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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存参见容王爷!”杨存对这个笑眯眯的胖子还满有好感的,马上打了个招呼,只是抬眼一看,那看起来和竹竿一样的储君居然鸟都不鸟自己就跑了,心里多少有点不爽。“国公爷,镇王爷,”赵元清呵呵的笑着。
抚着胡须热情的说:“公爷初到京城,晚上小王在府里为国公设宴接风。大家小酌几杯聊趣谈天,不知道两位赏不赏这个脸啊。”
“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杨术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杨存心里清楚在京城这块是非之地少不了应酬,虽然累得半死,但还是点头了“那好,小王就恭迎两位大驾。”容王爷呵呵一笑,拱手行礼后就走了。
早朝一散,各部各司开始处理一天的政务,没了老皇帝监督,官员们反而风行雷厉,宫内到处都可看到小跑步的官员,还有运送奏折的小太监。
这些家伙一早上个个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小心翼翼得似乎连说句话都会死一样,但到了这时候马上就打起精神,办起公务的时候风风火火的,虽然办的情事好不好不晓得,但冲着这种精神和态度,还真对得起他们那点俸禄。
出宫的路上,杨存都跟着杨术,一路上跟着他一起和一些不认识的官员友好的打着招呼,人家来一句恭喜恭喜,你就来一句哪里哪里,官方得让人几乎都要睡着了。
杨存不由得想起了一套经典的对白,全程官方味十足,内涵十足,韵味十足:话说一个小菜鸟去上司家里拜年,买了不少的烟酒好茶送上,上司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菜鸟:“没什么意思,只是意思意思。”
上司:“都是同一个单位的,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菜鸟:“承蒙您多多关照,真是点小意思而已。”上司:“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菜鸟:“其实真没别的意思。”上司:“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菜鸟:“哪里,是我不好意思啊。”伟大的中华,伟大的汉字,伟大的文明,伟大的文化啊!看着官场里这些事,杨存不禁感慨着文字的博大精深,中文始终是世上最可怕的发明,一个词而已,居然还有那么多内涵,尤其是这些话一到当官的嘴里,那可真是发挥得淋璃尽致。单就这么一个词,居然能千变万化。
甚至搞定一件事情,不得不说,能当官的,还真没几个是脑子笨的。中文的博大精深,变化之多,恐怕那些狡猾得和老狐狸一样的人都没办法通晓。
比如,老五和老四说,老三的老二老大了,简单的这么一句话,表面上看来是很简单,不过想想这些文字的结构和顺序,也是让人雾里看花,脑子都要崩溃。
杨术似乎和文官们也不怎么亲近,一路上也不太常主动打招呼,而他似乎又怕隔墙有耳一样,走在宫里的路上话也不多说。
直到来到了宫门后,杨术这才控制不住满心的欣喜,满脸通红的说:“叔父,刚才皇上如此恩宠,您却能面不改色,术儿实在是深感佩服,叔父少年沉稳,如此的淡漠名利,术儿实在难及三。”
“恩宠,哪来的恩宠?”杨存倒是莫名其妙了,这进宫拜了两下,这会两手空空的出来,根本感觉不到哪里好啊!虽说是赏了点东西,但看来也不是很多,这次上金殿的感觉,还有点像是去庙里拜菩萨一样。
老皇帝话都不和自己说多两句就退朝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没有一点恩宠的意思。“叔父,皇恩浩荡,您没看出来吗?”
杨术惊得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杨存。“是吗?你倒告诉我浩荡在哪了?”杨存说着,脸上不禁浮现一丝猥琐。“原本国公袍上应该绣麒麟才合规矩,但皇上赐给您的公袍绣的却是睚眢,这恩宠难道还不够大吗?”
杨术似乎担心杨存真不懂,连忙解释说:“龙生九子皆非龙,九子各有成长,睚訾可是号称凶兽,更是上天的判官。皇上赐你睚訾袍,寓意已经不言自喻了,虽说叔父不是真龙之子。
但皇上却将你视为己出,他日必有重用,这么明显您还不明白吗?”“这下我懂为何那些家伙会一个个议论纷纷的。”杨存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了自己的公袍上绣的确实是传说中的睚訾。
不过有那么夸张吗?说〒胄是人家绣错而已,居然从一件衣服的标志就看出这么多门道,难怪都说你们这些当官的是花花肠子九孔心。这杨术看来似乎耿直单纯,没想到居然也有这样细腻的心思。
“太好了,我杨家人丁凋落,如今叔父已世袭公位。”杨术高兴得一脸通红,满是期许的说:“这样一来,我杨家朝堂上一王一公,虽是异姓,但已经是他人所不及。
想当年先祖何等的威风,沦落到我等不孝子孙头上,杨家号称第一武家却空有头衔,待有建功立业时,既可光复门楣,相信先祖地下有知,也会含笑九泉的。”“对了,那个储君年纪怎么那么小啊?”杨存对这些还真没什么兴趣。
尤其杨术说话那么文诌诌的,听了就别扭,马上就转移话题。“您说皇太孙吗,他啊”杨术叹息了几声,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皇太孙今年十五,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嫡孙。当年皇上在宫外狩猎的时候遇到了刺客,危难之时皇太子为父挡剑以身殉国,这才保住了皇上的姓命。
不过那时皇上也种下了病根,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吾皇感皇太子大忠大孝,在群臣的拥护下将其长子立为了皇太孙,其他众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似乎不太服气”
“那容王呢?”杨存思索了一下,看他欲言又止的,也就猜出了一个大概。想来是这个皇太孙甚得皇宠,个人作风又不太好吧!看他那一副样子,就知道肯定是个专司吃喝嫖赌的货色,治国能力怎么样不知道,但交际的能力就有问题。
“容王是朝中握有实权的两位王爷之一。”这时候两人挤上同一辆马车,等杨术确定环境安全以后,这才侃侃谈道:“容王一直是掌管京城的顺天府,治理皇城底下不少的事务,麾下的门生也是满天下,而定王则是一生戎马军中,不仅在民间,在军中也是威望甚高。
吾皇数子,除夭折外,其他都是分落各地的闲散王爷,唯有这二位无纨绔之气,又有治国之才,可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所以才能在朝中领有要职。”
“家里孩子一多,事情也不好办。”杨存想了想,不禁眯着眼笑了一下。看来皇帝家的杂事也满多的,看杨术说得遮遮掩掩,恐怕里头也是内幕重重。
“哈哈!”杨术也不便多议论皇家之事,见杨存似乎听得明白,立刻打起了哈哈。马车绕过了闹市,缓缓的回到杨府,两人在车上聊的大多是一些朝堂里乱七八糟的事,什么这是谁谁谁的人,那个部门又掌管哪一些的职权,杨存对于这年代的基本常识等于是一片空白,一无所知基本上就等于是白痴。
杨术是又苦笑又惊讶,也只觉得这是杨存在山上清修那么多年的后遗症,所以也没有多想,依旧耐心的为杨存讲解着这个世界的一切规则。
“对了,张宝成的案子呢?今天皇上怎么没问?”进府门的时候,杨存还在消化着这些新的知识,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轰动九洲的国师案,这才随口问了一句。
“问了,今天早上皇上可是龙颜大怒!”示意下人关上府门以后,杨术这才压低了声音说:“国师可是三朝天师,皇上幼年的时候,就已经视其为尊师了,不客气的说,国师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根本和义父没有区别。此次的津门案,皇上指派定王处理,我们也抓住了几个匪徒。
不过看样子,皇上应该不会就此罢休,御史道台的那帮家伙最会揣摩圣意,我看这次萧九就算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了。”“意料中事。”杨存冷笑了一下,看来定王这会应该是在津门忙着查案子吧!
那家伙看起来虽然人畜无害的,但绝对不是傻子,现在最重要的是摧毁和萧九之间一切的联系,一但萧九会被张宝成案所连累,那他肯定就是弃卒保帅了,这定王应该还在观察朝堂上的反应,想必一有风吹草动,他就能立刻做出应对之策,真是只老狐狸。
“现在皇上心情不太好。”杨术低声说:“据宫里传来的消息,定王的奏折呈上以后,皇上气得几度昏厥,后来秘密召见了一些大臣,据说还派出了数路人马,以及宫里的高手誓要追回国师的殉葬之物。”
“不简单啊!”杨存沉默了一下,冷笑了一声:“估计那些所谓的匪徒应该都死了吧?”“叔父果然神机秒算。”杨术点了点头,一脸凝重的说:“定王上的奏折上说,那群匪徒有的服毒自尽,有的在上京路上重重押送之下就咬舌自尽了,未到京城活口就全死光了,也断了所有的线索,所以皇上才会震怒!”
“算了,别去想了,暂时这些也不关我们的事。”杨存摇了摇头,傻子都能感觉这件事特别复杂,肯定内有蹊跷,但似乎也不关自己的事,多想也没什么好处,何必去浪费自己的脑细胞。
“王爷,你回来了。”两人刚到内院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地奴盘坐在院门前生着闷气。一看到杨术回来,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大嗓门一开,几乎都要把人的耳朵震裂。
“怎么了?”杨术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肚子饿了!”地奴摸了摸那巨大的肚子,有点气愤的说:“你说的那些规矩我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