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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黄麒麟欲言又止,这些年他带着黄小平南北奔走,大大小小的医院,有名气没名气的医生,什么没见过,但是林怀仁直接拿着一大木桶往下面塞一个灶,就说是在治病,这叫黄麒麟怎么放得下心。
张老自然是明白黄麒麟的心情,叹口气:“你放心吧,我用老头子这名声跟你担保,小林绝对是信得过的好医生。”
一直沉默的黄小平也开口道:“爸,我相信林医生!”
“什么?”
黄麒麟错愕的望着自己的儿子,眼眶中一时蓄满泪花,这些年来,东奔西走,他心里的希望无数次的升起又无数次的破灭,黄小平虽然从没有说过一句话,可他这个当爹的心里明白,儿子也只是强撑着让他们开心罢了。
如今竟然听到儿子主动说他愿意相信一个医生,这足以震惊到了黄麒麟。
黄小平平静的看着黄麒麟:“爸,我愿意让林医生医治我,我们就试这最后一次吧!”
“好!”
黄麒麟戎马半生,从未像现在这般动容过,即便是得知儿子受伤残废后,他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动情过,既然儿子都愿意相信林怀仁了,黄麒麟自然也放宽了心,不管到底成不成,至少这是儿子第一次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黄麒麟叹口气,看向林怀仁,锋锐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老父亲的慈爱:“林医生,刚刚多有对不住,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了。”
林怀仁摆手:“我明白的,大家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出去吧,我这里有人搭手了。”
治病也是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林怀仁需要黄小平能心平气和的接受治疗,这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
众人退下去,无奈只剩下林怀仁三人,林怀仁将药材与水与黄麒麟放在一起,方有谋开始将火点燃控制到一定的温度,林怀仁手中拿着一包白色的粉末一撒,冰凉的水瞬间沸腾起来。
黄小平看着四周咕噜咕噜冒着水泡的药液,没有一丝异样,林怀仁踹一脚蹲在地上的方有谋。
“过来瞧瞧,晓得我刺进去的都是那些穴位不?还有看看你能不能猜对,这种治疗方法以及针法的名字是什么!”
方有谋兴致勃勃的说道:“那肯定猜得出来,我已经把书看了一大半了!”
林怀仁冷哼一声:“书呆子有什么用?是你脑子里的东西才有用!”
方有谋撇嘴,仔细留意着林怀仁所有银针刺穴的位置,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在林怀仁那严厉的眼神下,方有谋支支吾吾的说道:“这穴位……还行吧!”
林怀仁一巴掌拍在方有谋脑子上:“我需要你来说还行吧?你不是说都看了一大半了?我看是半点都没记在自己的脑子里!滚去把火给我看着!”
方有谋撇嘴,委屈的蹲在地上,他这不是紧张嘛,哪有林怀仁这样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的啊!
药水的温度已经极高,黄小平身上的皮肤也开始微微泛红,黑色的血丝顺着银针流出来。
林怀仁一瞧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动手拔针。
每拔出一根银针,黄小平的身体忍不住便是一阵轻颤,拔出银针的位置便是黑色的血珠不停的往外冒,强烈的痛感一波波的向黄小平袭来,脸色都有几分惨白。
“还忍得住吗?”
林怀仁问话,手里的动作却又不曾停下,他也不能停下。
黄小平咬牙道:“还行!”
声音都带着一丝凉气,林怀仁:“忍一会就好了!”
黄小平没有说话,紧咬着牙关来抵抗那一波比一波强烈的痛感。
林怀仁取针的手法很快,渐渐的那黑色的血珠变成了正常的鲜红色,林怀仁才说道:“把火的温度就控制在这儿吧。”
屋内除了中药材的味道外,还有的便是那股血腥味,方有谋抬头问:“师傅,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治疗方法啊!”
林怀仁:“你还是先把基础打好了再想别的吧,你师傅这么厉害,你将来可千万别丢你师傅我的脸啊!”
方有谋翻个白眼,神神秘秘的,呸,总有一天还不是要全部交给他的。
“啊~”
黄小平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林怀仁一脸淡定的说道:“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上下都很痛!”
黄小平点头:“但是为什么我还是动不了?”
林怀仁:“还早着呢,现在做的只是暂时让你的肌肉跟经络活动起来而来,你的脊柱问题我还没有帮你修复,等修复好了,你就可以站起来了。”
黄小平追问道:“修复?真的还能修复吗?”
无数个医生都告诉过他,他的脊柱是被打穿了,当时处理得也很不及时,想要修复恢复到以前的模样是绝对不可能的。
林怀仁点头,顺手又加了几味药材进去,浑浊腥臭的药液瞬间又变得清香无比:“修复是可以修复的,不过,那过程可比这要痛苦很多,你受得了吗?”
“受得了的!我受得了!”
黄小平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晕,经过刚才的针灸,他对林怀仁已经是完全的信任了,林怀仁说可以修复,那就一定可以修复。
林怀仁:“那好,你再泡上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半小时后,林怀仁跟方有谋合力把黄小平从木桶里捞出来,将身上的药液擦干,翻身露出后背放在床上,黄小平后背上坑坑洼洼的各种伤口,令两人目光一颤,从伤疤的痕迹来说,都是些老伤口了,不过看上去,依旧是那么触目惊心。
方有谋低低叹道:“天呐,你倒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军队里打滚的人,什么事都碰的上,这后面可以说都是我的荣誉了!”
那一刻,军人的骨气与荣誉一瞬间在林怀仁心中有了轮廓,这大概就是军人的天性吧,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流汗与流血!
林怀仁摸着那黄小平后背脊柱上那一块凸起变形的地方,更是感慨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