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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死缠绵
徘徊在记忆的边缘,心是如此的痛。
时间,像轴承一样转动着,带动着记忆的齿轮,慢慢的磨灭着你我之间的美好。不是没有勇气再爱,只怕是,爱了还要不该。佟佳人僵立着,沉默着,就仿佛没有生气的灵魂,她整个人的世界,都已随着心神而游离,飘得太远,而找不到自我。
“佳人,佳人?”
他的呼唤,终还是唤回了她的神智,她苍白一笑,貌似不经意地问:“不是他们从来不接受采访的么?为什么现在又肯接了?是你争取到的机会?”
“以前她们不接受任何访问是觉得没必要,可是现在,就算不是我们,他们也会找其它人做这期访问。是专访,其实,是想借这个机会把最近的绯闻,好好澄清一番。”
那些绯闻虽然短期内看不到对brilliant集团的伤害,但时间一长,或多或少会影响萧尹航在集团内的威信,想解释也是必然,只是,为什么偏偏要找上影色?难道他不清楚,澄清这些绯闻,最大的受害者其实是自己?
想不通,但想不通也没用,佟佳人淡淡抬眸,正视着路非:“一定要我去吗?换别人可不可以?”
想起来很惭愧,她竟是她第二次要求路非一改初衷,为自己开小灶。她曾一心要做一个平凡的人,和所有人拥有相同的待遇,可是,一而再地遇到这样的事,她终于还是又走了一次后门。
路非似乎也很为难,解释道:“我本意也不想你去,可是,盛安琪亲口指定,如果不是你来,这期的访谈,就找别家。”
佟佳人不算是很了解路非的为人,但他虽然看上去花心不靠谱,但工作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自己的要求,本就已有点逾越了本份,既然他话已得这么清楚,自己再推脱,就有点不过去了。想了想,她终还是幽幽一叹:“所以,我没有选择了是吗?”
见她如此神情,路非看了也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又烦燥地燃起了一支烟,犹豫着:“佳人,我知道这很为难你,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的话,我再找她谈谈好了。”
“你若是谈得通,根本就不会找我来,不是吗?”
苦苦一笑,路非重重一叹,只是无奈道:“虽然,我也猜得到她的意图,可是,我觉得也算是一个机会。佳人,该面对的,逃避也不是办法,这件事,你们迟早要坐在一起个清楚的,现在只不过是将私下改成了对公众谈而已。”
她知道他的是事实,也知道,自己只要在f市,就一定会与他们夫妻有的交道的机会,只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相遇,而且,还是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她不是不分清红皂白的人,也懂得路非的为难,再加上影色最近的销量,她似乎也有义务要做好这一篇报道。
虽拧着眉,但她还是善解人意地了一句:“我懂,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如果换了是别人,路非可能在下这个决定时,眉也不必皱一下,可是,因为是自己,他还如此大费周章地跟自己解释,他的这份情,她也必须得承了。
“别这么,其实,是我很自私,其实,不接这活也没事,只是,总有点不甘心。算了,我还是找盛总监再谈一下好了,大不了,这一期的访问,我亲自给她做。”
听到这话,佟佳人只是摇头:“总监,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可是,我想不必要了,我去。”
话是自己的,决定也是自己下的,可看到她如此勉强,他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不免担心地问道:“佳人,真的没关系么?”
她笑,故做轻松:“当然有关系,不过,脸皮是练出来的,我试着再练厚一点就过去了。”
“佳人,真的很抱歉。”
大大咧咧地上前,像个朋友一般用力的推了一下他的肩,她反过来安慰路非道:“干嘛呀这是?再难堪的日子,我都挺过来了不是吗?”
“可是我知道,这一次不同。”
有什么不同,他也不清楚,可就是感觉那样深刻,就仿佛,只要她真的去了,他就再无机会了一般。
“没什么不同,我不想见他们,不是怕他们一些难听的话,只是,不想和他们再有任何牵扯,不过,公私要分明,我知道该怎么应付。”
“”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在心底不停徘徊着,迟迟不退。路非就那么静静地瞅着她的脸,许久许久,都不曾再一句话。有些人,明明离得这样近,可又似乎隔着一片海,他看得见她,却永远也走不进她的心里。
出了路非的办公室,佟佳人再也无心上班,只跟杨冰冰打了声招呼便提前下了班。做记者就是有这点好处,不想坐办公室的时候,只需要一声要去跑新闻,就可以直接出去晃点。
没到下班的时间,也不想提前回家,省得母亲又问东问西,自己不好解释。佟佳人打了个车直接跑去找叶浩然吃晚饭,这一阵子自己忙的厉害,叶浩然约过自己几次,都被她爽了约,今天正好有空,就打算主动去找他。
本想只在楼下等她,但时间来的不巧,叶浩然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佟佳人只能听了他的话,上来坐着等他下班。其实,佟佳人不是第一次来叶浩然所在的事务所,但每次都只在楼下等他,所以,叶浩然的同事,大多也不知道叶浩然有她这么样的一个朋友,突然一见,所有人看她的脸色都有几分古怪。
或是**,或者惊讶,最夸张的更是直接盯着她半晌不眨眼。印象中,律师这个职业给人的感觉就很冷,这些人的表现,还真有点让她跌破眼镜的感觉。不过,自己最近实在是太火了,想来人家不认识自己也不可能,要一个个表现得完全没反应,那才叫奇怪了。
坐了没多久,一个年轻的女律师给她端来一杯水,热情地对她:“佟小姐请喝茶。”
“谢谢。”
女孩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是刚刚大学毕业,正是大好的年纪,笑起来也别样的青春:“师傅还要忙一会儿,让我先出来陪你话。”
“啊,不用了吧,我一个人可以了。”
听到女孩的话,佟佳人不免小小的吃了一惊,她只知道叶浩然在法律界混的还不错,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开始带徒弟。运气还不错,助手又年轻又漂亮。
“不行,师傅吩咐过了,我要是不听岂不是要给师傅骂?”
闻言,佟佳人温婉一笑:“他哪里会骂人?他是天底下脾气最好的男人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师傅脾气好呢。”
“是吗?”
“对啊!师傅是有名的‘火爆冰山’呢!一时冷如冰,一时爆如火,骂起人来,很吓人的呢。”女孩的眼睛很圆,瞪起来的时候,圆溜溜的很是漂亮,佟佳人微笑着瞅着她的眼,也不多话,只静静地听她着。
“呃,真的吗?”
见佟佳人一脸错愕,似乎真的不知道,那女孩恍然才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太多不该的话,立马捂了捂嘴,小声地惊道:“啊,我怎么能跟你这些呢,佟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师傅我了这些,要不然”
“别担心,我什么也不会的。”
“谢谢佟小姐。”
喝了一口茶,感觉不是自己喜欢的口味,她将茶水放回桌上,又扭头对那女孩:“对了,你还是进去帮他的忙吧,你这么放下工作来陪我聊天,我会内疚的。”
“其实,师傅现在忙的事我帮不上,我才过来上班两星期,太新人了,很多事都不会。”吐了吐舌,女孩很是懊恼的模样,佟佳人点了点头,又大方道:“是这样啊,那你要是不嫌烦,就坐这里陪我聊吧!”
“好哇!”
年轻的女孩,朝气蓬勃,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耐着性子和自己聊了很多。佟佳人很清楚,这女孩会对自己热情多半的原因是因为叶浩然的身份,但,既便如此,她还是很感激对方。毕竟,在这个扭曲的年代,能遇到这么纯真的女孩子已属不易,更何况,她或者还以为,讨好了自己,就等于是讨好了叶浩然。
聊着聊着,时间过去的很快,叶浩然处理好一切后,出来时已到了下午的六点整。佟佳人起身,望着他轻轻浅浅的笑,叶浩然回她一笑后,立时又绷紧了脸,对她身边的小女孩了一句:“你怎么还在?”
“师傅,不是你让我陪佟小姐聊天的吗?”
“喔!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现在没事了,你回家吧。”
“是,师傅。”
每一句话,都一板一眼,每一个字,都生硬冷漠,佟佳人讶然地望着眼前的人,就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震惊。一直到被他带着出了律师事务所,佟佳人才怯怯地望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还是我认识的浩然哥吗?”
摸着自己的下巴,叶浩然难得地开了一次玩笑:“怎么了?长帅了所以不认识了?”
“你怎么对人话那么冷?你那个小助手挺可爱的嘛,别对人家那么凶。”
闻言,叶浩然不以为然道:“对她凶是为她好,你有见过笑面佛一般的律师么?”
“那倒也是,可是,人家也没做错事啊。”
“所以我没骂她啊。”
瞪大了眼,佟佳人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到了外星人一般稀奇:“哇!你还真会骂人呀?”
“为什么我就不会骂人?”叶浩然只是笑,对她话的口气比之方才,不知道要温柔了多少倍。
“浩然哥,我怎么突然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你?”
从前,是她太执着于过去,错过了很多事,也错过了很多人。这个一直陪在身边的人,自己对他从小到大的认识,却顶不过一个小女孩不到两周的时间,不得不,她以前做人,也实在是太过失败了。
似乎已习惯了在工作的时候戴上那冷漠的面具,一下班,他就又变成另一种个性,从头到脚,都透着沉稳与阳光。曲指在她额心重弹了一下,他敲醒她的理智,反问道:“现在认识也不晚,怎么样?要从什么地方开始重新认识?”
眸波微转,她笑的娇俏:“不如,先从胃开始吧!”
“好主意,走吧!请你吃顿好的。”
“呵呵!”
心有郁结,总能在他的身边找到安慰,如果,她没有遇到过萧尹航,或者,叶浩然会是她最好最好的那个选择,只是现在,她还需要时间,试着忘记过去,重新接受未来。
中午吃了火锅,下午就想吃点清淡的,于是,在叶浩然大呼吃不饱的抗议声中,佟佳人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喝粥。
清粥小菜,佟佳人吃的不亦乐乎,可一碗粥下肚,她已大呼饱的受不了,只能将满钵粥都推向了叶浩然那一边:“喏!看我多体贴你,这些都给你吃,就不会吃不饱了。”
“你还真是大方呀!”
“那是那是。”
叶浩然瞅了她的碗一眼,一本正经地问:“不是闹着要喝粥么?一碗就够了?”
“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吃的太饱了,现在胃里负担很重,装不下太多新的东西。”
“你一个人吃的火锅?”
“当然不是了,和同事,就是那个杨大妈的女儿,杨冰冰,你还记不记得?”
歪着头,貌似很认真的想了想,叶浩然终还是点了点头:“她啊,好像记得。”
“人很好喔,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他白她一眼,无语道:“本来就认识,有什么好介绍的。”
“别打岔,你懂的!”
其实,第一眼看到杨冰冰的时候,佟佳人就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孩子是适合叶浩然的。虽然她的性子有些直,但,这样的爽直个性,正适合叶浩然这呆头闷瓜,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们两人的个性都是互补。要是真的能凑到一起,不定,就真的成就一桩美好姻缘。
所以,时不时的,她总会有想要撮合一下他们的冲动,她曾试过杨冰冰的口气,她对叶浩然的印象似乎也不错,现在,也就只等叶浩然表态了,不过,很显然,叶浩然的心里,依然还装不下别人。
刻意忽略她的用意,他笑着往她碗里又添了一点粥:“不这个了,先你吧,工作还顺利吧?”
“不算太顺利,不过还能应付。”
在叶浩然的面前,她实在没有打肿脸冲胖子的必要,但也不想把问题严重化,也就只能轻描淡写地随便一提了。
“真的能应付?”
“嗯。”看穿了她的心思,叶浩然也不点破,只放下手里的碗筷,单刀直入地问:“吧,找我来诉苦还是排忧的?”
她摇摇头,一脸无奈地笑:“都不是,只是挺担心你的,所以来看看,不过,看样子,除了被老大训过以外,你还过的挺好的。”
佟佳人来找他,还真的不是想来诉苦的,就算那件工作自己一点也不想接,她也会自己去处理,没必要给叶浩然听,因为,他若是听了,除了徒增他的烦恼以外,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不过,影色的危机,却让她想到了自己一直忽略的叶浩然,既然能将影响扩到那样大,没理由叶浩然会幸免。她真的不愿意看到自己关心的人,一个一个被自己的绯闻所波及,弄到惨不忍睹的地步。好在,方才在事务所里坐了一会儿,她也有所收获。看到叶浩然的工作还是有条不紊,徒弟对他还是敬重有加,她也就放心了。
“老大只是关心我,并不是训我。”
一拍脑门,佟佳人突然惨叫出声:“唉呀!一这个我又想起来了,我刚才就那么上去找你,你老大看到没有啊?”
“你呢?”
垮下小脸,她一脸懊恼:“糟了,明天又该骂你了。”
“不糟,他没看到你本人的时候,他还真是天天骂我。今天看到你本人后,就直接给我打了内线电话,你本人看上去不像那些八卦上面写的那样,也就不打算再骂我了。”
这话,叶浩然倒也真的没谎,事务所的老大看了那些报道后,一直担心他遇人不淑,会给人坑的不轻。可佟佳人本人一到,立马便用自身的气质征服了所有人。她出身名门,本身又带一点书卷气,再加上那温婉动人的气质,无论开口与否,只要坐在那里,便能让人觉得眼前美好。其它的一切,也便都当成是浮云,一挥而过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律师,律师是不能谎话的。”
白他一眼,佟佳人没好气地啐他:“呸!谁信啊?律师的工作不就是满口谎话么?”
“这都让你发现了?”
“不过,我相信你,你是就一定是。”
闻声,叶浩然不语,只是大手越过桌面,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她总是这样,一句话就温暖了他的全部,一声相信,就像是那千年的迷汤,一口就醉,再不愿醒。
佟佳人以最懈怠的精神,将约见日期一拖在拖,直拖到再也拖不下去的时候,才开始给盛安琪打电话。盛安琪的反应,出乎她意料的平静,两人很快约好了见面地点,不是在咖啡店,也不是在餐厅,而是直接约在了盛安琪的办公室。
整装待发,佟佳人再一次来到了brilliant集团的大楼下,只是,心情却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仰望大楼,45度角,明媚而忧伤。
这个记忆中,曾给她带来无数次伤害的地方,她一次一次想要逃离,却一次一次又回到这里。或者,这就叫孽缘,在缘尽之前,她注定要与他们纠缠休了。
握了握拳,将全身的气力都倾注于心间,她无声地为自己加着油。只要越过了这一切,她就已算是成功。接下来,无论盛安琪要对她什么,她只要记在笔记本上就好,其它的,一律不管不看。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重新走进brilliant集团,甚至不用跟前台报上自己的姓名,那穿着超短裙的小姑娘,已微笑着告诉她,可以直接上楼去找盛总监。她笑着跟人谢谢,无视于别人眼中的不屑,就那么不卑不亢地上了楼。
盛安琪的办公室并不难找,但她却夸张地在电梯口派了个员工来接她,佟佳人礼貌一笑,在那员工的带领之下,很顺利地进入了盛安琪的地盘。
似乎在看着什么很重要的文件,佟佳人进来的时候,盛安琪头也没抬,只冷冰冰地了一声‘坐’。看她似乎还要忙一阵子,佟佳人也没打算客气,直接挑了一处不算太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
盛安琪一直低着头,隐隐可见淡眉深深拢起,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问题。佟佳人也不打扰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安静地等着她主动开口。有人,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但,看着盛安琪的举止打扮,还有那份认真,佟佳人于是想,其实,工作中的女人,也很有魅力。
盯了那么一阵,佟佳人心头猛地一疼,恍然就想:如果,自己当初也和盛安琪一样有能力。那么佟氏也绝计不会落到别人的手里,更不会让父兄因此而含恨离世。这个道理,她明白的有些晚,但好在不是一辈子不明白,或许,她已追不上盛安琪的脚步,但她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找到自己的归属。
思绪游离间,佟佳人又想了许多,正想到出神,眼前突然出现一片暗影,再回神,却见盛安琪已走到了自己跟前,正伸出手,微笑着跟自己打招呼。这种感觉很奇怪,但佟佳人还是条件反射地起了身,伸手与其轻握:“不好意思,我有点走神儿了。”
“因为他不在,所以走的神吗?”
“什么?”
“没什么,只想告诉你,他不会来了,出差。”
从进入这间办公室开始,佟佳人一直都觉得怪怪的,至于哪里怪,她也似乎不上来。直到现在,经盛安琪这么一提醒,她才猛然想起,这是关于他们夫妻俩的访问,只有一个人在这里,是不对的。
她怎么会忘了他的存在?是刻意的逃避?还是她已经真的对他释怀了呢?关于这一点,她也无从得知,只是相当职业化地问:“这样啊,那关于萧总的采访部分以后补吗?”
盛安琪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轻笑着看着她的脸:“你们的采访稿我已经传真给他了,他会用电邮直接回给你们路总,到时候,你问路总拿就可以了。”
是萧尹航不想见自己,还是盛安琪不想让她见自己,对她来,都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他在的访问,或者,会比有他在要顺畅得多,她是来工作的,不是来谈情的,公私要分明。
她掏出录音笔,笔记本等物,同样轻笑着回应:“也好,那么盛总监,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没问题啊,开始吧!”
两个互视为情敌的女人,居然也可以如此平静地话,佟佳人收起满腹的怀疑,开始认真地对待这起采访。这是她接到的第一单活,也是目前来,最重要的一单,从各个方面来讲,她都还不算成熟,所以,来这里之前,她已无数次地在心底演练着采访的内容,为的就是不要在采访过程中,出现什么大的差错。
准备好一切,佟佳人拿起录音笔试音,试好后,开始正式发问:“请问盛总监,您和您先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八年前。”
“是怎么相遇,又有什么样的浪漫故事呢?”
“那一年,他家里出了点事,我们是在医院里遇到的”
因为要问的问题,早已给盛安琪看过,而且佟佳人准备的问题,其实并不难回答,所以,两人一问一答,表面上配合得也十分的默契。她一直认真地问着,她也一直认真地答着,直到最后的一个问题问完,佟佳人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终于微笑着再一次朝她伸出了手:“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盛总监。”
“不客气。”
盛安琪没有再伸手,只拿一种审视的眼光,冷冷地瞅着她的脸。
略有些尴尬,佟佳人收回自己的手,收拾着随身携带的东西准备走人。从开始到结束,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佟佳人一边记,一边听,到最后,竟发现无意中记了足足十几页的笔记,显然,她这一次的采访,完成得还不错。
满意于自己的工作态度,也满意于盛安琪的全力配合,佟佳人站了起来:“盛总监,耽误您时间了,既然采访已经完成,那我就先回去写稿子了。稿子写完后,我会发到您的邮箱,您审核过后,没问题我们再发出去。”
“稿子先不急,已经这个点了,不如一起吃个饭如何?”
如果方才,她觉得盛安琪要自己来采访,是刻意而为之,想借机狠狠羞辱自己一顿的话,那么在采访完毕的那一刻,她已在心底狠批过自己的小人之心。但此时此刻,她的一句一起吃个饭,瞬间便又将她悬着的心又吊起。她望着盛安琪灼灼的目光,一时间,竟是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呃!我还要回公司给总监汇报工作。”
“路总那里,如果他要指责你,我来打电话解释。”
不是应该只是客套的话么?难道真的要一起吃饭,她对着自己,真的能吃得下去?
见她不回应,盛安琪也站了起来,双手环胸,气势强硬:“怎么?不赏脸啊?”
“不是,只是不想让盛总监再破费了。”
听完这话,盛安琪倒也不客气,毫不扭捏道:“那就你请好了。”
再推脱下去,就显得有些太刻意,佟佳人收拾好心情,直视着盛安琪同样豪爽道:“那好吧,去哪儿吃?”
“三楼有间咖啡厅还不错,就那儿吧。”
微点着头,佟佳人没有异议,只跟着盛安琪就朝电梯走去。
brilliant集团占用了这间大厦六层以上的所有楼层,六层以下,都是些餐饮超市类的地方,而盛安琪所的三楼的那间咖啡厅,其实也就是路非家的产业,也是树岛咖啡在这一带的分店。
找了个还算幽静的雅座,佟佳人只随意点了一杯喜欢的咖啡就将餐单还给了服务员:“盛总监请随意,喜欢什么就点什么。”
“这是自然,不过,你就喝咖啡么?”
“还不饿,先要这个就可以了。”
对此一言,盛安琪不置可否,只是很淡然地继续点着自己的餐点,不过,她翻看了半天,最终也只点了一份土豆沙拉配例汤,再加一杯鲜果汁。
“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么?”
服务员一走,盛安琪又恢复了那般高高在上的姿态,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着轻视与鄙夷。
啜饮一口咖啡,当浓香的滋味在口腔中弥漫,她听到自己用平静到漠然的声音回复:“不知道。”
“我想让你重新考虑,我上回提到过的事。”
“哪一件?”
“孩子,给尹航生个孩子。”
每当她直接地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佟佳人就有股子冲动,想要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要生萧尹航的孩子,他不自己来跟好讲?非要借助盛安琪这个中间人?他就那么笃定自己一定会答应么?还是,他其实也不想,这一切都只是盛安琪的一厢情愿?
突然,她便想到了那天晚上未继续的一通电话,他打电话给自己,却什么也没有,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有关呢?
“对不起!如果你要谈的只是这个问题的话,那我想我们真的没必要再谈下去了,我不可能同意。”
她承认,在一定程度上,她还是很爱萧尹航,这种爱,或者会影响她一辈子。为了他,她曾经自杀未遂,也曾自报自弃,到头来,还是得学会一点一点的适应。她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不愿再被别人左右一切,哪怕,那个人是萧尹航也不行。
“如果我,我愿意改变游戏规则呢?”
“你改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的心意。”
“假如,我指的是不用你代孕,让你生只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孩子呢?”
那一刻,她的世界天崩地裂,脑中除了那一句她们的孩子以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