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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虎此时发出不合外貌的惊恐声,伦森他们这才发现病患不在院中。
“白俞,发生什么了?”溟叔从后面进入院子,他发现三兽正东张西望,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白俞抓住了溟的领口,悲呼道:“溟,小芾他不见了!”
很显然展白俞此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他过分关心小芾,这一下子乱了心神——事实也是如此,小芾确认了病后不知具体什么时候起,他每天都坐在院子的木地板边,直直望着那一树影桃。
这样说来也怪,展此前也怀疑过为什么会有不凋谢的影桃花,但看到在小芾上一次病情最危急的时候,这一树似乎永不凋零的影桃花出现,解救了燃眉之急。
虽然很意外,小芾的病情似乎就是因为桃树而稳定下来。当时见到小芾的精神稍微清明了一点,白俞也没有在乎那么多了,此事渐渐没入了过去的近滩中。
“你说什么?”溟依稀记得小芾阴郁寡言,他第一次见到小芾,对方便一直背对着他坐着,默默盯着顶上枝头开得正艳的花朵。然而小芾就一直那样坐着,一动也不动,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事物能将他从这院景中拽离。
“洛芾怎么可能会乱跑?是不是出了什么别的事了?!”
展白俞摇摇头,他咬紧牙关,开始仔细地在院子里寻找小兽人的踪影。
伦森突然发现台阶旁放着一个东西,凑近一看,原来是一双筷子和一个盛着饭菜的饭盒。
筷子上粘着几粒米,可是盒中的饭菜早已凉馊掉了,明明看着味道应该不差,可基本上就被动了几口。饭盒就那样随意地被放置在那里,已经招来了几只蝇虫。
大家都在帮忙找失踪的小芾,而身旁自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事物了。紧接着伦森看向那棵影桃树,突然他发现树上垂落下来一根奇怪的东西,他定睛一看,好像是兽人的尾巴。
“\\u0027展先生!”他朝前面招手呼喊道,“你快看看小芾是不是在树上!”
展白俞回过头,朝着索珥小助手所指的方向抬头望去,他终于在层层花簇中看见趴在枝干上酣睡的小兽人洛芾。
“小芾!你什么时候上去的,快下来啊!”展白俞朝上呼喊着,但是树上的小猫不为所动,只是继续睡着。
这棵树在院落里已有几年,至少在展收下重创武馆的时候这里便已经有了遮天蔽日的荫。他不会爬树,即使有镇山碎石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安全地把小洛芾从树上抱下来,这可把他急坏了。
“白俞,别急,”溟从后拍下他的肩膀,“还是我来吧。”
伦森看向身前高大的鲨兽人,自己还从来没见过溟的异能呢!
更重要的事是,万一他也能学会呢?毕竟饮熙说过,他就曾偷…复制过生萧和饮熙的技能。
【复制】这个能力,说实在他到现在也没搞懂是一个什么样的机制,他遇到的兽人们无论资历都回答不上来自己的这个问题;而自己更别指望了,连为什么会有能力都记不住了,如何知道怎样发动能力呢?
人类少年还在思考的时候,这边溟已经发动自己的能力:首先他径直朝树冲去!
“【巡游】!!!”他低吼一声,双目中释放海蓝色的十字星芒。只见他的身子攀附在树上,他沿着树干笔直地向小芾那冲去!不,说溟的身子攀附或者融合在树干上都其实不太准确,他更像是将影桃树变做一汪潭水,正在这木质地的水中向上“游”去。
伦森眨眼的功夫,溟已经迅速到达了树冠之上。再细一点的位置不好“游”,溟索性跳了出来。他的脚爪落在看上去很脆弱的树枝上,那树枝被突如其来的巨物惊动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断裂开来;而洛芾因此被惊醒,他一爪握住身下的枝,一爪揉揉惺忪的眼,很明显迟钝的反应让他还没有意识到身边发生了什么。
溟带下了不少落叶。
索珥在下面看的着急心揪,他看见小芾已经醒过来,正在树枝上活动的时候 他赶忙叫出了声:“溟叔叔!小心啊,小芾好像醒了!”
溟其实没有被索珥突然的说话声吓到,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在一瞬间失去了平衡,关键时刻他抓住了树干,险些掉下去。
虽然掉下去大可以再游一次树干,但溟性子怕麻烦,对他来说能省事些自然会更好。
所以先不问理由,洛芾为什么能到这个地方来?
无奈地向下看了一眼,溟再次看向小芾的位置。小猫正盯着他,平静的面容无悲无喜、无惊无怒,只有一双瞳孔破碎的眸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没等众人看清,头顶的枝上什么都没有了,溟已经迅速地将小芾抱着跳了下来,稳稳落地。
“小芾,你没事吧!怎么突然会跑到树上去啊!”展白俞赶紧冲过来。
然而洛芾一言不发,他迅速主动地离开了溟的怀抱,再推开展白俞,最后他坐在离发馊饭菜不算远的地方,如传闻中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影桃树。
索珥看看展白俞,此刻他的脸上是苦涩却又十分平淡的笑,看样子他已经习惯洛芾对他这样不搭理的态度了。展点头示意索珥可以开始工作了,索珥叹了口气,拿出圣藤,看向眼前的小猫。
“身体并无大碍,十分健康,”索珥仔细听着圣藤的回复,“但他的精神状态比我想得还要糟糕混乱……”
在圣藤接触到小芾的一瞬间,索珥感觉到脑门火辣辣地疼痛,的确是信仰崩溃导致的精神错乱。
如此说来,小芾现在只是看上去十分平静,谁能知道何时会决堤呢?
果然,不该来的还是会来,就在众兽以为小芾会一直这样安静坐着的时候,他们身边的洛芾突然大哭痛哭。
伦森发现,展白俞见如此,本能地想上前安慰,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默默地退了回去。仿佛这一刻他眼下的黑圈更加浓重了。
众兽人被突如其来的哭泣声急得不知所措时,伦森看见他们身后的影桃树好像发出了什么奇怪的光,他赶忙回头,结果影桃树默默摇曳着花叶,好像刚才的感觉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伦森正打算上前查看这花开不谢的奇树,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奇怪的笑声。他被吓了一跳,结果是小芾晴雨不定,突然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除了展,其他兽人毕竟还是很少见到这样发病的兽人,索珥看向他混沌的瞳眸,冥冥之中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索珥猛地想到了什么,他看向伦森,伦森的瞳孔如洛芾一样破碎,看来不论种族,这是精神疾病可能的外在体现。
现在他还不是很擅长处理精神疾病,于是默默把这点记录下来,说不定可能还会派上用场。
“洛芾他,这又是怎么了?”溟其实很少来展这边看望小芾,他对于小芾确切的病情还是一知半解(毕竟非专家)。
上一秒还在嚎啕,下一秒却开始不住地笑。索珥向展征求检查一下小芾的身体,展犹豫一下,随即同意了。
他贴近小芾的耳边,低声说着“小芾不要怕”“你的病一定会好的”之类的话,轻轻解开了小芾的上衣。
“这是!”索珥惊讶出声。
小兽人瘦削的身形暴露在空气中,埋没与服饰之下的毛皮黯淡失光,那些浅色的条纹显得有些模糊。而在他的脊背上,有一个巨大的散发着薄薄黑雾的伤口!
这么大的伤口,宛如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按理来说会让其主痛不欲生,但小芾的神情从来不为此所动,仿佛并不会造成什么伤痛;而这黑洞似乎正在“坍缩”,索珥从没有见过信仰崩溃的兽人,这样的“伤口”他也是第一次见。他分析了一下,或许这更像是一种“警示”,小芾的时间可能真的不多了!
溟和展白俞都不清楚小芾的脊背怎么了,但看到索珥医生沉重的面色,二者一下子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白俞甚至已经面若土灰了。
洛芾是精神错乱,和伦森的记忆丧失区别很大,索珥发现圣藤对此都无能为力的时候,长叹一口气,打算放爪一搏,他卯足劲地想要把小芾从病魔的恶爪中夺回来!
“我先试着用用镜莲粉,先服一点药稳固心神吧,”索珥擦了擦汗,“可以麻烦展先生带我去厨房吗?”
“好,好!索珥医生你快跟着我来吧!”展抓住索珥的爪腕就跑。
“唉?等一下,也不至于这么快啊,等我一下!这样我跑不……”
“算了…”索珥看向伦森,“你就先待在这啦!和溟多聊聊呗,几小时后我们就回来啦!”
“哎呦,你管他干什么,快走啦!”
(哦,哦哦……)
他们火急火燎地入屋内,声音越来越远……
院子里现在只有干站着的伦森,靠着墙壁不作声的溟和坐在台阶上看天傻笑的小芾。
伦森:“……”好奇怪的氛围啊!虽然和溟认识也有一些时间了,但终归没能说几句话。
这个时候伦森抬起头,发现自己正在和溟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溟不经意的目光让伦森却觉得如芒在背,他吓得赶紧回过头。
“没什么没什么!”
溟很无语,他只觉得这只小助手总是神神叨叨的,时不时偷瞄自己,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吗?
他,很奇怪啊……
而就在这时,伦森的视线中的树干再次出现了之前那道闪烁的粉与蓝之光。
“这是?!”
他克制不住心里的冲动,慢慢地走上前去,伸出手掌,轻轻贴在有两个他合抱粗的树干上。
紧接着,那道光顺着他的手掌,包裹了他的全身,正在伦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事物通过他的经脉,传递给了他的全身。
他收回手,正打算试探发生了什么,突然,无数奇怪的影桃花瓣在他的意识间突然四散,然后迅速消失,一睁一闭,头上的桃花分明没有一朵凋谢。
而溟和洛芾正都感受到了那光芒的存在,溟还在思考伦森为何古古怪怪地跑去摸树,他却看见洛芾也逐渐起身,竟直接朝着伦森缓缓走去。
在混沌不堪的噩梦中,洛芾看见了很早以前就离去的哥哥以榆。
原本他的“世界”晦暗无光,可在哥哥出现的一瞬间,他的梦变得阳光亮堂,无边的花草铺展开去,沉闷的风也变得温柔舒适。
只要在不清醒的梦中,他便一直能和哥哥在一起,兄弟间永远不会分离……
和哥哥一起玩耍欢笑的时光啊……
洛芾发出了更为痴狂的笑声:“哥哥,你回来了吗?哥哥!”
这次,小猫的声音变得十分嘶哑,他一愣一愣地走向伦森,这样的举动在这一刻令伦森异常害怕,他吓得退后了几步。
“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阿芾想你啦,你是不是讨厌弟弟了……”洛芾自言自语着,突然又停下来掩面哭泣。
【我说的是真的……】
【嗯,是的。待到这一树影桃凋毕,你的哥哥就会回来……】
“可是,那只灰色的哥哥和我说,花落尽了,你才会回来见我……”
“果然大兽人们都是骗子吗?……唉,还是你太想我了吗?……嘿嘿,哥哥……”
“哥哥……”洛芾不断絮叨着什么,伦森一直往后退,他很快发现自己撞到了影桃木。他已经快无路可退了。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啊!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