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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众人的质问,斥候紧张得喉咙发干,他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然后坚定地回答道:
“绝对是林城军!昨天半夜时分,林城军抵达阳关,二话不说便对关隘发起猛烈攻击。
起初,陈大人还以为来袭者是青山军,正要派兵出去将其拦下。
然而,就在那时……那一刹那间,青山军上空云雾凝聚,形成一头猛虎之影,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些竟然是林城军假扮的青山军……”
又是一片死寂般的宁静,大帐内安静得针落可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足足过去了一盏茶的工夫,滕元豪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怒不可遏的冷笑:
“好!好!好!杨天祏!有你的,真有你的!”
相比之下,皂袍老者则显得较为沉着冷静,开口提醒道:
“当务之急是速派普雄大军驰援阳关,阳关城墙高耸,道路狭窄,林城军短时间内难以攻克,徐将军一日余便可赶到。”
……
“报!”
半天里,第三封急报了,让营帐内三人神经不自主的绷紧了。
一名传令兵大步流星地走进营帐:“大人!永侯大将狄黑子率领两万兵马抵达普雄,正与徐将军对峙。”
‘咔!’
滕元豪捏碎了茶杯,稍后,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好!好!永侯你敢坑我?好!好!好!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了?传我命令......"
滕古义霍然站起,伸手拦住他说道:“等等!永侯的事先放一放,目前,林城军这边的情况才是更需要我们关注的,还有青山军也是一样。”
皂袍老者点头赞同的‘嗯’了声,起身踱步,同时自言自语的样子道:
“林城军要是拦不住,关注青山军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就搞不懂了,永侯之前答应我们在阳关驻军了,现在为什么又要拦截普雄援军?怎么感觉有点儿自相矛盾呢?”
滕元豪怒声回应:“很明显了,他是在利用驻军一事来稳住我们。一来可以保证他们自己的安全,二来也能帮助林城军扰乱我们的视线。”
然而皂袍老者却摇头否定道:“不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除非他是想让林城军和阳关的守军拼个两败俱伤,否则......
不好!快派高手驰援阳关,如果阳关不幸已经失守,那就立刻改去支援哀牢关。”
滕古义闻言一惊:“失守?”
皂袍老者则叹息一声:“唉!从永侯目前的境况来看,绝对不会想要林城军出事。
然而,林城军敢强攻阳关,不仅说明了杨天祏已经决心与咱翻脸,还证明了永侯一定在阳关留了后手。
我军仓促驻军,估计来不及排查。
陈将军虽有五千兵马,但是……整体实力跟林城军没得比,而且他的用兵之法跟杨天祏也不能比。
再加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我觉得……他应该撑不了多久,只希望他能发挥老将的临场判研能力,及时撤退。
哀牢关还有我军一千兵马,如果陈将军退守哀牢关,哪怕只剩下三两千人,也能守个三五日。
这会儿大军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派高手过去了,好在,杨天祏身边就只有栾扶云和黎茶。”
滕古义:“之前已经把古升和古柶派给陈将军了,他俩都是武圣初期,足够对付栾扶云和黎茶了。”
滕元豪:“成老担心永侯也会派高手去帮杨天祏?”
皂袍老者:“这可说不准啊!”
滕古义:“永侯那边其实也没几个高手,这些年就靠年逸尘一个人,而且年逸尘不可能离开他身边……”
皂袍老者:“让邵兄亲自跑一趟吧!”
……
阳关已破,只留下残垣断壁。
废墟之后,栾扶云皱眉疑惑的问杨天祏:“怎么还有时间休息?”
杨天祏:“多日来一路急行军,又带着那么多物资,昨夜再一场大战,兵士们太疲劳了,必须得休息缓冲一下才行。”
栾扶云有点担心:“可是…滕家军还有两千多人退往哀牢关,如果……”
杨天祏很自信:“没有如果,哀牢关他们没有机会守了。”
栾扶云问:“那你就不怕有高手来追击?”
杨天祏一摆手:“来不了那么快!休息一天,明天出发,后天在哀牢关等。”
栾扶云好奇地问:“等什么?”
杨天祏:“等滕家的决定。”
栾扶云笑了:“你是怕滕家因为你的所为会发怒?”
杨天祏点点头,栾扶云嗤了一声:“滕家不至于这么没格局,和你一个小人物计较这个?不过以个人名义来杀你的高手可能会有……”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利用那家伙给他们点震慑,好让他们以后不敢轻易来刺杀你。”
停顿片刻,栾扶云盯着跟在罗峰身旁,随之在废墟里瞎逛的一个小兵道。
杨天祏冷笑:“什么格局,那玩意儿能当饭吃么?还是小心点好,林城军已经损失上千了,不能再有损失了。”
永州永侯府邸已经改成了梁洲校尉府。
滕元豪在院子里的荷花塘边踱来踱去,自言自语:“都三天了,怎么还没消息呢?”
这时,月门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精神一振,知道是军报来了。
“大人!上威传来消息,青山军登船沿江而上。”传令兵快步上前,呈上军报。
一听青山军三个字,滕元豪明显有些失落,不过等传令兵说完,又立马转换成了疑惑的表情。
滕元豪还没来得及开口,在一旁风景亭里下棋的滕古义就接过了话,一边起身走向亭边,一边说道:
“呵呵,我就说嘛,这小子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青山军照样不会放过。”
皂袍老者走到他身旁,手抚亭廊说道:“这是必然的,只是没想到,他会用吴家的船离开。走云洲境内可是绕了不少路呢。”
滕古义:“我就不明白了,曹家都已经攻入渝洲了,怎么会允许吴家的船通行呢?”
皂袍老者笑着道:“你还没看明白?应该是不愿意相信吧?不管是燕山大战,还是渝洲之战,都是这小子挑起来的。
既然能挑起大战,就说明不管是哪一方,都有愿意听信他的人,还是影响力颇大,在一定范围内能做主的人。”
滕元豪走到亭边接话道:“能轻易受其挑拨的一定是年轻一代,估计就是姚家的姚清宇,曹家的曹玉龙……”
他还没说完,突然发现滕古义和皂袍老者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目光中还夹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让他有点懵。
不过也就短短片刻,他就反应过来了,自己又不是年轻一代,不也心甘情愿地按照人家的谋划安排行事吗?
他的脸颊忍不住抖了抖,想想也只能摇头叹息一声,转身将目光投向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