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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很久的路,路上雅兰拿约瑟夫神官给自己的圣经加护咒文书页屏蔽了自己和恩泽的人类气息,菲特毕竟是吸血鬼,看到那些书页时身体一阵不适,隔得远了些,不知什么原因,越往后面走林子里的骚动越少,到了最后,完全寂静下来,鸟声树叶声统统消失。
“到了。”
他看着不远处半山腰上的的一座小木屋,隐隐有红色灯火透出。
爬得近了才发现这小屋子破旧的厉害,摇摇欲坠总觉得风一吹就会哐啷一声垮掉一样。搭建用的木头已经腐朽得十分严重了。
雅兰在夜色里身材修长笔直的,握着手杖,恩泽上前叩响了门,“打扰了,请问怀表先生在吗?”
屋子里就点着一盏灯,但足以把整个小木屋照亮。
菲特望来望去,整个屋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钟表,大的小的高的矮的,有贵族里的檀木精致老爷吊钟,也有平民使用的小木屋状的小钟,到点时会有小鸟从小门里飞出报时的那种,漆得非常鲜丽漂亮,摆满了货架,挂满了墙壁,一眼望去屋里全是密密麻麻刻度和时针,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怀表先生。
而最诡异的是,所有钟表都是静止的。
“哦呀,还真是难得有人造访呢。”
屋子的主人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五官很小,有些皱在一起的样子,宽额头上油光满面的,头顶着个暗红色贝雷帽,穿着被油墨弄脏的白色衬衣和起了毛的小马甲,下身是长裤和一双长筒靴,走起路来蹬蹬响。
他给一个架子上的小闹钟调了时间后,慢腾腾挪回自己的桌前,当时门是咔嚓一声自己开的,恩泽就走到门口里附近便不再深入了,雅兰倒是一点防备也没有的就近找了把椅子翘腿坐了,菲特望了望,觉得这屋子里密密麻麻的表像一张张脸一样看的不舒服,这怀表先生的声音也诡异的很,不厚实,甚至有些尖。
看见桌子上有大大小小的怀表,拆开的修好的,晕黄的灯光下竟然也是金灿灿一片。
“话说,想从我这儿拿情报阁下应该知道规矩的罢,加里弗雷德公爵大人?”
身后文官倒吸一口气,雅兰笑道:“阁下真是好眼力,不过在下也应该是第一次拜访才对。”
怀表先生拿螺丝刀摆弄着一个怀表,头没抬,“加里弗雷德家族呵,它的命运简直是这个世界的写照嘛……年轻的公爵大人竟然能支撑到现在也不容易啊,看在这份上,说出你想要的……啊,算了,反正我也知道,尽快终结大陆里血液病毒带来的瘟疫,以及……嗯?”
中年男人头一歪,挑挑眉,这个动作看起来有种尖酸的感觉。
紧接着他就嘿嘿嘿笑起来,腮边的肉一甩一甩的。
雅兰绅士般微笑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真是奇了怪了,竟然会想知道这种事情?公爵大人,这个世界如何光怪陆离地颠覆,历史如何改写,世界的根源,两大定律是不可超越的呀!”
“阁下哪里话,阁下可是世界上少数能接近真理的魔法师。”
“我还差得远呢,第一,时间不可改变,第二,生死不可改变,既然公爵大人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去寻找传说中的‘圣杯’呢?”
菲特一怔,圣杯?
雅兰继续微笑不语,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怀表。
胖男人立刻睁大了眼,眼光直溜溜地被怀表勾了去。
雅兰手中的是一块看上去普通的贵族金怀表,有些旧了,雕刻的花纹依旧美丽。
“这个够么。”
“哎呀呀,这可是……千年圣战时的好东西呢……”
魔法师起身连忙接过了,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赶紧拿放大镜去仔仔细细的看。
“……竟然是真品……几百年没见过了呢,公爵大人,这该不会是您家的传家之宝吧?”
“真是说笑了,阁下看到了什么?”
“呵呵,秘密……啊啊,很深的感情呢……”
菲特转头看恩泽,“什么意思?”
恩泽紧紧盯着怀表,胸口微微起伏,脸上有压抑的怒气,“怀表先生是古来有之传说的魔法师,知晓古往今来任何事,甚至听说可以穿越时间……他可以从中一块怀表中看到整个朝代的所有……只不过,雅兰大人怎么可以拿它做交换――”
她一愣,这么说,是很珍贵的东西?
“那么,阁下的态度是?”
中年男人咯咯咯笑起来,“这个的确是好东西,只不过……还差。”
“阁下想要什么?”
“呵呵,什么都可以要吗?”
“只要在下能做到。”
“不需要劳烦公爵大人做什么,只不过在我的地盘……嘿嘿,我的意思您能明白吗?”
雅兰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小木屋大门,“阁下请说。”
中年男人摘下了有些滑稽的贝雷帽,将怀表小心翼翼揣进兜里,肥壮的手指指向他身后。
“我要她。”
屋子里一时间是令人呼吸困难的安静,少女呆呆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哈……!?”
那根肥指头指向自己。
她指指自己,“我?”
“是的,”男人小眼睛里闪烁着光,咧嘴嗤嗤笑了,“这么个美人儿,我要她跟我睡上个几晚。”
恩泽猛地上前,雅兰伸手示意他停下。
“怎么样啊公爵大人,您要是把她给我我就把情报给你,我向来不做假活儿。”
“开、开什么玩笑?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这又老又丑的男人!!”菲特瞬间炸毛了,“这种事情谁会答应啊――”
“好。”
咆哮出来的字句,剩下的生生卡在喉咙里,塞满了木屑一样。她整个人都滞住了,呼吸了一阵后发现头生涩得无法转动,伸出来的拳头僵硬在空中,睫毛开始轻微颤抖。
你,刚才说什么?
“雅、雅兰,你在说什么……?”
开玩笑的吧?
“只要跟你睡你行了吧,没想到怀表先生也有生理需要呢。”
耳边只有青年与往常无异的声音,笑着的,毫不在乎的。
“她是你的了。”
恩泽连抽了几口气都没有好好接受现实,而对面的中年老男人已经一拍大腿大笑,露出一口黄牙,“成交。”拉开抽屉,扔出一个东西给自己的上司,雅兰接住,摊开时是另外一块怀表。
“我先说明呢,这丫头既然您给我了,她就出不了这个门了,大人明白我的意思吧?”
“哪里的话,阁下可是闻名的魔法师,”雅兰打开看了看,露出满意的笑容,“非常感谢阁下您提供的珍贵情报,这个真相真的十分有趣呢。”说着起身,“那么,在下告辞了,祝阁下有个美好的夜晚。”
恩泽有些胆寒的望了旁边的少女一眼,他本以为她会暴走的。
如今望去她只是站在屋子角落里,低着头,银色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脸。
雅兰带好帽子走到门口,恩泽忍不住唤了一声,“雅、雅兰大人……这……”
青年把手搭在门柄上时,那个胖男人已经来到少女身边去摸她的脸。
“小美人儿……”
“雅兰。”
她低低叫了一声,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他听见。
她缓慢地转过头,惨白着一张脸,望着他的方向,目光却不知道在看哪里,“这就是……当初约定时,我的作用么?”
门阖上时男人还不动,等脚步声远了,他嘿嘿地笑起来,手上越加放肆的摸上她的脸颊的脖子。
她一动不动。
真是嫩啊……
“小美人儿,门外有结界,今晚你是逃不出去的~~”他感叹于少女身体的芬芳和曲线的美好,□□早已蠢蠢欲动,他一把抱起她走向床铺,“今晚你是我的了,叔叔我会好好待你的哈哈哈!”
放到床上时她的脸还是木的,眼睛里没光,他兴奋得浑身冒汗,猴急的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一把扯掉了她的斗篷,包裹着身躯的蕾丝裙衣露了出来,他急促地去亲她的脸,亲到了一嘴的咸味。
“唷,哭了呀?哎,不哭不哭,”他色咪咪笑着去脱她衣服,“你看,他都不要你了,让叔叔来疼你,待会儿一点都不疼的哦!”
陌生的感觉。
男人的手、舌头、嘴唇,还有他的气味和声音,蓦地让她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难受,全身的血液都在哗啦啦呼啸着这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恶心。
还有厌恶,无法抑制的厌恶,头皮针扎似的,脊梁骨战栗到发麻。
好讨厌被触碰。
等胸衣暴露在胖男人视野下时她开始挣扎。她力气极大,甩出去的一拳竟然就震碎了床榻一角,可下一秒,房间里铛地一声钟响,她仿佛被什么死死束缚了一般,动弹不得。
她睁大了眼。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上你吗?因为你是雏啊呵呵,纯血种……”说到这里他看见她愣了一下,男人得意一笑,笑得诡谲,“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吗?加里弗雷德家的小子还有点本事能搞到你,呵呵,纯血种的处女身可是传说中连起死回身都可以做到的至宝呐,这么稀罕的东西……”
她浑身一颤,中年男人的头俯了下来。
太兴奋,太痴狂,所以,没有看到少女眼睫下渐渐鲜红到夜里发亮的瞳孔,以及,不断长长的猩红指甲。
***
菲特睁开眼时,窗外第一束光线,橘黄的,带着清晨里湿气和微漠的温度投下来,斜斜的在床位织出一小格。
男人还是昨晚那个姿势,光着身子,无数粗大用血凝结的结晶尖锥从他身体里毫无规律地破土而出,胡乱地将他从里到外穿成一个刺猬,肚子里窜出来的一柱上还挂着条肠子,不再像昨晚那样热气腾腾的了。
他的眼睛因惊惧而睁得几近凸掉出来,嘴巴也是大大的,血从下巴一直流到胸膛,也结晶了,清晨风一吹簌簌地掉。
菲特望了一周,一屋钟表碎得琳琅满目,残片铺满了桌面和地板,顺着阳光,她看着床下一片钟表的玻璃片,上面折射出她的模样。
仍是昨晚记忆做后的样子,裙子被褪到腰间,上身胸衣还算完好只是溅上了血渍,不过不是她的,披头散发,眼睛红肿,表情呆滞,然后是血,满嘴的血。
她又抬头看看面前的男人,脖子上赫然是两个深深地牙洞咬痕。
不知道人界魔法师的血,是什么味道呢。
终于想起了昨晚为什么会对那些丧尸的眼神感到熟悉又陌生。
因为现在自己的眼神,和他们一模一样啊,那是吸血鬼的,属于野兽的猎食时贪婪、疯狂、又沉醉的眼神。
屋内寂静,光线里有尘埃飞扬。
“纯血种……”
少女呆了很久,低头轻声喃喃,满手血渍。
好。
只要跟你睡你行了吧,没想到怀表先生也有生理需要呢。
她是你的了。
那是谁的声音。
她无措地哭了,因为胸口从来没有这样疼过。太疼了,让她整个人皱缩成一小团,抱紧了自己。
――这就是……当初约定时,我的作用么?
她来人界的所有记忆里,都有青年的微笑,清淡的,悠闲的,戏谑的,温文尔雅的。
这次也不例外,他笑着回答了她。
――现在才知道真是遗憾。
你说得对,人类真的是比吸血鬼要恐怖许多的生物。
这就是人类么。
本来一开始起,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吧。
可为什么我会在乎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