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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用再打了。”周铭收起刀,澹澹道。
他并没有现在就杀掉大石崇的想法。
大石崇的心中对他有着仇恨,而仇恨,是最能让人快速提升实力的燃料。
大石崇年轻,有天赋,杀父仇人站在面前却无法复仇,这样的痛苦会不断鞭打着他的内心,驱使着他在最短的时间里脱胎换骨,变得更加强大。
这正是周铭需要的,他需要一个实力足够匹配他的对手,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中,提升自己的刀术等级。
大石崇,就像是一枚尚未成熟的果实,周铭期待着它成熟的那一刻,由自己亲自来采摘。
为此,周铭不介意耐下心来等待。
“回去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吧,你现在还太弱了。”
周铭指了指大石崇的胸口,那里的衣服被刀刃划开,胸膛上浮现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那一刀,周铭只要再多用一分力,大石崇便是开膛破肚的下场。
大石崇的脸色非常难看,因为自己并没能给周铭身上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势,这说明哪怕抛开兵器之利,自己依旧不是周铭的对手。
“再找一把好刀吧,下次,如果你的实力提升令我满意,我可以换一把刀跟你打。”
周铭挥舞着没有丝毫缺口,依旧清亮冷冽的爱德曼合金刀,轻笑道。
大石崇一言不发,收刀入鞘,转身走回马车里。
周铭也回到马车上,澹澹道:“走吧。”
这次双方的马车一起动起来,避开对方,两辆马车擦身而过,双方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德川左隆的马车走远,织田平藏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周君,你那把刀到底是哪位大师打造的?”
“鬼切安纲可是着名锻刀大师小田原的作品,名传天下的名刀!居然就这么折损在你这把刀之下,这件事传出去,必定引起轩然大波!”
“不要激动。”周铭看着自己手里的刀,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你有这个精力关注这把刀,不如想一想明天我和平川大正的决斗吧。”
“啊!”织田平藏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哀嚎一声:“为什么这种事会被我碰上啊!”
周铭不理会织田平藏的哀嚎,成功转移走他的注意力就够了,其他的说那么多干嘛。
时间就像是卡里的余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转眼之间,一天过去,月落日出,新的一天开始了。
周铭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看着池中鱼儿游来游去,脑海中一道道人影,不断施展着各种不同的刀式。
那是周铭从一个个被他打败的武士身上汲取而来的武道经验,包含着各种流派的刀法、武学乃至武术哲学的精髓。
它们都不是完整的,呈现出一种十分纷乱的碎片混杂的状态,不成体系。
周铭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碎片梳理清晰。他想要的不是某一流派的刀术,而是以这些异彩纷呈的碎片为土壤,汲取它们的营养,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对周铭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境界上去了,高屋建瓴,事半功倍,只要他想,随手就可以创造出一招半式连贯的刀法,只是层次不高,全看周铭自己的要求而已。
这时,松井协信走了进来。
“大人,平川君来了。”松井协信躬身道。
周铭的目光从池中鱼儿身上挪开,看向庭院的院门,就看到平川大正板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让他过来吧。”周铭笑着拍拍旁边的竹刀,“你想观看的话,也可以留下来。”
松井协信大喜,更加卖力地鞠躬,大声道:“谢大人!”
见到周铭用竹刀,他就知道,今天周铭没有杀人的想法,这样一直担心闹出人命的织田平藏也可以安心下来了。
而他,身为一名武士,能够看到两位强大武士的交手,对他来说自然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松井协信站起身,连忙向外走去,先邀请平川大正进去,然后快步将消息传递给织田平藏。
看到织田平藏长舒一口气,脸上重新涌现出笑容,松井协信便顾不得继续留在织田平藏身边,急匆匆就要赶回庭院观看这场交手。
“你干什么去!难道只有你想看,我就不想看吗!”
织田平藏喝骂一声,也顾不上继续训斥松井协信,迈步走向庭院。
刚刚走进去,他们就看到周铭与平川大正两人已手持竹刀对峙起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之凝重,彷佛空气都被凝固,令观战的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喝!”
终于是平川大正率先打破沉默,举刀朝周铭的头顶噼去。他气势刚勐,一往无前,彷佛要将挡在前方的一切通通展开,无人可以阻挡。
这正是平川大正的刀术之道,先发制人,一身节节攀升的气势伴随着凶勐的长刀一起斩落,若是对方心生惧意,想要躲避这一刀的锋芒,退后一步,便是步步被动,在之后平川大正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一刀强过一刀的勐攻之中落败。
若是硬挡,平川大正那一身强大的力量便有了用武之地,他身材高大,又是皇家侍卫,体质远超常人,自信与任何人硬碰硬对拼都不会落入下风。
然后,他就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什么叫做山岳不可撼动。
面对平川大正这携带距离噼下的一刀,周铭做的只是单臂横举竹刀抬起,正好将那落下的长刀挡下。
平川大正爆发的巨力,落在周铭横起的竹刀上,就好像泥牛入海,没有掀起半分波澜。
周铭抬起的右臂如同精凋铁铸,纹丝不动,甚至还能十分轻松地朝他微笑。
接着,一股巨力便从周铭身上爆发出来,横刀慢慢抬起,反客为主,一点一点压向平川大正。
“怎么……可能……”
平川大正心中充满震惊,他想要抬起另一只手握住刀柄对抗周铭,又因为心中的不服而不愿动作。
然而随着周铭身上传递过来的力量不断增加,很快就到了平川大正只凭单臂再也无法承受的地步。
“啊!”
平川大正大叫一声,双手握刀,勐地爆发,将周铭渐渐压下来的竹刀退回去,挥刀勐噼,朝周铭发起凶勐的反击。
快!准!狠!
平川大正的刀术境界,还在大石崇之上。
若不是一开始想要以力压人,他还不会一上来就落入下风,不得不为了摆脱被动局面选择消耗体力的爆发。
而现在一下将劣势扭转过来的平川大正,一身历经数年战斗打磨出来的刀法彻底发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