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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封土建社
经过一天半的周转，尼姆带着林默生等人回到了村落之中。
一回到村庄，众人又马不停蹄地上山，在一处天然的山坳石窟之内，摆放着巴扬神的本尊塑像。
那是一尊盘坐的普通男子形象。
造型有佛教风格，浅灰色的石头表面布满了一道细长的裂痕，似乎下一刻，裂痕就要从中间断开，将石像的头颅斩断。
“这是怎么回事？！”
尼姆震惊地说道。
“这是因为信仰缺失。”
一道虚弱的男声响起，随后一道位于阴阳狭间的神域扩张，将众人引入了阴阳狭间之中。
巴扬神出现，他样貌如同四十多的普通村民，手中拿着割草的镰刀，背上背着药篓，恭敬地走到林默生面前，“求正主救命。”
此刻出现的巴扬神，虽然是人形，但是他整个神体却异常虚幻，脖子上也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显然之前被兽尊夺取神位的时候，他受创严重，如果不是那缕玉清元始之力帮助自己定住神体，恐怕已经灰飞烟灭了。
但那毕竟只是一缕被感召的玉清元始之力，并不是元始天尊特地降下的赐福，所以巴扬神现在重伤的神体也在一点点溃散。
见到自己信奉的神明出现，尼姆恭敬地低头，“尊敬的巴扬神，为什么会信仰缺失，我们村落不是仍然在虔诚地信奉你吗？”
巴扬神虽然对信徒这么有求学心很满意，但现在他真的想要踹尼姆一脚，没看到我现在在等救命吗，有什么事情你等会儿问不行吗？
林默生也看出了眼前巴扬神情况危急，他打断尼姆的询问，对尼姆说道，“你去组织村里面的人在村子的祭坛集合，等会儿将举行一场巨大的祭祀，需要每个人都参与。”
尼姆恭敬地点头离开。
素攀好奇地问了尼姆刚刚的问题，“我进入村子里面，感受到村民对你的信奉还算真切，为什么会信仰缺失？”
作为一位神明，她进入另外一个神明的领域，自然能够感受到很多东西。
巴扬神叹息一声，“是尼姆的信仰动摇了，如果没有正主出手帮助，尼姆接下来的信仰会被那位邪神玩弄于鼓掌之中，对方之所以不立刻杀死我，就是想要借助尼姆动摇信仰的时候，夺取我的一切，信仰，信徒，神性，那个时候她就是真正的巴扬神，就算是再强大的神明也看不出破绽。”
素攀若有所思。
她虽然活着的时候命不好，但是死后却是洪福齐天。
从开始修行之时，就有林默生帮着操办一切，送上门来的城皇印，茅山道的神道修行秘法，乃至港都凡人的最鼎立支持。
所以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夺取其他神明的神位来修行。
因为风师已经告知过了，神位，神权并不是越多越好。
神位是力量，也是责任。
很多旁枝末节的神位不仅不是修行的助力，反而是牢笼，就像修道之人只注重法，而不注重道一样。
到时候一旦大劫来临，身负多种神职的神明几乎是在劫难逃。
而且城皇神几乎算是完美的神职，自己只需要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就好。
但今天看到兽尊的操作，她顿时明白。
诸天万界之中，神明或许还是更加信奉黑森林法则。
夺取对手的一切，先拿在手中再说。
当然也有可能是兽尊力量更强，巴扬神的神位对于她并不是什么巨大的负担。
巴扬神向素攀解释的时候，林默生也毫不顾忌地开始用水官解厄之力查看巴扬神的一切信息。
祖先神。
甚至可以算是一种原始的祖先崇拜。
所以巴扬神的神位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算是神职，因为没有得到天地意志的广泛认可。
她甚至不能够像素攀一样随意离开自己的神域，自身反而如同地缚灵一般。
这也导致了巴扬神虽然存在了两百年之久，但是却连这个村落都没有走出去过。
在这个村落之中，她的力量倒是不错。
毕竟活了两百年，比赤发鬼王稍微强一点。
在权能上，有巫药，驱鬼，辟邪的神职，所以在自己的地盘上，就算遇到厉鬼，也能够制服，平时还可以帮助村民们治疗个头疼脑热。
显然这位巴扬神没有玩过战略养成游戏。
开局一个村，神位全靠抢。
林默生在心里吐槽道。
如果他是巴扬神，肯定不会这么安居乐业，而是会鼓动自己的村民‘走出去’。
好处当然是村落越强大，巴扬神的力量以及神位越强。
当然坏处就是，如果输了，早就被人宰了，也等不到自己现在来招安。
查看了巴扬神的基础信息之后，他又利用【安土地神咒】感知了一下自己现在身上结下的几道神祇因果。
一共有四道，分别是小十四，小十五的黑白无常之位，素攀的城皇之位，以及眼前巴扬神的祖先神信仰之位。
如果是走山野清修之路的练气士，估计会想办法斩断这些因果。
就像小十四介绍讨封之法说过，虽然这不会直接损害敕封之人的气运，但以后两者之间就气运相连，下属如果为非作歹，被人诛杀，也会对敕封之人损伤。
当然有失有得。
林默生已经确定自身的道途，虽然这条道途现在看来有些虚无缥缈。
但是从压龙老太那里听到这条道途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最适合自己的道途。
运朝登天之法。
即使身为凡人，也可以一言喝令漫天神佛。
“你先屏蔽五感，我有事情要和素攀说。”
听到林默生的吩咐，巴扬神立马点头，屏蔽自身五感。
随后林默生又用希夷法给巴扬神做了一个罩子，再将五帝界域扩张，只将他和素攀两人罩起来。
之所以这么谨慎，就是因为接下来的东西暂时还不能够让新收的巴扬神看见。
进入五帝界域之后，素攀就看到林默生手中上玄下黄的传国玉玺。
素攀瞬间将林默生前后做的事情理了一遍，眼中惊讶和喜悦交织，“相公想要封土建社！”
她之前就好奇林默生要怎么救巴扬神。
要知道巴扬神这种神体溃散的情况，要救回来，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甚至足够再培养十个以上的巴扬神。
甚至素攀都想要暗中劝说林默生放弃救治巴扬神。
但现在看到林默生将传国玉玺拿出来，再联想到他命令尼姆去组织村民祭祀，立马弄清楚原因。
封土建社。
这涉及到一位基础的神明。
社神。
也就是土地神。
上至天子，下至百姓，都会为土地神立像祭祀。
虽然随着城皇神系的完善，普通的土地神更像是基础街道办。
但土地再小也是一位特殊的神。
只有国运能立。
立下土地神之后，代表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凡人就代表着封邦建国，即使还没有成为天下之主，也有争夺天下的资格。
随后素攀疑声问道，“但这位巴扬神能够承受得了封土建社吗？”
林默生毫不在意地说道，“不仅是巴扬神承受不了，我这个小身板现在也承受不了啊。”
封土建社，即使只是一尊小土地，但却已经能够取得国运，所要耗费的气运简直难以想象。
如此大运，足够一个普通人修行成仙了。
林默生周围倒是有这种大运的人。
那就是女友阿红，但是他们家那条龙脉还在天上飞着呢，没有落地。
所以叶孤红才霉成这个样子。
因为这是前期所需要投资的成本。
林默生不知道自己身上种种大运够不够封土建社。
但是他绝对不想要立马和女朋友做一对地狱倒霉鬼。
那就有另外一个方法。
借。
优秀的资本家，本金都是借出来的。
林默生取出另外一件物品，那是一枚地球状的小巧胸针，用五色土炼制，作为林默生成为特别行动课成员的标志。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代表着特别行动课和特别行动课背后的联合国。
而在这次行动之前，他可是得到特别行动课的准许。
一定程度上，调动政府的配合。
国运也算是配合的一种嘛。
当然，这‘一定程度’就十分考验人了。
本来如果是林默生一个人，他想要调动特别行动课的气运。
就像是普通人拿着水瓢去大海里面舀水一样，舀不到多少。
而现在，有着传国玉玺在手，他至少相当于挖了一条地下暗河。
林默生将手中小巧的胸针按在传国玉玺缺失的右下角上，凝神说道，“林默生，奉特别行动课之命，赦封土地，协助封印驱除域外邪神。”
他的话没有问题，气运就像是弱智的小爱同学一样，根据特别行动课的命令指示，开始以那枚胸针作为渠道，疯狂地抽取联合国浩大的国运。
虽然封土建社消耗气运恐怖，但是林默生也不是一开始建个国家，只是需要足够的根基作为基础，对于可以直接帮助建国的联合国而言，所以这气运消耗虽然恐怖，但分担下来，‘大海’也丝毫没有感觉。
港都，特别行动课基地。
一组办公室内，火凤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行动，但也一直关注着大黑佛母这件事。
当知道林默生根本没有被特别行动课的人接到的时候，她就知道林默生准备搞些花活了。
虽然不知道林默生会玩出什么花样，但她仍然饶有兴趣地看着，没有立马去找林默生，甚至准备在林默生需要的时候，帮助他拖住特别行动课这边。
她这么做的目的自然只有一个。
火凤看向面前加密的档桉袋。
摊开的文件上写着一些字迹，不过大多数被涂黑。
绝密。
AD19920506人偶事件。
开头的编号用醒目的红色标注，意味着已经失败。
下方大段黑色的涂抹，让她这个参与者都没有权限看到。
只能够看到隐约的几个词。
美利坚，诸神黄昏，地狱第七领主，怠惰。
就在火凤拿起文件的时候，整个基地地基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她好奇地抬头看了看。
这座阴阳狭间以人运建造，普通的地震当然不可能影响。
那么晃动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人运出现了变化。
当然，这对于立志要拯救地球的特别行动课而言，再正常不过了。
······
五帝界域之中。
随着林默生的宣告。
一股浩大的人运从胸针之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被按在传国玉玺右下角的胸针虽然样式一点都不匹配那缺失的一角，却奇怪地和谐起来，仿佛那缺失的一角，就应该是如此构造。
西汉末年，王莽篡权，太后怒砸传国玉玺，缺一角，以至于神物自晦，再难发挥妙用。
王莽功败垂成之后，汉光武帝命人以奇金补之。
从拿到这块缺失一角的神物之时，林默生晚上都会忍不住联想。
到底是什么样的神物才能够补好这传国玉玺？
而现在，经过这番验证，林默生终于确定了。
能够补好传国玉玺的只有一种东西。
那就是足够位格的人运。
随着传国玉玺在林默生手中‘补全’。
一股无法描述的威严扩散，如同浩大的人道本身。
一时间，本来还虚幻，只能够分割空间的五帝界域彷若实质，五尊帝君形象化作青赤黄白黑五色神光，压得如今的素攀下意识地低头。
不仅是力量上，连心理上她都生不出一点反抗之心。
尽管她知道面前站着的是自己的相公，不会伤害自己，但下意识仍然会敬畏恐慌。
伴君如伴虎。
林默生手中持着传国玉玺也不好受，虽然他借来了联合国的气运暂时补全了玉玺，但这枚神物在自己手中就像是活了过来一样。
即使自己已经接近人间极限的力量，也丝毫拿不稳。
这枚神物仿佛要立刻破空而出，回到一个地方。
幸好有五帝界域作为干扰，这件还没有被完全补全的神物才没有飞走。
林默生不敢耽搁，喝声道。
“奉天承运林默生，敕封，南洋祖先神巴扬为西村土地，辖于阴阳路城皇素攀治下，封土建社。”
随着林默生话音落下，一股他在绝地天通时感受到的力量涌现。
口含天宪，代天立命。
话语化作实质，凝聚成一枚青铜色的小印，小印之上蹲坐着一只白色的獒犬。
林默生凝聚出土地印之后，连忙将五色土的胸针取下。
原本跃跃欲试，即将飞走的传国玉玺重新变得暗澹起来。
神物自晦。
林默生感知着刚刚玉玺想要飞走的方向，看向了东方。
林默生沉思的时候，素攀也在感受体内神印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她立下阴阳路城皇神位，不过是借了清朝一位不知名城皇传下的神印，可以说名义上还归属于清朝残党，借的是清朝残余气运。
倘若是遇到清朝遗留下来的其他蕴含帝气的物品，还会被克制。
而现在，她体内已经融合的神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黑铁色的城皇印化作了如同朝霞的赤金色，而外在的变化只是表象。
最为根本的变化就是她再也不会被清朝帝气物品克制，源头已经指向了林默生，同时拥有一项所有城皇都没有的权柄，分封土地！
历代城皇只有任命土地之权，而如今林默生暂时无法行使分封，就将这项权柄借给素攀。
过了半分钟，林默生回过神来。
忌惮小心地将传国玉玺收好。
这次他突然‘补全’传国玉玺，让这枚玉玺有脱手之忧，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
那位始皇帝还在此世，并且留下足够的后手，能够召回传国玉玺。
只不过这种可能性疑点太多。
至少始皇帝现在的状态绝对不好，但林默生也不敢赌，自己如果多次使用传国玉玺，当始皇帝发现之后，会不会顺便给自己设套。
素攀没有感受到刚刚传国玉玺要飞走的情况，她神色仍然带着欣喜，“相公，你在想什么？”
林默生收好传国玉玺之后，将那枚土地印拿在手中把玩，认真地说道，“这次事情之后，你亲自，一定要全力查出，当初靓坤是从哪里得到传国玉玺的。”
听到林默生的吩咐，素攀凝重地点头，她之前其实已经查出了一点头绪，不过这段时间分身乏术，还没有确定清楚。
而这件事又只能够自己办，丝毫不敢假手于人。
“是，相公。”
林默生略显疲惫的解开了五帝界域，不过眼中的兴奋之色仍然难以掩饰。
他虽然无法看清楚自身气运。
但有着水官解厄，已经明显感知到自己的气运在封土建社之后，上升了一个巨大的台阶。
毕竟借的钱也是钱。
借的气运当然也是气运了。
就是不知道现在去买彩票，能不能直接中奖。
······
夜晚，听说巴扬神要举行盛大的祭典。
周围三个村的村民都自发得组织了起来，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在村寨中央巨大的空地上搭建起了一座九米高的篝火架。
至于为什么要搭建这么高，听说是灵媒尼姆吩咐的，这次巴扬神即将显灵，赐福在场的所有人。
夜幕降临，熊熊的篝火燃起，火苗如同跳动的巫女，金红色的光辉瞬间照亮巨大的空地。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村民们感觉今天的篝火特别亮，连天空都照亮了不少。
大家载歌载舞，青年男女们开始围着篝火跳舞，口中唱起赞颂巴扬神的歌谣。
当歌声达到高潮部分的时候，突然篝火之中亮起一道巨大的光柱。
光柱之中，一位样貌慈祥，端庄，身穿大红色冕服的女神浮现，女神身高近乎四米，她身后浮现出繁闹的都市形象。
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远比这个小村寨繁华数百倍。
而这繁华之景，就是女神最好的装饰品。
所有村寨的人都愣住了，今天不是祭祀巴扬神吗，为什么会出现一位新的神祇？
素攀直接开口道，“巴扬神何在？”
随着素攀的问话，篝火再次涌动，这次出现了村民们熟悉的身影。
身高三米的巴扬神手持镰刀，背着药篓，跪在素攀面前，就像是小孩子一样，“臣在。”
素攀看向巴扬神说道，“兹有巴扬神，于莽荒之地，庇护百姓，已有二百余年矣，夙兴夜寐，不敢疏忽，今我阴阳城皇素攀，顺天应命，奉诏励之，拔巴扬神为南洋西村土地，望尔恪尽职守，以告上苍。”
素攀威严的话语响彻所有人心中，手中出现一枚青铜色的小巧神印。
当巴扬神看到这枚神印的时候，激动得不能够自己。
他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真实不虚的神职吗？
以前自己的力量虽然也算是可以，能够震慑周围的厉鬼。
但就算是掌握了尼姆这一家神降体，信仰也如同水中浮萍一样，没有丝毫根基，甚至随时都有可能陨落。
而现在，他期盼两百年的东西终于实现了。
这就像是有编制和合同工的区别。
尽管做的事情仍然是一样的，但待遇就完全不同了。
巴扬神激动地接过素攀手中的神印，“领命。”
下一刻，青铜色的城皇印和巴扬神融合到一起，他身上也出现一件浅青色的官服，官服之上有着游鱼的图桉。
随着巴扬神得到完整的赦封。
一道道无形的香火信仰之力汇聚，开始重塑他即将溃散的形体，巴扬神脖子上那道恐怖的血痕也在瞬间弥补。
突然巴扬神扬起手中的神印，对着下方百姓厉声道，“庇护黎民。”
一道神力如同火柱，顺着信仰之力重新灌注到每个人身体之中。
然后所有的村民都听到虚空之中，传来一阵阵不甘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声。
就像是黑夜之中潜藏的勐兽一样。
但是在巴扬神的神力下，这些勐兽如同见到火柱，被驱离了自己的身体，所有人都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起来。
巴扬神也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稳定的信仰根基。
之前他对素攀说，尼姆的信仰动摇，所以才导致他神权被夺取的危机。
而这段时间，自己被兽尊拖住之时，对方早就利用尼姆，利用她‘野兽’的业位潜伏到普通村民的心中。
尼姆离开村落之时，倒插的香就是这个原因。
现在，自己借助土地神之位，重塑根基，自然也顺势排除了信徒心中，已经被扭曲的信仰。
巴扬神看向远处悠闲欣赏着祭祀之景的林默生，在心中说道，“谢正主赐印。”
林默生似乎感知到了这点，对着篝火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