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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意出了道藏殿,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云逸风。
“为自己破灵一事,师父如此忧心。现在既已至灵童境,得赶快告诉他,免得他为这事挂心,白白耗费了心神。”
见了云逸风,苏意毫无保留,将自己如何破灵及慧鸟泪诸事都说了。
云逸风在山中修炼了十几年,本已心平如水,此时也不禁激动不已,过好久才平静下来,嘱咐苏意道:“意儿,休怪为师谨慎,你得灵识石一事,千万千万不要与别人说,就连宗主祖师面前也不要提起,行驰虽然不知道这是灵识石,你也要告诉他不要乱说,你记得了吗?”
“是,师父。”苏意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
云台山上,一位少年风一样飞奔而下,一息不停,直到山脚一间农舍。少年推开门叫:“娘!爹!我练出灵气了!我成灵童了!”
听到少年的叫声,一位妇人在床上撑起来,含笑看着他。
“娘,你看,我练出灵气了。”少年坐到母亲旁边,握住她手道。
妇人感到一股暖暖的气流从儿子手上传来,流向胸口,疼痛刹时减轻了许多。
“我儿真成仙人了,好好。”妇人喜极而泣:“多谢云师父,多谢云台宗各位仙人。”
一位花白头发的汉子刚刚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不觉眼睛也湿了。
“苏意他爹,你儿成仙人了。”
“好,好。”汉子不会说话,只过来紧紧搂住母子俩。
……
云台宗主峰上,宗门大殿之后。宗主雷道潜躬身对看门男子道:“道清师弟,劳烦你告诉师尊,那孩子苏意已习得本宗秘法,到灵童境了。”
道清进去,稍顷即回转道:“师父要你进去。”
雷道潜进了房门,见院内甚是简单朴素,所有陈设,不过一桌一几,数张椅子而已。雷道潜也不停留,只往里走,走了百余步,见一白墙,雷道潜仍不停留,只管向前,须臾到了白墙边上,墙体自动分开,雷道潜进去,就到了后山山体之内,道清留在外面。
山体内也被隔成数间,雷道潜进入的这间不大,四周皆墙,无窗无门,却光明敞亮,一位头发雪白的男子席地而坐,乃云台宗前宗主了然。雷道潜跪下道:“师父。”
了然道:“起来,将那孩子的情况说说。”
雷道潜细细说了,他对苏意的了解当然来自云逸风。
听完雷道潜所述,了然陷入了深思。真是一个意外的消息。他万万没有想到,苏意能修习本宗秘法,进入灵童境。这有悖常理啊。什么时候,天吼阁人也能够通过玄想来吸收天地灵气了?这有违天道均衡之理啊。但是这苏意,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不是天吼阁人后裔?
想到这里,了然眼睛一亮,问道:“道潜,那孩子当日是你抱过来的,你确定他就是那人之子吗?有没有可能抱错了?”
“那孩子当日就在那人房中,不是她的孩子又是谁的孩子?”雷道潜叫道,他感到十分委屈,师父居然怀疑起苏意的身份来,在他看来,这是明白无误的事。
“只怕未必。”了然摇头道:“苏意既然能修习本宗秘法,就不会是天吼阁人后裔,因为你不知道天吼阁人一个天大的秘密——天吼阁人没有灵识,不能‘意俢’!不能通过玄想来吸收天地灵气。”
“没有灵识?”雷道潜不解道:“那天吼阁人岂不是不能修真了?但天吼阁人明明个个是修真者,且高手众多,势力强大,修真之人说起多有惧意。”
了然笑道:“我只说天吼阁人不能意俢,可没有说他们不能修真。”
雷道潜越发不解:“难道除意俢之外,还有其他修真方法?”
了然斥道:“道潜,你也是一宗宗主了,怎么见识如此短浅。你平时食丹不食丹?食丹会不会增进灵力?你只知道丹药难练,却不知道有些人间福地,仙药遍野。还有那些灵兽,它们何曾玄想过一刻,却也照样成妖成怪成仙。天地间的修真方法,何止一种意俢!”
雷道潜老脸微红,哑口无言。
了然道:“天地广大,万物奇妙。天下修真之法,我也所知有限。但七弦宫的琴俢、天吼宫的体修,我还是知道的。”
雷道潜道:“何谓琴修?”
了然道:“琴修乃是七弦宫修炼之法,可以琴声沟通天地,萃取灵气。”
雷道潜道:“原来七弦宫人会鼓琴吸灵,这法门真是奇妙,我以前只知七弦宫势力强大,不在天吼阁之下,却不知他们有此等修真之法。”
了然道:“这也难怪,你接任宗主不过十几年,又整日在这山中,哪里知道这许多。更何况这七弦宫镇守化外之地‘天瑶山’,已是数十年未曾来这仙华大陆了。”
雷道潜又问:“何谓体修?”
了然仰首向天,似乎在回首往事,良久道:“说到体修,那还得从天吼阁人的渊源来历说起。自古相传,上古有三大凶兽吼、戾、恶,吼为首,后来吼食戾、恶,三凶只剩一凶。这天吼阁人,就是吼兽后裔。
“天地公道,吼虽凶恶,却无同类,化形后唯有与人类结合,生两子,这两子亦人亦兽,非人非兽,既不能像人类那样通过玄想来意俢,也不能像吼兽那样赋天地之灵气体修,竟是不伦不类,无法修真。直至吼了道成仙,编成《吼戏》一卷,其后裔才能通过修习《吼戏》,模仿吼仙动作,引动吼仙血脉,进行体修。
“吼仙次子修习《吼戏》后,创立天吼阁,现在的天吼阁人全是体修修真者,虽然少有吼仙的天赋神通,但仍然非常可怕。”了然说到这里似乎心有余悸,停顿了一下又道:“千百年来,吼仙后裔就没有出过意俢者,要么就是普通人,要么就是体修者,因为吼仙血脉戾气太重,压制了人类血脉,根本无法进入玄想深境。”
“如此说来,苏意真的不是那人儿子?”了然一席话使雷道潜感到痛苦,十几年来,他小心防范那个孩子,想不到到头来,那孩子却不是那人儿子。
了然低头思索,良久道:“道潜,那孩子是那人儿子也好,不是那人儿子也好,都无关紧要。总之你要记住,当日那件事,我云台宗并无过错,那孩子只要明理,就不会对我宗门怀有仇恨。”
“是,师父。”雷道潜似有所悟:“只要我们自己问心无愧,青天自会做主。”
“逝者已矣。”了然敦敦道:“道潜,善待那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