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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后,墨昭华母女陪着钟离秀雅喝茶聊天。
“昭昭想让慎儿背你出嫁?”钟离秀雅午膳前便听容清提起了此事。
当时墨昭华与容悦在内室聊着,直到用膳才出来,她未能找到机会问。
墨昭华点了点头,“想是这么想,但昭昭也知道于礼不合,暂未做决定。”
钟离秀雅道:“是否合礼得看情况,若父亲这边没兄长,也可让表兄背嫁。”
墨昭华是第一次听闻这种事,“真的吗?舅母。”
“我家乡那边有几户人家是如此,男主人孤身来此娶了亲,并无其他的亲族。”
钟离秀雅并非盛京人,乃容海昔年外调时所结识,但也是当地的名门闺秀。
容清轻轻叹息一声,“可昭昭不仅有庶长兄,还有不少堂兄。”
“表姐出嫁自然是表姐最大,该由表姐说了算,还管别人做什么?”
容悦刚用完午膳,这会儿又在用点心,偶尔还要吃点水果,嘴没停过。
钟离秀雅呵斥,“不可胡言,女子出嫁乃大事,怎能引来非议,影响名声?”
她担心的不是影响容慎,而是墨昭华,作为母亲,她又岂能由着容悦这般怂恿?
容悦撇嘴,“知道啦,女子真惨,男子就无需在意这么多,下辈子我也要做男子。”
“你就知足吧,咱们府里已经够纵容你,换做是别人家,你如何能这般自在?”
钟离秀雅平日里连对容悦大声点都不舍得,刚才也是怕她祸从口出,才严厉了些。
容悦唉声叹气,“哎……突然就不想长大了,若一直都是小孩子,便无需嫁人。”
想到以后要离开温馨的家,去一个陌生的家庭,她觉得手里的点心都不香了。
钟离秀雅心疼不已,“说什么呢,我们今日是来给昭昭添妆,别说不中听的话。”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哪怕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可性子极好,是府里的开心果。
如今小娇包长成了大姑娘,过两年就要嫁做人妇,她想到此事就担惊受怕。
怕容悦会如大姑姐一般,哪怕有母族做后盾,在夫家也依旧受尽了委屈。
容悦赶紧解释,“表姐别生气,我不是说你,我相信表姐会与姐夫幸福美满。”
一个能不顾男子的自尊,让表姐占便宜的表姐夫,婚后应该会对表姐好吧?
虽然她至今还不知,表姐到底占了什么便宜,而且不管怎么问都不肯说。
墨昭华由衷的祝福容悦,“表姐也愿悦悦能早日遇到心仪之人,幸福快乐。”
上一世的容悦嫁的并不好,在夫家受了不少磋磨,最后甚至因病重而早早离世。
彼时的她已入主中宫,很少有机会见到容悦,等她得知消息出宫,却也回天乏术。
此生她不愿容悦再嫁到那户人家,若是改变不了,她便要教容悦在夫家的立足之本。
身体方面她也会多加注意,绝不能让容悦再早逝,上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
***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七月下旬。
辅国公府终于传来消息,银针已备好,墨昭华随时可过去取。
墨昭华迫不及待,当天下午便带着月影出门,直奔辅国公府而去。
容海得知她要来,特意告了假回府,双方见礼后,屏退下人去了书房。
辅国公端坐于桌案后,容海则去书架上取下一个木箱子,走到墨昭华跟前。
他将木箱打开,里面摆着许多细长的银针,“昭昭看看这针如何,可符合要求?”
昔日墨昭华的信中,对银针的要求做了详细描述,否则他无需花这么久时间。
墨昭华素手捻起一根银针,仔细查看,“很好,多谢舅父,辛苦您为昭昭准备。”
其实一般的银针也非不能用,只是用《素心要术》里所描述的银针,效果会更好。
这是为治疗楚玄迟所准备的银针,她自然想要最合适的,这才找了容海帮忙。
容海将木箱递给她,“满意就好,昭昭难得让舅父帮忙,舅父可不能让你失望。”
墨昭华接过木箱,再次谢过容海,然后爱不释手的把玩起银针,前世记忆汹涌而来。
她用这一手医术,可为楚玄寒拉来了不少助力,一个堂堂皇后,反倒更像是神医。
可惜《素心要术》记载的主要是医术,没有毒术,基本只能救人,而不能害人。
辅国公一直安静的等着,待他们说完银针的事,才提起了《素女心经》的事。
“昭昭真乃天纵武学奇才,短短时间便突破了心法第一层,不愧是老夫的外孙女。”
容海一撩衣袍,在椅子上坐下,“爹这是夸昭昭,还是借着昭昭夸自己个儿呢?”
辅国公捋着胡须,“当然是都夸,我们家唯有你天赋不行,老四比你强太多。”
他有两子两女,其中之三都在盛京,唯有老来得的幼子容潇赖在西陲不肯回来。
容慎都快要议亲了,容潇却至今未娶,偏生辅国公奈何不了,这日渐成了他的心病。
容海怕辅国公提到容潇,又想起他不肯娶妻之事,惹得心气郁结,赶紧转移话题。
他拿自家儿子说事,“儿子是愚钝,不过儿子也有功劳,给您生了两个好孙子。”
辅国公欣慰的笑了,“俩小子是不错,一文一武,我们家也有望出个文状元。”
容慎考入国子监,靠的可不是辅国公府,而是他自小就文思敏捷,又肯勤学苦读。
容恒因着喜欢舞刀弄枪,辅国公便干脆把他送入军营跟着操练,他竟坚持到了现在。
墨昭华一边听他们聊,一边观察着辅国公,觉得铺垫了这么久可以展示医术了。
她关切的问,“昭昭瞧着外祖父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近来可是旧伤有发作过?”
辅国公一生戎马,受伤无数,军中条件又有限,留下了不少后遗症,病痛缠身。
容海回答,“前几日才刚发作过,今日的脸色已经算好了,前两日见到你得害怕。”
辅国公无所谓的道:“哪有如此夸张,比起当年战场上的凶险,这都不算事儿。”
容海心疼老爷子,“可当年您还年轻,如今多大年纪了,还能跟那时相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