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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小杜:
在这一切讲求速食的社会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速食化,即使是天天生活在一块儿的夫妻,亦不见得有时间去探讨对方的内心世界吧?反正合则来,不合则去;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下一个男人或女人会更好,故外人的感觉不重要“我”的感觉才重要。
也因此,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似乎不再以“诚”为主,任何事只要加上一个‘善意’,就算是谎言也能混过,大家只注意充实外表的假象,却不再加强内在的美丽,这种现象是好是坏呢?
小娟
“我传给你的传真收到了吗?”小杜在电话那头问。
“收到了,字很清楚。”季银芽将刚停止过转的纸张从传真机上撕下。
有时候小社等不及第二天上班,便会先将小娟的信传到她家来给她看,她写好回信后,再回传给他,他再重誉一遍,然后再传给小娟,有时则是她用“伊妹儿”直接传到小娟的传真机。
过程颇麻烦,但为了圆谎不穿帮嘛,多付一些时间和代价是应该的。
“对不起,你请病假在家休息,我还”小杜深感歉疚。
“没关系啦,反正我在家除了打瞌睡,也没其他的事做。”季银芽笑着回答。她自己也急着想看小娟的信。
“信你看了吗?”小社又问。
“嗯。”季银芽很惊讶信里的内容竟与她的思想不谋而合。那恰巧是她那天才和他谈论的呢。
“她会不会是已经知道,以前那些信件皆不是出自于我?”小杜失措地寻求她的意见。
“我想不是,不过这证明了她不是个只重外表的人。”季银芽笃定否决。小娟这次很无奈哩,所以才在署名前弄了个“* >* ”的符号——嘴巴整个下弯,和双眼抿紧出鱼尾纹。
“真的吗?”小杜太在乎了,所以反倒不怎么确定。
“我想我的保证都不如你亲耳听她亲口说。”季银芽觉得是时候了。
电话那头是一段沉默,小杜犹豫了好久才说:“等你拆掉石膏我再约她,她若答应见面,届时你陪我一起去好吗?”
“没问题。”能与小娟面对面,季银芽的兴奋不输小杜,因为她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小娟总是窥入她的内心深处?
一开门就见到他,季银芽并不讶异。
“你没上班啊?”冀祺很高兴她听了他的建议。
“我今天脚有点不舒服,所以才在家休息,你可别会错意以为我是为了等你来喔人家我我明天还是会去上班的。”季银芽欲盖弥彰地冷哼。
不过这番话与其是想向他撇清什么,还不如说是她想说服自己,何以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乖乖打电话请假。
“那当然。”要她爱惜自己身体的目的达到就好,冀祺不会自鸣得意。
“谁像你成天游手好闲的,你都不用上班啊?”李银芽有点下不了台.便把矛头扫向他。
“两、三天不去又不会怎样。”冀祺不在乎地耸耸肩。
他很喜欢和她腻在一起,不仅轻松、舒服,也很投缘,而他现在反正没有女朋友,不如由她来权充,感觉应该还不错。
“来来来! 他朝她招招手。“看我带来什么好东西?当啷——”随着他的音效,绑在单车后座上的宝物上场。
是一个方形大纸箱。
“这啥呀?”单从外观很难判断它的内容物,季银芽是有看没有懂。
“你很快就知道啦。”冀祺拆下绳子,搬着纸箱要她一块儿进屋。
“不会是什么危险物品吧?”季银芽追问。
“笑话!”冀祺放下纸箱,一副受到伤害地瞪她。“人家我可是道道地地。中规中矩的优良模范好国民月。”
“对啊。道貌岸然的‘道’,龟毛的‘龟’,装模作样的‘模’。”季银芽另有一番诠释。
“你我我们”冀祺眨着眼,抖着唇,似乎随时都会痛哭流涕地瞅着她。
奇怪?她那嘲讽的语气怎地仿佛似曾相识
“干么?”季银芽吓一跳。他不会那么开不起玩笑吧?
“千里马总算遇见伯乐呜呜想不到你比我还了解我。”冀祺感动地拎起桌巾来拭泪。
季银芽翻了翻白眼。“别闹了啦!你快开箱吧。”
“遵命。”冀祺立刻粲然微笑,动手掀开纸箱的盖子。
答案揭晓——里面躺着一个表皮翠绿的西瓜巨婴,四周则塞满了一小包、一小包规格统一、大概是用来保护西瓜碰破的包装物。
“喝!那么大的西瓜,要吃到几时啊?”季银芽咋舌。
光是这颗大西瓜要她抱,她还不见得拖得动咧,但瞧瞧他拿得多轻松,令她刚刚都险些怀疑那是空箱哩。
“这你就不必操心啦。”冀祺捧起西瓜钻入厨房。“我先把它放到冰箱去,呵呵,这种大热天就要配上冰凉的西瓜才来劲儿。”
“访问这些又是什么?”季银芽望着箱内的余物,不禁好奇地拿出来看。
“幄,那些啊,那些是免费给你试用的。”冀祺打开水龙头洗把脸,然后就这样湿淋淋地走过来。
“给我试用?”季银芽愈研究便发现它愈像是
“对呀,这是‘茉莉’的新产品,目前尚未正式上市,所以你要保密唷。用过之后顺便麻烦你,帮我填一下这几张问卷。”冀祺拂去沾着水珠的刘海。
“茉莉?”有数颗不老实的水分子,乘机越界偷渡到她的粉额,但她无心理会,因为她已经听傻了。
这个大男人真的拿卫生棉来送她?他简直是简直是超级大变态!
“上面的题目都很简单。”冀祺翻着那份问卷。“例如你选择卫生棉会考虑哪些条件?以前用过‘茉莉’吗?你觉得它的触感啦,宽度啦,厚度啦,还有吸收力呀”
利用女人的善变、使她在“第一次”就成为他们公司的主顾客,乃他致力的课题,而这份问卷有助于他迈向目标,所以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
“等一等!”季银芽叫道。
真是没道理,要脸红难为情的不该是她耶,可他却从容不迫宛然在介绍一本好书似的,而她却不自在到手脚不知所措。
“你一定要以这种方式来污辱我吗?”季银芽咬牙切齿横着眉。原来他一起把她当成那种乱七八糟的女人。
“污辱?”冀祺完全不能理解她的外星语言。
“不是吗?”季银芽她从没见过这么恶劣的臭男人,她若再和他多讲半句话,大概要改名为“咬牙”了。
“天哪,我们公司的产品真有那么差,居然会让你觉得被污辱?”职业病使然,冀祺忍不住拿笔做起市调。
他所创立的“茉莉”品牌,虽然风行欧美各国,但打入国内市场却是去年的事,加上东西文化的差异,女人们的体型也有不同,故他做了一些改良以符合国人的需要,只是他没料到她的评价是如此低分。
“你们公司的产品?”季银芽煞住怒气,企图冷静找出他俩鸡同鸭讲的共通性。
“‘茉莉’是我们公司的产品没错呀。”冀祺点头。一会儿回公司他得好好查查,他手中的销售统计表上的高额是不是有人作假。
“你是‘茉莉’的业务?”季银芽忽然想到除了他的名字之外,她对他的职业,他的家也背景,还有其他一切的一切,她全然是一问三不知。
“唉么嗯。”冀祺含糊混过。他怕说出来会吓到她,更担忧她会像一般人一样,一知道他是“茉莉”的大老板,态度便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他厌倦面对那种卑躬屈膝,他希望人们能够与他自然交谈。
“你纯粹只是要让我试用,没有其他的意思?”她不会又出糗了吧?
“要不然咧?”冀祺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不没我只是有点反应过度。”还“有点”咧,她“根本就是”反应过度了!
可是或许她太保守吧,她真的没法子把他和“茉莉”划上等号,而且一个大男人来卖卫生棉,这好像似乎
“没有就好,西瓜应该够冰啦,我去拿。”冀祺走到厨房门口,忍不住又回眸确定。“所以说这和‘茉莉’的品质毫无关系?”
“呢嗯。”季银芽腼腆颔首,她相信“红”是她脸上目前唯一的颜色。
“那我就放心啦。”冀祺笑逐颜开地去抱他的大西瓜。
寻常人大多是将“大”西瓜切成一片一片或一小块一小块,对吧?
但冀祺不是。
他在椭圆形的大西瓜的中央剖一刀对不起,别以为他还要继续切下去,人家他早捧走其中的一大半,直接以汤匙挖来吃。
“你吃得完?”李银芽目瞪口呆。
“如果你不吃快点儿,我等一下搞不好会去抢你的喔。”冀祺窝进沙发,拿起电视遥控器,开始寻找他要的运动频道,俨然脸盆般大的半粒西瓜则刚好卡在他的大腿上。
不过俯仰间,红艳多汁的西瓜肉已沦陷了好几平方公分。
“呢”亲眼目睹他的吃相后,季银芽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叫她不必心烦西瓜会剩太多的事。
他也不吐籽,塞满的嘴巴一面忙着咀嚼,一面霸占着电视机,忙着为他支持的棒球队加油。遇到紧张的时候,他会暂时化为死盯着电视萤幕的木乃伊;遇到打者被接杀出局,他就会像现在——
“懊shit!”他垮着睑发出扼腕的呻吟。
“怎么了?”看来这人真把这儿当他家耶,相对的,这也透露出他不拘小节的豪爽个性。其实有他在身边的感觉满好的嘛。
“又三振啦?”瞧他那么人迷,季银芽不禁附和几句。
她一向对棒球的兴致不高,因为它的节奏不似蓝球般快捷,时间上也不能预计,有时一局一拖就拖到喜玛拉雅山,有时一个哈欠尚未打完,它已刷刷九球game over。
“不是,都怪那个三号打者,明明能得分的,他偏偏”冀祺四沫飞地重播战况。
“喔嗯啊”季银芽不是很懂棒球术语和规则,只能适时地插入一些语助词。
冀祺似乎察觉到,他伸了个大懒腰,故意嚷嚷无聊地把电视关掉。“唉!不看了,不看了。”
“为什么不看了?不是正精彩吗?”先不论球赛进行的如何,他的生动表情和神采奕奕倒是满精彩的,季银芽甚至在他眼里瞥到了灿烂的星星。
“不啦,反正也没那么精彩,明天翻翻报纸的体育版就差不多了。”冀祺慵懒地耸耸肩,又把汤匙揉进快见底的西瓜内。
“噢。”是不是他发现她的意兴阑珊,所以才过来陪她呢?
“咦?你没吃多少嘛。怎么,你不喜欢吃西瓜呀?”冀祺觊觎地望着桌上那半颗几乎都没动过的西瓜。
“我呢——”看到他那种吃法,她便觉得饱了。
“哦!我知道啦,对不起对不起,我常忘了女人家吃东西比较‘幼秀’。”冀祺话讲完时,已把西瓜切成好几小块。
他殷勤地招呼着:“来来来,千万别客气,这西瓜好甜耶。”
“谢谢。”季银芽这下再不吃,就轮她对不起人家啦。
“你自己住吗?”这个问题冀祺憋满久了,因为由她家里的摆设,诸如厨房中的碗筷,浴室中的牙刷、毛巾之类的盥洗用品等等,许多证据均显示她绝非独居于此。
可他来了好几次,却始终未见到他以外的第三者,这令他非常纳闷,毕竟很少有人会丢伤患自己一人在家。
“我和两个妹妹一块儿住。”他问她就答,这种自动的举动恍若天经地义,根本不必经大脑思考。
“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冀祺其实是想探索为何没人在家照顾她。之所以会问得那么委婉,无非是担心人家姐妹间万一有个什么,他不等于在挖人隐私或惹人伤心吗?
“她们去法国玩,要两个月后才”慢着!她这么老实干么?还有,他问这么多又是干么?
迟钝的中枢神经不知怎地,突然灵光了起来,季银芽冥然止住了公布正确解答——虽然她已经泄漏得差不多了,倾力配合的态度接着通转。
天呀!她该不会是弓限入室吧?
“你、你、你别道我一个单身女子独自在家就 以为有机可乘,哼”半点也不具威严的恫吓哆嗦地险些让人听不清楚,她将手中咬了两个缺口的西瓜,紧紧挡在身前,仿佛它是刀枪不久的金钟罩。“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好。好欺负,况且”
况且什么咧?快想呀,快想啊,对啦!
“况且博阳随时会来,你甭想打什么歪主意。”她一直没打电话叫老二季博阳回来是错的呜呜好可怕唁,早知如此,管他哪门子的交稿日期将至,反正出版社又不会颁奖给她,她何必逞什么英雄好汉嘛!
“哈?”听完她自暴自短的演讲辞,冀祺愣了愣,好半天才搞懂她葫芦里在卖哪个星球的膏药。
他不禁仰天狂笑,厚实的宽肩上下抖出巨浪般的震辐“哇哈哈”好可爱的女生喔,说她有三十岁了,他实在是不太相信。
“你笑什么笑?”季银芽深感莫明其妙,她左想右想,怎么也不记得刚刚才说啥笑话。
“不是你简直我真的”冀祺笑到语不成句。
“不准笑!”季银芽恼羞成怒,就差没拿西瓜从他头顶上狠狠的罩下去。
“是不笑、不笑——”冀祺忍着忍着,又噗啼笑出。
“笑、笑、笑、笑死你活该!”季银芽愤然咬住西瓜,假想那腥红的果肉是某人身上的肌鹏,那甜美多汁的果液则是他的鲜血。
‘噢,释迎牟尼圣母阿拉呀噢,肚子笑得好痛!"冀祺终于平缓了肺内的笑气。“真是败给你了,假如我真要对你怎么样,早在第一次来你家时就行动啦,干啥拖拖拉拉?”
“这说不定你要先熟悉环境,或者等我戒心松懈了才下手。”季银芽暗骂自己白痴,她目前该想办法通知警方觅寻庇护,而非坐在这儿与歹徒讨论他的做案手法啊。
“ok,就算是,你现在才想以要防备,不会稍嫌太慢吗?”冀祺意态潇洒,舒展着长腿,澈亮的黑瞳有浓浓的消遣意味。
“这个”季银芽无言以对,因为他该死的有理。
“不过你犯不着紧张,我会问你家人的事,只是想确定我没来的时候,有没有人能照顾你。”冀祺正经八百地要她放心。
“我自己可以照顾我自己。”都已经扔下她不闻不问了两个星期,他此刻惺惺作态是想给谁瞧呀呢,等等!
她几时那么小鼻子小眼睛?人家出国是出差,又不是去玩,再者,他也不是她什么人,她就算要抱怨,亦该先抱怨博阳和惜枫他们嘛,这“我知道,但有人照顾你,我比较安心。”冀祺走神瞅住她。
“我俩非亲非故,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季银芽疑惑地挑了眉。
讨厌!他如此这般暧昧的措词,也不想她会不会误会。
“你不是常说你的伤都是我害的吗?既然这样,那我负点责也是应该嘛。”女人都爱美,她若因而留疤或有什么行走方面的后遗症,他就罪孽深重啦。
原来他关怀她出于被迫并非真心,这分明是看不起人嘛!季银芽火了。“假使我要你娶我,你也会义无反顾供?”
语毕,她自己亦感惊讶,就算再怎么恼不择言,她也不该吼出这样的话呀天啊,娶她?天啊!
“咯”冀祺愣了三秒钟。“不是不能考虑。”
其实他从未盘计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可他没办法否认,他对她总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亲切感,仿佛两人是相知相惜、认识好一段光阴的好朋友,苍天又刻意安排他俩重逢,足见彼此的有缘有份。
“是吗?”他的回答像一把无形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穿季银芽的心。
她不是乞丐,她不要他的怜悯,亦不要他的施舍,他今天大可不必为了赎罪,而勉强自己来接近她。
“若我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相信你也很乐意吧?”季银芽抬头挺胸,板起晚娘面孔。
“你为什么突然”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其变脸的速度比时速一百五十公里的快速变化球还恐怖,冀祺连影儿都还没捞着,便无端遭到三振。
“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季银芽决绝冷道。
“如果是我考虑娶你的事惹你生气”
冀祺不提还好,这一提更是令季银芽当下怒发冲冠。
“你少臭美,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要嫁你,出去!”她忿忿地跳起来赶人。他加请她身上的羞辱还不够吗?
“好嘛,好嘛,我走就是啦,你别激动嘛,要不一会儿你又摔着哪儿,我可真的不负责幄。”冀祺奔往门的方向逃命。
‘咄——去!"
季银芽愤然甩出拐杖,幸好冀祺溜得快才没被砸到。
哈罗,小娟:
人是群体的动物。
这样的一个动物若是只剩下孤独的自己,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他仍会哭吗?他还会笑吗?他会为一些莫明其妙的事情发脾气吗?他那时的心里在想什么?他的心情又会像什么?他依旧会有七情六欲的纠结吗?他每天该做什么来打发空白的时间?他这样又能活多久?
我想我们见面吧!
小杜。
“我还在奇怪为什么很久没吃到你烧的家常案咧,想不到你居然出车祸又断了腿,你实在是这种事你怎么瞒着我呢?”季博阳皱眉。
若非他今晨起床的心情还不错,心血来潮专程回来觅食,否则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哼哼,说不定他这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只是一点小伤,没必要让你虚惊一场嘛。”季银芽要他稍安勿躁。
虽然博阳有请人专门帮忙打理家务,但她仍是担心一人在外的弟弟,会因工作而废寝忘食,故每星期她至少会去他那儿两趟,顺道带一些补品或卤一大锅美味过去,反正很近,散个步十分钟就到了。
‘叫小伤?难不成你要躺在医院不能动,才叫大伤?”季博阳两腿劈开,双手插腰,气姐姐凡事都想自己一肩扛。
“对不起嘛。”季银芽就是怕这样,结果还是令他触及五年前夺走爸妈的那场车祸意外。犹记得,他全心投入漫画界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
唉!一会儿他回去,八成又要好几天没心情工作。
“惜枫和襄雪也真是的,竟丢下你一个人溜出去,回来看我会不会好好地k她们一顿!”季博阳已经备妥“满清十大极刑”等着来为她们洗尘。
这两个丫头就会贪玩,也不想想现在的治安有多差,两个女人人生地不熟地,加上襄雪走到哪儿都会招引一些苍蝇蚊虫,平时他还可以充当一下ddt,赶在登革热的疫情发生前扑灭害虫;如今近水救不了远火,若是出了什么事,他这个做长子的要怎么办?
“所以说嘛,我当初就不赞同她俩去自助!"他越想越坐不住。
“不怪老三和老四啦,是我坚持要她们去季银芽话语未竟,一丹田雄厚的熟悉嗓音已哗啦介入。
“不是我说你呀银芽,你门怎么常常忘了关门?这样很危险——”冀祺兴高采烈地冲进屋。
说来有点诡异,看完小杜的传真,他第一个想到的竟是季银芽,接着是她那天被锁在门外时的凄然愁容,那一颦一笑纠缠着他的心绪,再下一秒钟他人已骑上单车飞驰前来,至于上一次两人分手时的不愉快,他只当是女人家偶尔撒撒娇的闹脾气。
但是他不曾想过她家里会有别人——一个长相教人惊艳的美男子。
不过看现场僵滞的气氛,显得他来得不是时候。
“呃对不起,我不晓得你有客人”本来因为要和神交已久的小杜见面的高昂情绪,冷不防就down到了谷底。
嫉火与妒火慢慢地延烧了起来,他好想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印上他的记号。
“冀你又来做什么?”季银芽尴尬的表情,丝毫不带任何欢迎之意。
“我来”冀祺不喜欢她的措词,仿佛他才是‘客人”而且还是位惹人厌的不速之客。
“这家伙是谁啊?”傲慢的大拇指不屑地一比,季博阳抢白问季银芽。
由于家里都是女人,故他乍见不认识的男人闯入,本能便会像护着小鸡的老母鸡般张开捍卫的羽翼,至于来者的来意他则不感兴趣,反正非“偷”即“骗”目标全是他家漂亮的三朵姐妹花。
‘你好,我是冀祺,你是”要揍要骂也得先探清敌军的虚实再说。冀祺忍气吞声地伸出友好的手。
“嗯?”季博阳理都没理他,依旧目中无人地等着她的回答。
冀祺不禁低头瞧瞧自己是不是在什么不明的状况.下成了隐形人而不自知。
“他是是”季银芽期期艾艾。“唉朋友 对,朋友
若介绍冀祺就是害她受伤的凶手,只怕季博阳会立刻宰了他,或许还会砍掉他的首级做标本咧。
“哦?”姐的异性朋友不外乎她公司那几位小毛头。撇开年龄不谈,季博阳不是嫌人太矮,就是长相穷酸,难得有个奇货,他不禁挑着剑眉,将冀祺从头到脚仔细审核一番。
“怎样?”冀祺也不甘示弱,昂然挺胸与季博阳对峙。要瞪就来瞪,他眼睛虽然没人家大,却不见得会瞪输。
一山不容二虎,两人于是眸观眸,鼻观鼻,来势汹汹杠上了。
“你俩别这样!”季银芽居中做和事佬。
“你几岁?”李博阳轻启弧形优美的丹唇,暂不打算作兵。看来这位仁兄真当他是情敌,所以才敢对未来的小舅子如此不逊。呵呵,这倒有趣啦!
“肯定比阁下年长。”论身高体格,两人均近一米九的外型城谓旗鼓相当,但冀祺发誓,此欠人扁的狂妄小子若再用那种不敬的目光睐他,他满乐意效劳几拳的。
“哦?那我敬老尊贤地‘恭’称阁下一声‘老先生’并不为过吧?”挺有种的嘛!季博阳暗暗赞赏。
“您都这么客套了,我当然也会爱护‘小动物’。”冀祺礼尚往来地回马一枪。
“喂你们两个”都几岁的大男人了,还做那么幼稚的举动,也不怕旁人笑话!季银芽好担心他俩会打起来。
“哼哼!"所谓臭味相投,季博阳在这入侵者的身上嗅到共同的气味,因此第一回合算是平手。
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过关,能不能卫冕成功,还得视“老先生”日后的表现。
“哼哼?”冀祺扬眉反法。说它是贬咧,为啥他在美男子的冷笑里,似乎又瞥着了那么一点点褒奖?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回去了。”季博阳一转眼,又恢复唯我独尊的自大相,挥一挥衣袖,越过他走到屋外。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博阳”李银芽拄着拐杖紧随在后。知弟莫如姐,他的眼神已传达了一切。
“嘎——”冀祺耳尖闻言,立刻有如当头棒喝,下巴还差点儿脱臼,两脚则钉死般地僵在客厅的花岗石地板上,久久不能移动。
原来原来这俊美的不像话、又曳得二五八万的小白脸,居然就是她数次提起的那个“随时会来”却始终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博阳”!
这这这””
他俩接着又响咕些什么,冀祺全没听见,无论是单频或双频,嗡嗡发胀的耳膜一概收不到讯号。
而那厢庭院里,季博阳忽然将手搭着佳人的香肩
“别动!”
“嗯?”季银芽迷惑地止了步。
‘称肩上沾了东西好了,拍掉了。”季博阳弯腰靠近她低语。
其实她肩上除了流动的空气,哪里还沾了什么东西?此自然是他明知隔墙有眼,才蓄意要了这么一招。
他想试探冀祺的反应。
果然,冀祺从厅内望出来,距离。角度的误差加之先人为主的观念,便以为两人正在卿卿我找,当下五雷轰顶,劈得他头晕目眩。
此时此刻,他仍笨拙得尚未发现自己对季银芽的在意远超乎他的想像,只是一个劲儿地吃着味。
“喝——”反了,反了!
怪不得国父尚未完成三民主义的统一大业,便抱憾咽下最后一口气。
想他都还没正式摸过银芽儿的小手手,而眼前这鸭蛋混蛋兼茶叶蛋的小白脸,怎能先他得手呢?
“拿开你的臭手!’嫉妒和着愤怒,犹如灭不尽的火炬,淹没了冀祺的理智,他一副捉奸在床般地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