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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朝棣瞄了一眼在厨房洗刷碗筷的韦琼兰、林晓丽两人,缅着脸说道。
“怎么回事?不说说?”
“说什么?”,黄小赞一禀,来了。“菲儿你回房去收拾一下,乱得很,要不然晚上你可没地方睡。”
目送小家伙进房,黄朝棣终于直奔主题。
“你个臭小子,婚姻可不是儿戏。”
“我也是认真的!”
“她是做什么的?一个带孩子的单身妈妈啊。你得慎重,凭你的条件……”
“帮我管理公司,行了!爸,我不介意,而且菲儿很聪明很可爱,以后你会喜欢她的。”
“我不同意!你不介意我介意,带一个孩子的女人,左邻右舍不得指指点点,说出去多不好听,你一个大明星,也算事业有成,找什么样的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韦琼兰出现在身后。
“结婚又不是抓鸡抓鸭,能随便抓吗?能过日子,一起生活有感觉,不就行了!这和什么明星啊!条件啊!没关系,晓丽带着孩子,你们就拿有色眼镜看人,你们可是教人育才的老师啊,能不能不这么离谱!”
“你才离谱呢!我告诉你,我和你爸是不会同意的。”
“您不是早盼晚盼我结婚生娃吗?现在好了,我选择了,给你带媳妇回来了,你们又给我难堪了。”
“是你给我们俩难堪,你找个什么样的不行,非得找一个带孩子的,而且你们才相处多久啊,有一年么?没有吧!说不准人家是骗你钱图你好处的,现在这社会,乱着呐!”
“您这么说!那没法谈了,我说了,我和晓丽在一起让我有家的感觉,有孩子怎么了?有关系呢么?而且我觉得菲儿特别好。”
“你是想气死我啊!”韦琼兰来回渡步,看来是真急了。
“小赞啊!婚姻大事,你得慎重,你如果想好了,爸也不说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黄朝棣开口了。
“老头,你什么意思啊?我告诉你,这可是你儿子啊,你不劝劝他,就让他和一个带孩子的女人结婚?”
“妈!你这话就伤人了,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我是你的肉疙瘩,可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选择,你得尊重我。”
“反正我不同意!。”
………
“干嘛啦这是?”,因为家里就剩一间房子由菲儿霸占,黄小赞和林晓丽就到酒店住下。
“我没事!”今天在厨房面对韦琼兰黑着脸般的犯人式审问,傻子都看得出未来婆婆对她的极度不满意,林晓丽很受伤,这种情形在她跟黄小赞回家过年前她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现在的情形严重数倍。
“都流眼泪了!放心吧。相信我,慢慢相处久了,他们就会接受你了,我家媳妇美若天仙,才气纵横,又持家有道,这么好的女人到哪去找阿。”
“我真没事!”
“让你受委屈了,相信我!一切有我呐!”黄小赞收起他的轻佻,一脸严肃地说。
“嗯!嗯!嗯!”说话间,双手环绕黄小赞的粗腰不禁紧了紧。
“睡吧!”
……
“老黄!你说小赞这脑袋瓜怎么想的?大把的好姑娘,他偏偏认死理。”
“你别想那么多!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你就少说两句。”
“你让我怎么可能不想,他可是我儿子啊!哪像你这个没良心的。”
“好了好了!别瞎操心了。”
“什么叫瞎操心?你还是他老子么?婚姻这么大一件事,反正我对她不满意,她比小赞还大两岁呐!你明天也劝劝小赞,让他别那么倔。”
“好!好!好!”
……
对于这一家子,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小家伙心里懂得,但是大人的世界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大家都不开心,她感觉到了爷爷奶奶的疏远感,她感觉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的小心灵茫然无措,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更不敢想以后该怎么办?只有在心底默数着星星,数到天放亮才沉沉睡去。
而黄小赞却想得更多。他和林晓丽相识缘于林菲,他和她从相识到在一起,都显得波澜不惊,简直是平淡无奇。黄小赞没有问她的过去,没有问她的想法,更没有问菲儿那所谓的爸爸。如老妈所说,林晓丽除了身材好,跟那些青春少女相比,她毫无优势。如果一定要黄小赞为什么选择她,他也说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平淡如水的生活,无处不在的身影,体贴关怀的细腻,回到公寓的一碗热饭,特别有节拍的默契。这就够了,对黄小赞来说,这就是他想要的故事,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林晓丽卷缩在黄小赞的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她觉得心安,可怎么也睡不着。是的,和他在一起她感觉到幸福,她不敢告诉黄小赞她的不堪回忆和经历,因为她怕伤到菲儿,因为她怕揭痛自己的伤疤,因为她更怕失去他。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卑微,可她想抓住自己已经深深为此迷醉的幸福感,一种她二十多年一直未曾有过的感觉,所以她不顾一切地来到黄小赞家里见他的爸爸妈妈。她很自卑,甚至于她觉得自己卑贱,可她还是无畏地来了。今天,她被深深地刺伤,可她没有一丝怨恨二老,换了谁,恐怕心里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但是她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要毫无畏惧,勇敢坚强地面对。
天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汽车人流依然川流不息,高楼大厦依然高高屹立,清风徐徐依然不停,一切都没有变,变的是这一家子的心情,他们正在度过一个漫长难挨的年关。本应该喜气洋洋的迎新年,却显得无比压抑郁滞。
林晓丽接过韦琼兰的生活琐事,洗碗,做饭,洗衣,擦地板,收拾屋子,她完成得一丝不苟。
黄朝棣夫妇清闲得天天嗑瓜子看电视溜溜马路转转街巷。
小家伙则天天绕着两老身边打转,听话,懂事,乖巧,聪明,活泼,可爱尽显无疑。
而黄小赞却天天躺尸,躺得四肢快退化了。
就这样!他们终于迎来了2008年最后的一天———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