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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没有白掉的饼子,大人有何需求,不妨直说!”那木错面色一沉,他可不信这天底下会有人闲的没事儿干。
“区区二百袋面饼,何足道哉!”墨书大手一挥,接着开口道
“拿上你们的饼子,走人!”
“千户令!随我下去取饼!”见二人还不走,残耳也不禁黑了脸。
说句实话,他还从未见过自家千户待人如此客气。
见状,披着兽皮的两人也不再犹豫,相继跟随残耳走出帐外。
“千户,这二人,会回来么?”狼沧有些不确定的出声道。
或许旁人不懂,可他怎么说也是一国皇子。如此收买人心的手段要再看不出来的话,那他这些年当真就是活到了狗身上。
“你小子脑子被门夹了?没看见方才那两人甘愿赴死,也要换面饼子么。如此重情义之人,岂会不来报答”富大海撇嘴道。
“对对对,你聪明,你最聪明,哪儿都显着你!”狼沧一个劲儿点头。
“你奶奶个腿儿的!当初是谁左一句海哥右一句海哥!”富大海气急。
“这某些人呐,奉承话就是不能听太多,哎~”狼沧叹息摇头。
“海哥,我挺你!”一旁,风冥正色出声。
“我看狼沧就不错嘛,有道是能伸能屈方为丈夫!”墨书嘴角弯起,大有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风冥面不改色,极为认真的转头看向狼沧“狼沧哥,我挺你!”
“老子怎么发现你他娘才是最欠收拾的那个”狼沧默默出声。
“小爷此生,最恨的便是墙头草!”富大海咬牙切齿,说话间便撸起了袖子。
“我,我没...”
不等风冥说完,狼沧,富大海二人双双上前,抡圆了胳膊就往上招呼。
主案前,墨书笑意愈发浓烈“不离,你不去玩儿玩儿?”
看着下方那个被双人混打的身影,叶不离嘴角一阵抽搐“千户,风冥这辈子都怕不知道这顿打是你一手策划的...”
“哈哈哈,有道是看破不说破,大家还是好朋友嘛”墨书爽朗笑道。
至此,帐内便多了两个骂骂咧咧,手脚并用,连同一个哭爹喊娘的身影。
一场打闹,让周遭所有人都挂上了笑容,也让这数日来的压抑消散一空。
不能说忘却,但至少,每个人都将那份压抑深深藏在了心里。
一支千余人的队伍,仅仅一场血战便战死了四百余众。哪怕这几日没人表现出来,可那种无形中透露的气氛却异常压抑。
而如今,在这场宛若孩童般的打闹下,让大帐内少了一丝冰冷,多了一抹暖意。
不知是一刻还是两刻,帐内再一次归于平静。
角落处,只有一个满脸淤青,哭爹喊娘的身影还在呲牙呻吟着。
“九...”拓拔启迈入帐内,可刚想开口的他便被一旁蜷缩在角落的身影所吸引。
“风冥?”拓跋启试探喊道。
闻声,风冥这才止住了呻吟,同时强行咧出一丝笑容“咳,咳咳,副千户来了”
“大人!”不等拓跋启发问,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便迈入了帐内。
原地,那木错神情无比坚定,好似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向着主案前的身影便抱起了拳头
“大人!自此以后,我那木错愿率领身后八百弟兄,唯您马首是瞻!不求金银,只求,只求大人能每日管顿饱饭!”
主案前,墨书眉头皱起“你,这是何意?”
“大人不图我什么,可我却不能不报大人的恩情!思前想后,只有投身大人帐下,以死报恩!”那木错紧抱双拳,脖颈处的青筋已然暴起。
“九哥,这位是?”一旁,拓拔启不解道。
“无妨”墨书微微摆手,继而看向下方那抹披着兽皮的身影
“我们是骑军,没有时间去教你们如何驭马,也没有时间教你们如何在马背上作战,离去吧”
“大人!我雪狼国人人都会骑马射箭,不用教!我们天生便是最好的骑手,也是最好的弓手!”那木错急切出声。
“左右不过一些面饼,吃了,便吃了。可你若投身于我帐下,将来所要面对的,将是无尽的杀戮,无尽的,死亡”
看着下方那个真挚的身影,墨书并没有允诺什么,神情间,也并无丝毫动容。
“大人,我那木错自出生起,便从来没有碰到过您这样的人。以前,我们没法子,只有去当那雇募兵讨活计。可现在,只要大人能管我等弟兄们一口吃的,这条命,我那木错便交给大人了!”
下方,那木错不再犹豫,扑腾一声便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是草原上的男人,是天上的雄鹰。自出生起,他看到的便是万里平原。
胸中之大,可比大山大川,心中之真,可比日月星河。
只要是他认准的事,哪怕尸山血海,也在所不惜。
主案前,墨书没有接话。而眼底间,却罕见的有了抹动容。声音可以骗人,行动可以骗人,但眼神,永远骗不了人。
良久,墨书重新看向了下方那抹披着兽皮的身影,轻轻开口“以后,称千户”
“是!千户!”那木错抱拳大喝,一双虎眸极尽明亮。
“小启,安排人去将那八百余众接入营中,补缺至各个小队”
“得令!”拓拔启面色一正,转身看向身旁
“我,名拓跋启,质子军副千户。现在,随我前去收编!”
“是!副千户请!”那木错后退半步,以做请势。
哪怕面前这个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可他却感受到了一股无比霸道的皇者之气。
绝不简单,甚至是此间帐内的所有人,都不会简单。那些与生俱来的贵气,绝不是谁想装便能装出来的。
他不知道这些少年究竟有何种身份,但他却能肯定一点。
从今以后,包括他在内的八百余弟兄,绝不会再有那种风餐露宿,筚路蓝缕的日子。
至此,平陵粮仓内多了八百余身披兽皮,宛若野人的身影。
没有拖拉,当晚,八百余人便换上了棉布军袍,补缺至各个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