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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回到魔侦局，立刻就开启了对万三佛的审讯。
段天涯这回选择亲自上阵，光明正大的公报私仇。
而审问万三佛的场面也是魔侦局有史以来规格最高的。
一位总正，一位总助，亲自审讯，这排面也算对得起万三佛老宫主徒孙的地位了。
直到坐在审讯室中，白正卿才好好打量起万三佛来。
他的第一感受就是，难怪秦子奕他们都叫他佛胖子，万三佛的确很胖。
他肥头大耳的模样就像是传说中的弥勒佛。
只不过弥勒佛常把笑容挂脸上，而此时的万三佛早已泄了心气，一脸颓然。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叫万三佛？”白正卿率先询问道。
他是真的好奇。
这个名字怎么听都有点怪异，想必应该有些故事吧。
段天涯瞥了他一眼，没有插嘴。
其实他也不清楚万三佛名字的由来，但他知道这不是万三佛的本名。
“我本名叫万方，后来拜魏子昂为师后才改的名。三佛代表了三种性格，所谓佛有三面，一为庄严神圣，二为安详随和，三为怒目金刚，三佛寓意人得有城府，不能让人轻易看透。”
“整的还挺有文化。”段天涯嘀咕道。
“听说你很讲义气，又心狠手辣，这就是你对三佛的理解？”白正卿摇了摇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际遇，但要做什么样的人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你可以选择做个笑里藏刀的人物，只要不祸害无辜，你靠自己的本事拿捏住多少人，我们都不会管，但你利用魔鬼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这就是死罪。”
万三佛没吭声，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天涯此时说道：“佛爷，你之前不是很嚣张的嘛，现在怎么蔫了吧唧的？”
万三佛抬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老段，其实像你这样挺好，身边有足够聪明的人帮你出谋划策，不像我，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自己把自己坑了，怪不得谁。”
段天涯怀疑他在嘲讽自己，但又没有证据。
不过看着他如今一脸诚恳的模样，说实话，段天涯已经没什么报复的快感了。
他叹了口气，沉默了下来。
接下来的审讯，他已经不打算参与了，全权交给白正卿处理。
白正卿敲了敲桌子道：“好了，不扯这些了，言归正传，第一个问题，当初那份天使的名单是谁给你的？”
“我师父。”万三佛老实回答道。
白正卿明白，明众的负责人能忽悠魏子昂去御魔分院捣乱，那就说明他本就与魏子昂有着一层关系，现在利用魏子昂交出天使名单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可惜魏子昂是一名第四阶段的高手，没那么容易盯梢，不然他倒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那批陨铁，你知道怎么来的吗？”白正卿继续问道。
万三佛摇了摇头。
白正卿心中有了判断，看来那些陨铁是明众的人去挖的，也许暗卫宫里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那么明众的消息又是从何而来？
极北冰原理论上是那些大魔的地盘，难道是他们透露给明众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
“李泽东是你杀的吧，怎么杀的？”
“当时我派了一批人去，听他们说，李泽东的强大超乎他们想象，人不是他们杀的。”
万三佛的回答跟魔侦局这边的猜测基本吻合。
当时秦子奕就猜到应该是万三佛身边的暗卫出手替他擦的屁股。
白正卿追问道：“当初守在你身边的暗卫是谁？”
“张达，暗卫宫的一名佑统。”
白正卿将这件事记录了下来，打算让人去查一下这个张达。
“之前在香山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没有。”万三佛摇头道：“当初我被顾无言接进香山后，就一直被关在一个宅子里，听他说是老段去告的状，所以他不让我出门。”
段天涯一怔。
当初的确是他特意进香山告状去的，本来是想把万三佛弄出来的，但顾无言把他保下来了。
白正卿敲击着桌面正在思考这条信息的价值。
顾无言把万三佛弄进香山，看似是保他，其实好像有种找个理由囚禁的意思。
不然不可能连宅子都不让他出。
那么顾无言为什么要囚禁万三佛呢？
拿他威胁薛道山？
还是将他当做制衡明众幕后之人的筹码？
这似乎是个很重要的点，但里面的真正原因白正卿无法确定。
没再多想，白正卿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对袁自罡熟悉吗？”万三佛摇头道：“不算熟，我也就是跟他见过几面。”
“那你知道袁自罡为什么会住在城里而不是住在香山里？”
这个问题白正卿如果不搞清，那他对袁自罡就真的是两眼一抹黑了，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万三佛皱了皱眉，似乎是在回忆，过了片刻后，他才说道：“我以前好像听师祖提过一嘴，说是因为他的老婆。他们猜测袁自罡的老婆可能是一只魔鬼。”
“什么？”白正卿脸色狂变。
段天涯听了也是瞪大了眼睛。
暗卫宫的一位老护法娶了一只魔鬼为妻？
这特么太扯淡了吧。
但这并不是让白正卿震惊的原因。
他真正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对方魔鬼的身份为什么这么多年下来，魔侦局都没有调查清楚，连暗卫宫内部都只是猜测。
这一点细思极恐啊。
究竟什么样的魔鬼才能把自己藏那么深？
只有圣级慧魔这一个解释。
正是想到这个结果，白正卿才会如此失态。
圣级慧魔啊，那可是魔鬼之中的天花板，也许陈英的智慧还在秦子奕之上，那特么就真的太难对付了。
如果他们魔侦局要拿下袁自罡的话，陈英会这么干看着吗？
显然不会啊。
所以他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位中绝级的暗卫宫退休护法，而是一名不知实力深浅的大慧魔。
想想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是今天审讯万三佛以来，白正卿获得的最有用也是最头疼的信息。
而一旁的段天涯还在震惊于袁自罡娶了一只魔鬼为妻的消息。
白正卿苦笑道：“老师，这笔交易我们好像亏了。”
“啊……啊？”被白正卿这么一说，段天涯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不是真的笨，只是没有智师那么快的反应速度，基本的逻辑思考能力还是有的。
段天涯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也许他们最终都会是我们的敌人，只不过我们把这种对立关系提前了。你要这样想，是不是会好一点？”
白正卿瞥了他一眼，心想段天涯这自我安慰的本事倒是蛮厉害的。
到目前为止，白正卿暂时还没发现他们与袁自罡有什么必须要对立的矛盾，所以这种假设也就只能骗骗心大的段天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