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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道道惨叫声。
只见无数身穿皮甲的胡马犹如黎明前的最后一缕幽魂冲进了两万守军中。
借助着胯下战马强大的冲击力,那些胡马一冲进阵营,就直接将帐篷掀翻。
很多还没反应过来士兵便被践踏而死,即使是有一两个反应过来甚至逃出帐篷的士兵,也在冲出帐篷的霎时间被那些凶狠的胡马举起长刀砍翻在地。
鲜血撒了一地。
而在中军大帐内。
此时,张营还混在不觉,沉浸在温柔乡中。
两万人的阵营占地很大,加上胡马才刚刚发起冲锋,所以,张营一时间并未发觉。
不过,随着响声越来越大。
张营最终,还是被吵醒了。
当被这急促的厮杀声吵醒后,他的本能不是赶紧穿衣杀敌,而是有些愤怒的对着刚刚跑进来的王谊喝道:“吵什么吵,老子昨天骑了一天马,累死了!”
“不好了,世子爷,胡马杀过来了!”
王谊有些无语,硬着头皮道。
“胡马杀过来了?!”
终于反应过来的张营,那奇丑无比的大脸陡然一愣,难以置信问道:“怎么可能,呼延庭可是跟我父亲说好了的,怎么可能会冲着咱们杀过来,要杀也是杀萧战啊!”
正是因为有些摸不着头脑,王谊才会在发现胡马杀过来后,第一时间放弃组织力量抵抗,而是来找张营,打算问个明白。
此时,见张营也是一脸懵逼,顿时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世子爷,胡马冲破了我们前军大营,一进来就明刀明枪的杀了我们好些人。”王谊解释道。
“玛德,呼延庭在搞什么鬼,他难道老糊涂了吗?!”
张营立马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王谊紧随其后。
借着天边一缕微光。
张营隐约看到,不远处,没有防备的北凉守军已经乱做一团,一群手持钢刀的胡马骑兵宛若草原饿狼一般,见人就砍。
无比凶狠!
“特么的,王谊跟我过去,我倒要看看呼延庭搞什么名堂!!”
张营脸色铁青的看着那些即将冲破前军大营的胡马骑兵道。
“好!”
王谊大喜,立马牵过战马。
张营也不废话,上马便往前军赶去。
“都给老子住手!”
张营来到前军大营所在地,见到一名胡马将军正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连砍了三名士兵后,立即大喝道。
但,那名胡马骑兵将军在听到张营的这声大喝后,不仅没有停下手中的大刀,反而异常兴奋的看了一眼张营道:
“玛德,杀了半天,终于见到条大鱼,兄弟们,都给我冲,看到了没,只要捉了前面那个人,封千户!奖牛羊各一千匹!”
啊这?!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当场便把张营和王谊给整不会了。
张营此时并未察觉出有何不妥,又吼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我乃是镇南公张辽之子,你们竟然想抓我,简直是猪油蒙了心!回头我告诉我父亲,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此话一出,不仅是那名胡马将军,就是围绕在他周围的那些胡马骑兵也是眼前一亮,嘿嘿一笑:“抓的就是你!”
说罢,那胡马将军手中大刀一劈,寒光四射,将身前三名守军给砍得人仰马翻,而后便马不停蹄的朝着张营奔去。
其狠辣的手段,让人胆战心寒。
“世子,情况有变,快逃!”
王谊眼角一抽,虽然也搞不清楚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见对方来势汹汹,不像作假,当即调转马头道。
张营也被那胡马将军的狠劲给吓了一跳,也学着王谊调头就跑。
在其身后,那些原本刚刚反应过来,想要抵挡一下的守军,在见到王谊两人逃走后,差点想骂娘。
主帅都逃了,现在谁还抵挡,谁就是傻子,也溃不成军的跟在两人身后向着草原边缘撤去。
“想跑?!”
只见那名胡马将军双眼一眯,借着营帐燃烧的火光,陡然弯腰从马腹取下一把弓箭,搭箭便射。
咻!
箭矢寒光一闪。
接着便听到张营发出一道响彻天地的惨叫。
“啊,我受伤了,玛德,王谊你个狗奴才,是怎么掩护我的!”
听到张营的怒喝声,王谊低头瞥去,却见一支箭矢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王谊的屁股上。
因为身后有软甲保护,虽然这道利箭射穿了软甲,但还好,只没入了半寸。
此时正有一股鲜血慢慢顺着箭矢往外冒。
“世子爷,逃命要紧,等回了固城关,末将再给您找郎中看一下!”
王谊脸色阴沉道。
那边张营却不干了,又骂道:“玛德,你这个废物,等回到了固城关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听到张营如此威胁自己,王谊心中噌的升腾起一股怒火,看张营的眼神也闪烁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
若不是张营给了假的消息,他又怎么可能中了胡马的埋伏。
现在张营不仅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怪他起来。
当然,这些话,王谊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只能压制住怒火,沉声道:“世子爷放心,等回到固城关,末将一定甘愿领罚!”
此时。
草原的天空也渐渐亮了起来。
胡马中帐内。
当呼延庭看到自己部下如此英勇,而王谊等人溃不成军后,立即信心大增,笑道:
“给我追,务必将他们尽数消灭!”
当即便有数名士兵取出号角,吹了起来。
呜呜……
嘹亮的号角声宛若沉重的低吟,响彻在科伦草原上空。
远处那些胡马骑兵在听到进攻的号角声后,一个个露出嗜血的光芒,全部向着张营逃窜的方向追去。
本来还准备从左右两侧包抄张营的那些胡马骑兵,在短暂的错愕后,也跟着大部队快速冲锋过去。
都这个时候了,再不冲刺就是个傻子。
虽然是在草原,但也是论人头记军功的。
此时,在他们眼中,那些仓皇逃窜的大幽士兵,无异于一枚枚行走的军功章。
至此,所有兵法都是狗屁了。
唯有一个字:那便是追!
“杀!”
……
无数胡马骑兵大吼着,边追边砍。
王谊的两万大军,在这些胡马手中,仅仅一炷香的时间便被消灭了一半。
地上顿时血流成河。
两支队伍。
一追一赶。
很快便冲出了二十里路。
张营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胡马骑兵密密麻麻犹如蝗虫一般,心头狂颤,恨不得身下马儿多长条腿。
王谊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无比惆怅,如丧考妣。
他心知肚明,此战后,即便是他能活着逃到固城关,肯定也无法再在北凉呆下去,更别提官升一级了。
搞不好还要被献帝定个渎职的罪名,发配边疆,成为张辽父子的替罪羔羊。
所以心中无比郁闷。
就在王谊还在恼怒时。
忽然,就感觉自己胯下的战马忽然一颤,接着行驶速度不增反减,降了下来。
下一秒。
噗嗤!
一股浓烈的腥臭之味陡然扑面而来,令他差点吐了出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见到更为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他左右两侧那些副将的战马也发出一道道嘶吼声,伴随着这道道嘶吼声,数不清的黄白之物也忽然喷了出来。
紧跟在最后面的那些士兵最为倒霉。
猝不及防之下,加上人马又非常多,避无可避,霎时间,便被那些黄白之物喷了一身,跌落战马。
一时间,王谊目力所及之处,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