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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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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杜方尘还是咬牙坚持己见“遥,过去的早就已经过去了,你还纠结着不放有有什么意义,放下吧,只有放下,对大家都好。”

    “不可能。”杜方遥暴躁的道。

    这一次,杜方遥直接叫来两个侍女,将杜方尘交给她们,然后径直离开。

    他自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与杜方尘发生了冲突,让杜方尘难堪。

    当然,另外一方面,在心底深处,是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他居然,隐隐有点害怕提及叶染。

    怕提起当年的事情,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可是,离开御书房之后,杜方遥的心里,又立马变得空荡荡起来。

    真的如和杜方尘说话的时候那么理直气壮的说忘不掉当年的仇恨吗?真的恨不能置叶染于死地吗?

    这些这么多年来的执念,为何在这段时间,会消散那么多呢?

    如若不是努力的去回想当年的画面,不去时刻提醒自己的话,很多时候,心里,已经不是那么恨了吧?

    而更多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叶染那张清丽无双却有无比倔强的小脸。

    毋庸置疑,叶染是他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奇特的女人,没有之一,而和叶染在逍遥王府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也是一种非常独特的体验。

    虽然那段生活说不上有多快乐,可是磕磕碰碰的,总是觉得心里藏着有那么一个难以忘怀的人,将他空荡荡的心填塞的满满的。

    可是现在呢,那个人,不打一声招呼,就从他的世界里抽身而退了。

    他恨着她,很不得她去死,可是,真的要下手的时候,却又是心软了。

    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之所以不杀她,是因为她对他而言还有着利用价值,可是,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呢?

    母妃的事情虽然看似雾里看花,但是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那个真相,并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也不打算追究了。而大阉寺的机关路线图,也早就到了他的手里,时机一到,自会发兵前往西番城。

    所以总的说来,叶染对他已经不存在什么利用价值了,所以也可以说,叶染选在这个时候离开,刚好是中断了她走进逍遥王府寻求庇护的目的。

    说起来,叶染已经放下了,放不下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杜方遥在御书房门口脚步稍稍停滞,仰头望天,果然,是他的心绪,悄然之间已经发生变化了吗?

    可是,他对叶染,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思呢?

    想了想,实在是想不明白,杜方遥带着满身疑惑,出了皇宫。

    崔健驾驶着马车就在宫门口等着他,见到他出来,马上就迎了上去“王爷。”

    “嗯,走吧。”杜方遥招了招手,走两步,问道“崔健,你觉得我变了吗?”

    崔家错愕了一会,回道“王爷自然没变。”

    “没变吗?”眉头不知不觉拧成一块。

    崔健是他最贴心的心腹,自不消在这些事情上恭维他,可是,是真的没变,还是外人看不出来他变了呢?

    想到这里,杜方遥回头看崔健一眼,看到崔健满脸纠结的模样。

    原来,还是变了的吧,只是,他的变化,崔健看在眼里,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在杜方遥乘坐马车离开皇宫的时候,暮云宫,来了一位客人。

    叶染看到殷风澈出现的时候有些欣喜,赶紧迎了出来,笑道“你回来了啊。”

    话刚落音,又感觉到有点不妥,自己何时,对一个人如此的热忱了?

    殷风澈微微一笑,点头道“回来了。”

    叶染后退一步,让出路来“这一次南下南疆,千里之遥,想必是经历了不少事情,进来说吧。”

    下意识的避让动作,殷风澈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殷风澈丝毫不动声色,走进大厅,随意坐了下来。

    因为上一次殷风澈助她逃离杜方遥魔掌的缘故,叶染对殷风澈,一直都是极为信任的,但是此时,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见面了彼此变得生疏了,还是心态发生了变化,总是视线一对上殷风澈,就忍不住要逃离。

    殷风澈笃定的喝着茶水,一直第三杯了,才微笑着道“怎么了?跟变了个人似的,莫不是不认识我了。”

    叶染赶紧道“当然不是。”

    “那你就没话和我说吗?”殷风澈哀叹道。

    叶染想了想,自觉是应该说点话的,杜方尘曾说他有写书信过来,在路上遇到了阻扰,并且丢了点东西,虽然现在看上去殷风澈并未受伤,但是既然在信上写明了,想必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但是,关心的话语,却是说不出口的,她何曾是一个会站在别人的角度想问题,体贴窝心的女人了?

    再者,以她和殷风澈之间的身份,远远未到可以亲密无间,嘘寒问暖的地步吧。

    所以,出口的话语却是“你来皇宫,去过皇上那里了吗?”

    殷风澈苦笑道“不去他那里,又怎么来你这里呢?”

    叶染愣了愣,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无比的问题,不过为了避免是场面变得尴尬,她还是接着道“既然去了,可有带回什么东西?皇上的蛊毒,还有救吗?”

    殷风澈摇了摇头“此去南疆并不顺利,虽然和几大望族有过接触,但是阿堵蛊本身就是为了控制天女所用,这种蛊毒,极为霸道烈性,一旦中蛊的话,是无药可救的。”

    叶染心里一惊“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此去毫无所获。”

    殷风澈苦笑着摸了摸鼻子“也不是毫无所获,不过获取的东西,无意间丢失了,当然,那东西,和皇上的阿堵蛊没关系。”

    叶染听着这话,脸色就有些发白。

    其实,或许在殷风澈刚离开的时候,她就并未对这次南疆之行抱多大的希望吧,不过,这段时间深居宫中,和杜方尘多有接触,对杜方尘的感官印象发生了一个质的飞跃,自是不愿意杜方尘就此死去的。

    可惜的是,殷风澈并没有带来什么惊喜,这个结果,无疑是极为糟糕的,而想必,杜方尘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心里也是极为不好过的吧。

    有一会,她才颇为不是滋味的道“你说在路上丢了点东西,是什么东西?”

    “一封书信。”殷风澈简短的道。

    叶染看他一眼,沉吟着道“是不是和李太后有关。”

    殷风澈微微一惊,诧异的道“你怎么知道,莫非”

    叶染不消他说完便笑了“你猜的没错,我一直都在怀疑李太后。”

    殷风澈听她如此之说,才如实说道“没错,的确是关于李太后的。”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件事情我还没有和皇上说。”

    “为什么不说?”叶染不解。

    殷风澈苦笑道“一来那封书信被我弄丢了,没办法证明当年的那件事情,二来,如果事情被揭开的话,想必整个星罗王朝都要陷于一场大的震动之中了。”

    “有这么夸张?”眉头微微一拧,叶染似乎已经从殷风澈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什么,可是,意识一打岔,又忘掉了。

    她干脆直接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慎重其事的?”

    殷风澈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紧,随即嘴角浮现出一抹邪魅的微笑“其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即可,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非好事。”

    “不,我一定要知道。”叶染认真的道。

    她近段时间和杜方尘相处,深感杜方尘为人不错,此次遭逢如此大难,不管从哪个层面上,她都是不怎么能接受的。

    所以,很多事情,她想彻底弄清楚,看看还有没有办法补救。

    殷风澈微微一叹,扬声道“你真的那么想知道?不要后悔才是。”

    叶染坚定的摇了摇头“我要知道,你告诉我吧。”

    殷风澈凝眉想了想,叹声道“其实真相有时候真的很伤人,如果我告诉你,那个李太后,可能并不是杜方尘的生母,你会怎么想?”

    叶染心里大大的一震,未料到竟会如此狗血,有一会她才问道“这个你说清楚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风澈苦笑着解释道“其实这件事情很好理解,那李太后幼年时期就被确定被部落的天女,身上自是一早就被种下了阿堵蛊,可是,她跟随先帝回宫之后,阿堵蛊并未发作,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染呆愕的道“不是传闻说她没有被下蛊吗?”

    殷风澈冷笑道“你也知道是传闻了,传闻未必可信不是吗?说起来,这件事情,在南疆一些名门望族的年谱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当然,有功于李家近些年来的强势发展,还是硬生生抹去了不少的痕迹,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封书信而已。”

    “果真是这么回事吗?”显而易见,这个消息对叶染而言,是极为震撼的。不过转瞬间,她似乎就触摸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当初杜方尘身中阿堵蛊的时候,李太后第一时间就站出来现身说法,那个时候也没人怀疑,以为只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心而已。

    不过事后,因为那个小太监的出现,事情的性质,似乎悄然变化了。

    再加上李太后对达摩遗体之事的热衷程度,甚至一度超过了杜方尘本人,那个时候,叶染就开始怀疑了。

    一开始她也没敢往这方面想,只是觉得一个母亲真的要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狠手,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如若杜方尘不是她的亲生儿子,那么事情,就轻易可以解释清楚了。

    只是,这件事情还存在着太多的疑点,如若杜方尘果然不是李太后所生,那么又是谁生的呢?并且,如果殷风澈所说的话就是真相的话,就意味着先帝生前并未宠幸过李太后,那么先帝应该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可是这件事情并未从先帝嘴里透露出来,又是怎么回事?

    叶染自认为自己的逻辑思维还是不错的,不过在这件事情,还是陷入了一个死结。

    先帝没有宠幸李太后的话,就该一早就知道李太后作为天女,身上被下阿堵蛊了,不宠幸她,应该是对她怜爱无比吧。

    但是,皇宫之中,那条不允许南疆之人出现的禁令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先帝一早就得知李太后怀有异心?

    想到这里,叶染就不再想了,毕竟先帝已死,这件事情,没法对证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过来殷风澈不对杜方尘将这件事情讲明的苦心,因为根本就讲不通,而且,稍有不慎,可能会将自己也搭进去。

    殷风澈看她脸色不停的变来变去,就知道个中的关键,她已经想清楚了。

    而且,他提出李太后的事情的时候,叶染并未表示丝毫的意外,就表明叶染其实一早就在心里怀疑着此事了。

    不过这样也好,本就是一件是非难辨的事情,谁一旦沾染上,就势必惹的一身臊,至少,他目前再和叶染谈论此事,就毫无压力了。

    “有什么想法没有?”殷风澈问道。

    叶染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好像想明白了一点,可是反而更加疑惑了。”

    “你想明白了什么?又在疑惑什么?”

    “想明白的”叶染略一沉吟,缓缓道“你刚才所说的话,我全部信了,李太后应该并不是杜方尘的生母,但是我不明白的是,李太后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如要陷害杜方尘的话,又是怎么回事?”

    殷风澈淡淡的道“不要忘记了,她并不是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南疆李家?”叶染吃惊的道。

    殷风澈点了点头,抿嘴不言。

    可是,叶染心里的波涛却更是汹涌了。

    如果说李太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李家,或者为李家指使的话,那么是不是证明了李家有染指天下的图谋?

    甚至还可以说,当年先帝之所以在南疆能够遇见李太后,并且成功带回宫里,也是一个早就埋好的伏笔。

    如若真的如此的话,那么李家的人,心机未免也太重太能隐忍了,二十多年的等待,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

    “真的是好大的野心。”叶染感慨的道。

    殷风澈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即笑道“我一过来你就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怎么也不关心关心我。”

    “关心你,你不是好好的嘛。”叶染故意不以为然的道。

    “虽然没死,但是还是吃了不少苦头。”

    “这世上,能让你吃苦头的并不多吧?”

    “是不多,可是偏偏遇上了一个”殷风澈慢慢回忆道“那个人的身法很奇怪,快如闪电,腾迤如蛇,我这辈子,还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轻功这么快的。”

    “咦,你也遇见了一个这样的人,那人长的怎么样?”叶染好奇的问道。

    “怎么,你也见过不成?”殷风澈疑惑的道。

    “见过,就在宫中,那人是个太监。”叶染点了点头。

    “太监?”殷风澈细细一想和那人交手的过程,这才惊觉,那人居然生的面白无须,一开始还以为是生的秀气,不过叶染的话,却是点醒了他,他苦笑着道“或许我们见过的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不可能吧,那人不应该是在宫中才对的吗?”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这里面的猫腻。

    要知道“腾蛇”这门轻功身法乃是极为难以修炼的,普通人就算是耗费一辈子的时间,都未必能有所成就,有一人练成功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奇迹了,如若还有第二个人的话,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但是,这两个会腾蛇轻功的人,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事情就变得比较好理解了。

    殷风澈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莫非那人就是李太后身边的人?”

    “虽然没有见过,但是经你这么一说,猜也能猜个**不离十了。”

    殷风澈嘿嘿一笑“如此说来,这李太后,还真是深不可测,不容小觑呢。”

    殷风澈走后,叶染还在想着刚才的谈话内容。

    心里,不可避免的生出一丝隐忧,虽然这件事情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但是如果殷风澈所说的话属实的话,那么整座皇宫甚至整个星罗王朝,都落入一张巨大的阴谋网中了。

    到时候杜方尘死,星罗王朝落入李太后的掌控之中,那么,所有人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有好几次,叶染都差点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将这件事情去告诉杜方尘,不过最后还是强忍了下来。

    她现在手里没有丝毫的证据,单凭一张嘴去说,实在是难以信服。

    而且李太后的心机也不可谓不深,先帝也不是一个糊涂之人,决然不是单靠美色就可以迷惑住的。

    不过这件事情,先帝当年没有说穿,而且还配合李太后演了一出好戏,将杜方尘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当做是李太后的孩子,这就足以证明,李太后的心机和手腕,比之起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会差。

    并且,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定然在各个方面都有过渗透,一颗参天大树缠满了各种枝藤,就很难被扳倒了。

    她如若一时冲动将这件事情告诉杜方尘的话,第一个死的,必然会是杜方尘,而第二个,死的则是她。

    现在的她,远远没有保护自己的实力,必须谋定而后动才行。

    只是叶染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她此时的犹豫,导致接下来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变得无法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