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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息在逍遥王府住莲华别院,此时,她心不在焉的才走到别院的门口,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脆脆的叫唤声“兰息”
杜兰息回头,入眼是一片艳丽的如火焰一般的红色,这耀眼的红,更是衬托得北宫薰的脸色白皙惊人,宛如白玉。
红的红,白的白,错落有致,那种美丽,就算是杜兰息见着了,也忍不住要赞叹一声。
“有事吗?”她问道。
北宫薰嘻嘻一笑“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杜兰息苦笑,朝她招了招手“来吧。”
北宫薰上前一步,亲密的挽着她手,两个人一起走进莲华别院。
这莲华别院的整体构造宛如一朵绽放的莲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极为美丽,杜兰息和北宫薰手拉手行走在石子小路上,周边就是各色各样的花朵。
两个都是风华绝代的女子,人比花娇,不时引起路过的佣人们频频侧目。
北宫薰摘下一朵花,撕下一瓣花瓣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嬉笑道“兰息,今日去见二皇子,有什么收获没?”
“你怎么知道我去见他了?”杜兰息惊讶的道。
“当然知道啊。”北宫薰理所当然的道,她说着央求一般的摇晃着杜兰息的手臂“兰息,你就告诉我嘛,真的很好奇呢。”
一提起赵无忌,杜兰息就忍不住想起杜方遥来,杜方遥的态度,她是真的一点都猜不透呢,可是就这么想着,心里又无比的乱。
“什么事也没有呢。”她简短的道。
北宫薰不相信“怎么可能呢?我看那个二皇子,可不是轻易就可以打发的人。”
杜兰息苦笑“只是在一起喝了杯茶而已,能发生什么事,你想太多了。”
“只是喝了杯茶?这么简单?”
杜兰息点了点头,北宫薰又问道“兰息,我看那个二皇子好像对你极有意思,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动心?”
“不。”
“一点都没有吗?”北宫薰追问道。
“一点都没有。”杜兰息无比肯定的道。
北宫薰哀声一叹,伸手戳着她的脑门道“你啊,也老大不小了,眼光还这么高,以我看那个二皇子是真的很不错啊,怎么就不考虑一下呢?”
杜兰息觉得北宫薰今日的表现有些奇怪,疑惑的道“你之前不是一直都看他不顺眼的吗?怎么现在又要撮合我们了。”
北宫薰眼中闪过一丝闪躲,别别扭扭的道“我这哪里是撮合你们啊,我自然是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啊,那是因为我有了遥哥哥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不是吗,可是你不一样啊,你迟早是要嫁人的,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
杜兰息听了她这话,心绪一阵黯然。
是啊,北宫薰可以大大方方的喜欢着杜方遥,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可以直接表现出来,可是她呢,她却是不可以的,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禁忌,一不小心,甚至会导致她和杜方遥两个人身败名裂。
虽然她自己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但是,杜方遥却是不一样的,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连累了杜方遥。
而且,杜方遥已经有了北宫薰,而她和北宫薰是好姐妹,怎么,都是不能和北宫薰去争抢的。
微微一叹,杜兰息道“我知道你的一片好心,这些事情,我自会考虑的,你不用担心。”
北宫薰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有心结。
事实上,今日无意中听到杜兰息说喜欢杜方遥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是很震惊的。
说不清楚是不是吃醋,但是不舒服却是避免不了的,虽然现在和杜兰息说这话,有将她推给赵无忌的嫌疑,但是,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做这些,哪怕这些会导致杜兰息的不幸。
北宫薰拍了拍她的手,佯装安慰道“哎呀,好了,也别多想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虽然那赵无忌对你有意,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感情这事,又有谁能控制的呢,说不定,还有别的人,比他更适合你的呢。”
杜兰息点了点头,内心却是无比的苦涩。
或许,真的会有人更适合她的吧,但是,只要那个人不是杜方遥,于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幸福,或者是不幸福,只要是杜方遥给予的,她就心满意足了吧。
只是,那一天,是永远都无法实现的吧。
午时刚过,太阳西斜。
开天城城外,远远行来一人一马。
来人一身黑衣,看上去有几许落拓,明明牵着马,却没有坐上去的意思,就这么牵着,一路缓缓朝城门口走来。
走的近了点,眼尖的守城侍卫这才发现,原来马背上还驼着一个人,那个人也是一身黑衣,而马也是黑马,黑色融入一起,如若不认真看的话,还真的看不出来。
那人躺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总之,这一人一马行来,看着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进入城门的时候,黑衣人眼角微微往上一斜,守城的侍卫对上他的眼睛,后背汗毛就是一炸。
好犀利的一双眼睛,宛如尖刀一般,只需要一眼,就深深的刺入了人的心底,让人禁不住生出惶恐之意来。
这个人,自然是一路从北斗王朝归来的韩寂,而马背上的那个人,则是宁默远。
这一路走来,隐去行迹,倒是谁也认不出他是谁。只是因为宁默远一直处于假死状态的缘故,归来的行程很慢很慢。差不多拖了一个月,才来到开天城。
不过,在仰起头看到开天城那几个朱红的大字的时候,韩寂才吁了一口气。
这次归来,和上次前来击杀巨鲸帮的帮众,感受自是大不一样。
他身上依旧有着遮掩不住的锐利和锋芒,但是一颗心,却已经千疮百孔。
无论是谁,只消从鬼门关走了一个来回,心境,大抵都会如此吧。而且还有一个离死不远的宁默远,更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曾经所经历的一切。
皇宫,暮云宫。
一只雪白的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叶染的肩膀上。
叶染拆下信鸽腿上绑着的信筒,打开一看,眼皮子重重一跳。
随后,换上一身衣裳,拿着杜方尘给她的令牌出宫。
悦客栈,后进西厢房。
安顿好一切的韩寂,立身于窗户旁边,一双眼睛,却是总忍不住往右方的大门口扫视着,他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大概一个时辰过后,一道浅白色的人影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
韩寂看到那道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心里一阵唏嘘感叹。
白色的人影脚步匆匆,走的很快,不过一会,就出现在了门口,敲门的声音随即响起。
“进来。”韩寂低声道。
门被推开,白色人影走了进来,看到韩寂的时候,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是那笑,却是苦的。
“宁默远在哪?”叶染开门见山的问道。
韩寂看她一眼,指了指床,叶染当即大步朝床头走去,待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影的时候,走着走着,脚步缓了下来。
她清楚的知道,她是在害怕,她的心头在颤栗。
虽然韩寂和宁默远与大宗巴一战之后就消失了,但是她心里一直都知道,他们两个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但是,这个结果,对她来说,还是惨重了一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耗费了全部的力气一般,终于走到了床头,床上躺着的宁默远,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生的气息,如若不是他的心脏还在以一种极小的频率跳动着的话,一定会让人以为他是一个死人。
叶染半蹲在床头,抓过宁默远的手,是给他把脉,又似是想要抓住什么,不让他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可是,那冰冷的触感,却是硬生生的将她打回了现实。
完全感受不到宁默远脉搏的跳动,他的身体,也是冷冰冰的,一丝温度都没有。
这种攻击,实在是太诡异了,简直是闻所未闻。
她回过头,极为艰难的问道“他是被什么击伤的。”
“削兵手。”韩寂道。
“削兵手?”叶染略一沉吟,随即脸上的苦涩之意越浓。
本来,她还是心存侥幸以为宁默远并非无药可救的,但是,削兵手削尽天下神兵,而人的五脏六腑,如此的脆弱,一旦中招的话,五脏六腑自然尽皆碎裂。
这是最简单的招式,却也是最霸道的招式。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韩寂苦笑着道。
叶染点了点头“有点。”
历史上,中削兵手者,即便不是当场死亡,也会在过后不久死去。对韩寂所修习的功法,她稍稍有点了解,所以对韩寂此时还活着并不奇怪。
但是,宁默远就不一样了,没有超高天赋的少年人,完全是靠着自身超强的毅力才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高度。
按道理说,他身中削兵手之后,也会死亡法才对,可是拖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死去,甚至,在以后的一段时间内,也不会死。只是,他全无知觉,全无意识,彻底变成了一个废人。
韩寂解释道“我在功力恢复之后,有仔细的检查过他的身体,发现大宗巴拍在他身上的那一掌,离致命之处稍有偏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染眉头一挑。
韩寂苦笑道“我猜想,应该是大宗巴手下留情了。”
叶染冷冷一笑,手下留情,却是偏偏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并且还会连累到身边的人,看得出,大宗巴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的脸色一时变得极为难看,身上阴冷的气息,不知不觉的散发出来,看上去宛如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杀神。
“大宗巴,该死。”叶染咬着牙,狠厉的道。
差不多有着相同经历的两个人,对彼此身上的气息,自然也是了解的很,只是,叶染此时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杀意,还是让韩寂心里微微一惊。
“好暴戾的杀气。”韩寂心里暗道。
旋即,他微微一笑“大宗巴的确是该死,但是,我们却是杀不了他的。”
叶染一听这话,心绪就有些颓然,不说她现在的功力只不过是巅峰状态的十分之一,就算她还处于巅峰时期,也不过勉强和韩寂打成平手而已。就连韩寂与宁默远联手,都抗不住大宗巴凌厉一击,她想要杀死大宗巴的话,更是天方夜谭。
但是,心里的恨,又岂是那么容易就消除的。
现在杀不了大宗巴,那么以后呢,总是会有机会的不是吗?
不管是一年也好,两年也好,甚至是十年,二十年,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这股报仇的意念,她都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牙关咬的出血,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叶染也浑然不觉,她冷冷的道“不管如何,我要去大阉寺一趟。”
“去找死吗?”韩寂自嘲的道。
大宗巴的实力他见过了一次,就永远都不想再见第二次,那样的人,果真已经接近神灵,完全是不可战胜的。
“大宗巴没死,我怎么能死。”叶染满脸坚定的道。
韩寂微微一叹“以你目前的状态,前去大阉寺,不是找死又是什么?”他自然是可以看出叶染不过是外强中干,功力大不如从前。
“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就让自己死去的。”叶染淡淡一笑,神色恢复了几丝从容。
她放开宁默远的手,塞入被子里,又将被子掖了掖,这才起身,往外面走去。
韩寂跟在她的身后,默不作声。
饭菜上来的时候,叶染还是蹙着眉头在发呆。
韩寂好久未曾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也不管他,当即大口吃了起来。
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可避免的弄出一些动静,叶染回过神来,看他一眼,而后倒上两杯酒,一杯递到他的面前。
韩寂稍有错愕,伸手接过。
叶染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脸色严肃的道“韩寂,谢谢你。”
韩寂眼睛微微一眯“谢我?谢我什么?”
“自是谢谢你将宁默远带回来,不然的话,他早就已经死了。”叶染正色道。
“他本是命不该绝之人,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似乎并不是太想提起这个话题,韩寂的脸色,显得不是太好看,他声音中有着一丝异样的道“只是可惜,我不能救他,”
“不,你将他带回来,就已经是救他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有我去处理。”叶染说着,一抬头,一口气将一杯酒饮尽。
韩寂见状,也只得将酒喝下。
他问道“你想干吗?我这一路南下,遍访名医,一个个都是束手无策,恐怕,难以有更好的办法吧?”
“只要有一丝的生机,我就不会放弃的。”叶染断然道。
“难啊。”韩寂低低一叹。
他自从是无比张狂之人,但是此次北上一行,见识过大宗巴的真正实力之后,无疑让他收敛了很多,甚至都变得不是那么自信了。
当然,破而后立,他自知自己还有一个很大的提升空间,而且,和大宗巴一战,他也是有着很多的领悟,只是这一路带着宁默远风尘仆仆的南下,也没时间去细细体会。
但是,在将宁默远交给叶染之后,他也该去闭关修炼了。
所以,这顿饭,既是接风宴,也是离别宴。
“再难的事情,都是人做出来的不是吗?”叶染却是自信满满。
虽然,心里深处,她也是不自信的,害怕宁默远死去,但是,如若连她都不自信了,她又凭何来救宁默远呢?
所以无论如何,不到最后一刻,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那我祝你成功吧”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或许,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唯有祝福吧。
“谢谢。”叶染诚挚的道,话音刚落,她的手掌,伸到了韩寂的面前“给你。”
手掌掌心,是一块墨黑色的精铁令牌,上面用梵文写着十一两个字。
大阉寺的规定,每一个进大阉寺的人,都有一块生死令牌,牌在人在,牌亡人亡。
而这块代号十一的令牌,一开始正是韩寂的信符,后来,才传到叶染手里的。
他此去北斗王朝,所有的努力,也正是为了换取这块令牌,但是,当令牌真的递到面前的时候,韩寂的心,却是释然和平静了。
也无需过多的矫情,韩寂淡淡一笑,伸手接过“多谢。”
自此之后,他的命运,就是彻底的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了,虽然看的淡然了,但是还是由心底深处发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叹。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叶染笑道。
原本,要让她如此轻易就交出这块令牌,是万万不可能的,毕竟韩寂就是一把利剑,这把利剑,有太多的地方可以帮助到她。
但是,韩寂千里迢迢的将宁默远送回来,此番情意,已然足以盖过一切。
韩寂诚心待她,她自然也该诚心待之的。
“应该的。”浅不可闻的一声苦笑,韩寂手指搓动着,把玩着这块精铁令牌,有好一会,他才道“叶染,我这人一生中从不轻易许诺,但是,如若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的话,可以前去找我,不管是什么事,我无条件帮你一次。”
“多谢。”叶染慎重的点头,自是知道韩寂的这个许诺,意味着什么。
两个人对望一眼,相视一笑,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从彼此眼底深处,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