到处纳手上,苏湘还从自己的兜兜里掏了四块出来递给了冯明逊:“这是我该倒找主任您的,咱们一起努力,攒种子钱吧。”

    【我太感动了,宿主真是个好人。】就连系统都在忍不住的呜咽。

    “可拉倒吧,不蒸馒头蒸口气,我就是不喜欢梅干菜太猖狂,话说我这么伟大无私,系统有啥奖励没?”苏湘玉说。

    【目前没有,记得在卖砖的同时,要监督好穆铁,不准他再犯罪哟。】狗系统居然说。

    不给马吃草,还想马跑的好,它想的可真美。

    回到宿舍,小穆铁还惊魂未定,于磊坐在炕头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句说的比一句伤人:“美帝的走狗你是逃不啦,谁叫你爹叛逃美国呢?能咋办,就在这农场当个狗崽子呗。”

    可怜小穆铁昨天才给自己找了个打扫卫生的人,身为场长的儿子还觉得自己挺风光,今天就成了帝国主义的狗崽子,巨大的落差孩子是真受不下来啊。

    好在知道的人并不多,唯一目睹全程的就是冯小满和冯月巴,但这俩人嘴巴紧,应该不会把事情给透露出去。

    苏湘玉一进来,于磊赶紧就凑过来了;‘嫂子,赶紧劝劝穆铁以,这孩子今天往自己的头上浇了沥青,要不是我抢打火机,他早就把自己给点燃了。”

    小穆铁的脑袋上沾的满满的,干了之后扣都扣不下来,果然是沥青。

    可能他当时是准备跟冯明媚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

    但是冯明媚给打跑了,他却变成了一个满头沥青的小黑孩子,一张脸上,就唯独两只眼睛还会动,呼闪呼闪的眨巴着。

    而且,他当时惊吓的表情做的太厉害,现在被沥青固定着,整张脸上就是一个吓坏了的样子,妥妥的,就像梵高那张著名的油画《呐喊》。

    苏湘玉想不笑吧,又忍不住,笑吧,又怕穆铁小小的自尊心要受打击。

    出门,打开吉普车的油塞子,苏湘玉接了一碗的汽油出来,拿毛巾蘸着汽油,才把这家伙的脸蛋给洗干净了。

    虽然说苏湘玉觉得没啥,但她的小姐妹们不由得为她而着急啊。

    “钱倒是要回来了,冯明媚可是大场长,我怕她不会善罢干休呢。”朱小水洁说。

    余微微也说:“我看她走的时候牙都咬的咯蹬咯蹬响,湘玉,你真不怕她再来?”

    “她不敢。”苏湘玉说。

    一家子老肝病,虽然人不能因为病就岐视别人,但要冯明媚真的耍泼,苏湘玉可不介意拿这个做底牌。

    而就在这时,王洪明去了趟总场,季怀国让王洪明给苏湘玉带了个话,说首都来的工农兵大学生,三天后就要到县城了,让苏湘玉率人去迎接一下。

    当然,最主要的是要搞一个欢迎仪式。毕竟边城那么多座农场,人家从首都选中他们一分场,这就是他们的荣幸,苏湘玉得带着大家,表现出大家欢迎人家的热情来。

    虽然说农场多了二百块钱,而且化工厂的生意眼看就要做成了,就算韩慎要来,苏湘玉也没把他当成个敌人,她的重心还在事业上。

    但是穆铁不高兴,苏湘玉的小姐妹们看起来也不甚高兴啊。

    这时候该怎么办?

    “同志们,从明天开始,咱们先不烧砖,我问你们,你们想不想到县城去逛逛?”苏湘玉突然说。

    余微微和徐文丽俩因为最近争着跟樊一平搞先进,都快累死了,一听能去县城逛逛,当然高兴啊。

    但是朱小洁就兴趣缺缺了,因为她最了解苏湘玉:“是去给首都来的韩慎和我爸他们搞欢迎仪式吧,苏湘玉,这事儿你甭找我,找我我也不去。”

    在她六岁的时候,她妈生病的时候为了追寻真爱而抛弃她们母女的男人,现在有点轻微的偏瘫加脑梗了,跑到边城来找她。

    这样的亲爹,就算别人给朱小洁十张大团结她都不见,更何况欢迎他。

    “走嘛,去了之后,我拿公费请大家吃顿好的。”苏湘玉说。

    她预感化工厂的生意能成,而总场又不要分场的钱,那苏湘玉,马上就要变成能支配钱的有钱人了。

    “啥好吃的?”朱小洁一听吃的,来兴趣了。

    “羊肉泡馍吧,咱们到边城,还没吃过羊肉泡,是不是?”苏湘玉说着,挠了一下朱小洁的用胳肢窝。

    要说羊肉泡,在边城就不是个事儿,但是因为太贵,农场的姑娘们攒上一年的钱,也就舍得在过年的时候吃一顿。

    但那东西又是个能勾人魂的,所以过年的时候吃上一顿,大家至少要半年才把它给忘了。

    “要真有羊肉泡馍,我就跟你去,但我爸要缠着我,你可得给我帮忙。”朱小洁说。

    边城的天黑的太晚,这都七点了天上还是大太阳,人连个懒觉都不好睡。

    半天没见坏分子小穆铁,刚才洗过沥青的盆子都还没倒呢,苏湘玉于是喊了一声:“穆铁,把脏水倒了去。”

    一声喊不应,于是苏湘玉下了炕,就准备去找小穆铁。

    找了半天,她才在冯月巴的炕上找到小穆铁,小家伙居然枕着小满的大腿,太阳都还没落山呢,他在呼呼睡大觉。

    小渣男,只要一到化工厂就是言言长言言短,居然还好意思枕着小满的大腿睡觉?

    他这妥妥的脚踩两只船呀。

    这得亏是系统发派给她的,要不然,苏湘玉肯定一大脚就得把他给踢的远远的。

    “嘘,苏阿姨,穆铁发烧啦,他不敢告诉你,想在我这儿睡到自己好了再说。”小满悄声说。

    脚踩两只船的小渣男鼻子一嗅一嗅的,果然气出的很粗。苏湘玉摸了一把,还真的,额头滚烫。

    “我去农场买药吧,嫂子,你在这儿等着,我顺带把我哥叫一下。”听说穆铁发烧,于磊把猪全赶进了圈里,然后说。

    而这时候小穆铁已经开始打摆子了。

    这种高烧一般人没有经历过,但苏湘玉是经历过的,她第二世中考完,就因为压力太大,曾经这样猛烈的发烧过,短短12分钟,体温把温度计都给撑爆表了。

    正好当时她当护士的表姐在家里,当时就给了她一针抗癫痫的药,她才不止于中考完就变成个小傻子。

    “系统,给我一针抗癫痫的药,我现在立马就要。”

    【跟年代不匹配,更何况宿主只需要改造穆铁,系统检测他要再发烧下去,将永远不会再危害社会……】

    因为这小家伙会给烧成一个智障,成了智障,他还怎么犯罪?

    要穆铁给烧成智障,苏湘玉立马就能得到自己的百万金币大奖呢。

    “匹配个你娘,穆铁要给烧傻了,我从今往后什么事情都跟你对着干,我会一把火烧了这个农场,建设你妈的边城,改造你爹的知青吧。”苏湘玉几乎是在嘶吼。

    虽然小满在,但系统碍于苏湘玉的淫威,还是把针和注射器,就给她放到她的面前了。

    一针打下去,这才是抗高烧的第一步。

    现在农场能给开的感冒药,除了安乃近就是阿斯匹林或者柴胡颗粒,见效都特别的慢。

    说实话,还不如苏湘玉的土方子来的快呢。

    她下了炕,把穆铁抱到自己炕上,点燃了酒精炉子,先卧俩荷包蛋进去,再从系统那儿要了一大碗的白糖,再把自己的鸡蛋拿了两个出来,锅还没开就磕到了里头,然后守着煤油炉子,等鸡蛋一定形,她立刻就把白糖给加进去了。

    而就在这时,叶向东推门进来,差点就撞翻了苏湘玉的煤油炉子。

    “这都几天啦,你死哪儿去啦,没看见孩子在发烧?”苏湘玉不止眼睛是绿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叶向东一言未发,一把就把孩子给搂过来了,搂了一会儿,他从屁股兜里掏了一瓶二锅头出来,把正在发烧的穆铁给翻过去,脱了裤子,找了一枚硬币,蘸着酒,就开始在他的背上刮砂。

    这男人给孩子刮痧的手法,简直叫苏湘玉大开眼界,因为他实在太会刮了。

    她的鸡蛋汤里,白糖还没有融化呢,穆铁一条脊柱的两侧,已经给他刮成黑色了。

    苏湘玉摸了一把,孩子的额头虽然还有点热,但是基本上已经不烧了。

    俩人就跟打了一仗似的,都是一头热汗。

    而穆铁呢,烧一退,就在不停的往上提自己的裤子,因为他的小屁屁露出来了。

    要不是穆铁急着往上扒裤子,叶向东都注意不到他的屁股。

    他那条苏湘玉从夜市上买的,三块钱的劣质小内裤上,印着一只黄黄的皮卡丘,皮卡丘嘟着小嘴巴,恰好撑圆了孩子的两个屁股蛋子,甭说,还挺可爱的。

    “这是啥?”叶向东说。

    苏湘玉心说这该怪系统吧,买啥不好,买个带着皮卡丘的?

    “怕他拉屎脏了内裤,我懒得洗内裤,随便染了点黄色遮脏儿,是不是像坨屎?”苏湘玉说。

    叶向东深深点头,只差说一句你可真够懒的了。

    从兜里掏了半天,叶向东掏了一张条子出来,递给苏湘玉说:“一块砖三分五,从现在开始,我们化工厂要建砖房,砖全从你们农场拿,甭感谢我,因为价格是我谈的。”

    这都十几天了,他没回来过,不过就谈成了一笔生意,看起来他还挺理直气壮的呀。

    “那这么些天,你就一直在加班?你不说只要你出马,别人三天的工作,你五个小时就能搞定?”苏湘玉反问,毕竟孩子发烧,她气的就跟架机关枪似的。

    叶向东两只单眼皮的大眼睛,瞅着苏湘玉,突然就摸了一下脑袋:“我是真没想到你会那么着急,要不,咱们就现在入洞房?”

    这家伙,说着居然就开始解皮带了。

    边解,他还在挂在一旁的大衣兜里摸着:“你放心,我知道你想干事业,肯定不想生孩子,我给你找了一盒好东西呢。”

    说着,他居然往外甩了一盒套子出来。

    苏湘玉急的是这个吗?

    她气的是穆铁发烧的时候他不在的事情,好不好?

    叶向东也是看苏湘玉真生气了,连忙说:“任务比我们想象的难攻克多了,而且你知道,实验一旦做起来就不可能停下来,但现在任务完成了,罗布泊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了,马上他们就可以进行大层实验,上头把钱也给我们了,你的砖不是卖出去了嘛,甭生气了行不行?”

    苏湘玉确实没什么好生气的。。

    叶向东这家伙,上辈子其实是个冤大头,他不想加入部队,但是他自己手里有技术,能干,化工厂很多杰出贡献,其实都是他的手笔。

    毕竟当大家的科研没有进展的时候,还是得求助于他。

    有一回罗布泊的大气层实验成功,韩慎打电话僖落叶向东也算参于过的一份子,不知道给自己搞点名头,白白给人当老黄牛。

    叶向东在电话里说了一句特无所谓的话:幺舅你懂个啥,山知道我,江河知道我,祖国的日月星辰记得我,这就足够了。

    当时韩慎指着电话说:“这孩子太纯粹,他就不是地球上该有的人,咱们可千万不能学他,太纯粹,一个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所以,跟这么一个人你能生什么气呢?

    早晚,整个国家都要跟他做对,苏湘玉总不能也跟他做对吧。

    “那锅子里头有白糖鸡蛋,赶紧喝了吧,喝了上来睡觉吧。”苏湘玉累的,连赶走叶向东的力气都没有了。

    叶向东搓了搓双手,觉得这形势的进展,让他有点猝不及防啊。

    不过就在这时,穆铁突然哇的就是一声大哭:“我从来没往裤子里拉过屎,就小时候也没有,而且我的内裤一直都是自己洗的,特别特别干净……”

    被冤枉□□里有粑粑,这孩子觉得自己冤枉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叶向东:这是个懒媳妇

    作者:她能懒得叫你大开眼界。

    以及:依旧求留言,嘻嘻,因为有小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