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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西月杏声再起冲突

作者:悄雪不是敲雪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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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火颤抖,就一瞬间像是要被外边吹进的风灭了。门外又走进一人,云横弹了一下站起来,他说道:“见过荒主。”

    七术看了眼绒狞,呵呵笑道:“你说我不用来,我看我不来这事办不成。”

    绒狞努着嘴,藕曲咯咯笑起来。七术对云横说:“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一早。”

    七术拍了拍云横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你去不过一日功夫,水川他们去,需要四五日之久... ...”

    “水川大族长要去南水?”

    绒狞还是努着嘴,不肯说话。七术道:“云横,事态有变。杏声现在全部注意力都在西月身上,他多少顾及不了南水涣公在做什么。我担心事情有变... ...涣公拿雨龙族婴儿炼丹已经有两年之久... ...”

    “就是说,这些命究竟是真在炼丹还是冒用禁术,担心要酿成更大的灾祸。”绒狞打断七术的话,说道,“那里废话那么多,我去便知。”

    “那我?”云横看向七术。

    七术叹了一口气,“你将西月引见绮雯,绮雯是个疯子... ...”

    “我会护好小六的。”云横答道。

    “他是说你自己注意安全。”绒狞一下子急了,“你脑子里只有小六小六,你以为绮雯那么好对付,你想引她去那里她就跟着你去那里?”

    藕曲接着说:“我想荒主的意思还有,昊天行踪不定殿下切记提防。不过大族长要去南水的消息散布出去,昊天应该会离开。”

    云横略有鼻酸,又看向七术。七术说道:“万分小心。”

    “是。”云横有些迟疑,“万一西月不受控制伤了小六,又将如何?”

    “那是他自找的。”七术冷冷地回道,“我给了他多少机会,你都知道,那一次选择他做对了的?”

    绒狞一拍桌子站起来,“好了,你也别总说我杏声如何如何不好,他若像云横一样养在你膝下,只会比云横更心疼你的处境,更理解你。既然当初之事我也点了头,边塞受苦那么多年,叛逆一点,你就说个不停。”

    语罢甩手就走开了,藕曲停在原地,说道:“荒主,殿下,臣告退。”

    七术坐着不动,略有所思,他问道:“有心事,在想什么?”

    “没什么。”云横答道。

    “不用瞒着我。”

    云横哽咽说道:“我迟些与你说。”七术见此只好点头。

    在南水族所设住所中,雨盯着地板,凯直勾勾看向落野童,落野童直勾勾盯着杏声,杏声直勾勾看着西月,而西月躺在床上,浑身发抖。铂继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们这是什么事情,为何不找医者?”

    炽秀冷笑道:“怕不是殿下动的手脚吧?”

    落野童瞪大双眼,带着怒气一直看着杏声。杏声也冷笑道:“你家死到临头了,还想扯上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对我确实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对于殿下,可是有无尽的坏处。”

    铂继又是一拍桌子,在房里走来走去,想出去又被雨拦住。落野童也想出去叫人,凯又将其拦着。杏声给西月把脉,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他确实做过挑动西月体内能量使其晕厥之事,但能在他眼皮下,不动声色再行此事,定不是普通人。

    绮雯。难道是绮雯?

    杏声想着想着,心中像是被大石头压住,难以喘气。喉咙一股热流,吐出一口血来。雨凯见了,都上前扶着,杏声解释道:“或是体内毒气未能去尽,无妨,吐出来就好了。”

    炽秀见此,轻蔑的神情变得严肃紧张起来,忍不住蹙眉悄悄打量杏声。房间本就混乱拥挤,见杏声如此,铂继更是急得跳脚。直到落野童说道:“族长,你醒了。”

    大家顺着声音看去,西月满头大汗,懵懵地睁开眼。她扶着床坐起来,狠狠地看向杏声。杏声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和神女说。”

    “这还有什么说的啊,我的祖宗,快叫个医者你们一人看一下,着急死我了。”铂继说道。

    雨凯接了命令,将炽秀铂继落野童三人带到另一处看着。铂继忍不住对雨说:“雨公子,你家殿下都这样了,你们还听他的话,是不是等病入膏肓了,你们才会去请医者来看。”

    炽秀说:“侍郎你这瞎操什么闲心,他们两人,那个是你叫得动的。”语罢在一旁坐下,又不禁思索起来。

    西月擦去额间的汗珠,杏声也擦掉嘴角的血。“你体内有九尾族的红药。”

    杏声苍白的笑了笑。“确实。若不能时时控制着姜晴,以冷兰的个性,早就乱了荒界。”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都忍不住笑了下,“刚好,我早就想找你好好谈谈安阳和姜晴之事了。趁此机会,我们话说分明吧。”

    洗浴收起被褥,从床上下来,他看着杯中的茶水,脑子一团乱。如今才清醒起来,西月已经顾不上掩饰一下脸上的冷漠,只是淡淡地问道:“不谈谈昊天战神吗?不说法师族?不聊四殿下?”

    杏声兀自点了点头,喝了一杯接着一杯,三四杯茶水下肚。杏声说:“西月,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

    杏声双眼中深重又有些苍凉,他露出那独特的苍白的笑容,只有在他无济于事甘拜下风之时才会流露出。他说:“落野族预备大越族之事我怎么会不知,你扶持意远上位,就是要善翎族对你绝对信任,让沃汀给你压着西北往上的族群。西有善翎清台,东有水川春忻。东边还差一个大族点头,是看上我水川了吧。”

    西月低了低头,这是全荒界路人皆知的事情,一下被抬到明面上说,竟然有些不适。杏声又喝了一杯,说:“我提的要求和你对我的所有妥协,都是为了想让绒狞能帮意远一把。”

    虽有私心部分,西月不想否认,于是默不作声。

    杏声又说:“但你也清楚,绒狞是水川的族长,凡事都以水川为先。想利用我的身份牵制水川,让落野安然度过此次大越族,若是伤到了水川半点利益,绒狞都不会答应的。我也不会答应的。”

    西月点了点头,她忍不住想再次带有官话性质的,将越族之事变成合理合规之事的言辞:“越族之事为的是整个荒界,并非只是为了落野。”可她已经失去了掩饰自我的力气,况且面前的杏声,正盯着自己。

    “不管过程如何,我要结果漂亮。”西月异常冷淡,似乎这个不加任何官话,冷漠如冰的人,才是真正的她。

    “这种时候,你还和我讲这些吗?”

    西月浑身一怔,没有说话。

    “南水事态原本复杂,事关四界,非一日两日能解决的。安阳大军集结于四界交叉之处,意图何为?为何边防锟满粮草被截?想必你也不需我多说。不论是兽界也罢,白界也好,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杏声看着西月,西月只是看向前方。

    杏声又接着说:“冷兰法术远超大家印象,何况九尾多数善战,又有冥兽俯首称臣,若不能将冷兰压制,安阳军一发,内外联动,荒界内必然大乱,踏平荒界不过须臾。你若想实现大越族,就应该参与其中,帮我牵制住姜晴。”

    西月说:“殿下说得对,荒界不太平,落野便没有机会安然种地。就如六殿下所说的那般,不只是安阳大军,荒界内四处流窜的九尾冷兰或是更大的隐患,六殿下舍生取义,红药已经与九尾姜晴联命。既已联命,西月又怎能牵制姜晴呢?”

    杏声哼了一声,知西月是想细细知晓他究竟是首卫还是副卫。杏声故意说:“冷兰知我死不了,又怎么能威胁到姜晴呢?”

    西月听懂了话内的意思,已经算是很明确表明自己是首卫了。但心中竟然莫名想激怒他的情绪,于是又问:“西月听说一事,不知真假,还请六殿下解答。传说安阳便是拾界忏义,六殿下可听说过?”

    杏声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心中烦闷,答道:“不是忏义,安阳是狼族思川。”

    “可我听说是同一个人。狼族早就灭族了,哪里还有思川这样的人物。”

    “难道要让你相信我,只能是抓住我的把柄吗?”杏声质问道。西月冷笑一下,并无回答,杏声接着说道,“巧了,我也是这样想的。”

    西月脑海里想起他随口说出平念二字,也知此事点到为止,不要再提,于是说:“只要能护住落野实现大越族,保证族内不受侵犯阻拦,西月自然毫无保留的,愿助六殿下一臂之力。”

    “好。”杏声脸上总算出现笑容,接着说道,“为表示诚意,等清晨太阳升起,我便下令靖木军分批护送落野族人,你觉得如何?”

    西月知此举利弊,相当于变相同意让杏声一人控制了整个落野,可如今不找个靠山,落野势必被其它族群生吞活剥了,来年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西月沉默了好一会儿,心想:“还有多少把柄落在他手中?”

    杏声笑了笑说:“不然,你提一个请求?我若能满足,便达成你我二人的协议。”

    “不得干涉族内政务。”西月补充说道,“我知道六殿下威望比我更高,你在荒主面前提起的条策我也多有耳闻。你想从稼神手上分权,我又怎么不知道?”

    天亮了。

    “既然你不同意,安阳之事也好,昊天也好,也不必再说了,你我之间或许还有更好的达成一致的解决办法。”见西月不出声,杏声接着说,“我知道你暗中派了人手去查那带龙角的人。”

    杏声说罢站起来往外走去,然后转头又说了一句:“西月,你熟读史书,卞冬之事引发的多个族群灭族之事你应该很清楚。我不管你究竟想知道什么,荣坛山的事事关明青竹,你不要去碰。你若执意一意孤行,我们之间也不能像现在一样坐下来好好的聊了。”

    “殿下,留步。我还有话说。”西月说,“有侍郎带人在前盯着涣公,我已派人查出大概,只不过缺了个时机。还需... ...”

    “西月,你当真以为我们被派下来南边,只是查案吗?”杏声反问。

    杏声的话还在西月耳边回荡着,西月不由的一阵阵寒意传满全身。

    直到铂继前来禀告,杏声与西月再次见到,此时两人的眼神中都有对对方的打量。唯一不同的,西月只是有意无意的对视,杏声的目光则始终在西月双眼上。

    铂继有些激动,拿着好几卷书翻来翻去,旁边一个书童站着不动,一本本递给他,他一边翻开一边说:“神女,殿下,事情全部查清楚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没有一处是不通的。”

    铂继又翻了好几页,找到一处,亲自递到两人面前,一眼看去,描述的是南水二公子奕瑚在学院中的评价,另一本则写着温纸族意州的评价。温纸意州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大多意见相似,只是仔细看了看,书中多有描述奕瑚不学无术,是个满脑淫秽的庸才,这与荒界的印象大不相同。

    杏声笑了笑,问铂继:“你想说什么?”

    铂继指着奕瑚的评价,瞪大了眼睛,然后说:“六殿下看过了吗?”

    杏声点了点头。铂继大呼一声,不知喊的是什么,接着说道:“当年青蚕法师路过南水之地,曾亲眼见过奕瑚公子大败民间各路勇士拔得头筹,法师称其为不可多得的将才。”

    杏声听到半辛的事迹,冷冷地哼了一声。

    西月问道:“宄子呢?可有线索了?既然两人的评价多有出路,当初来南水之前,水川大族长不也提了一嘴这个宄子?”

    铂继摇摇头,说:“按照六殿下的意思,我让小的假装南水族人,与人在坊间随意交谈,言语中引着宄子的话题。可民间大多数说,并未听说此人。”

    正是三人说话,雨忽然出现,站在廊外。

    杏声让他进来,雨却有些扭捏,杏声猜想是军队事物,摆了摆手,说:“但说无妨。”

    雨说:“安阳军与靖木军发生了冲突,少数在南部打了起来。”

    杏声问:“谁人带的队?”

    雨答:“储乐大将军。”杏声一拍桌面,双眼已经显出无限的怒气,火气冲冲的往前面走去,留下西月和铂继二人。

    铂继摸了摸脑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荒界如今是风雨飘零,动荡不安啊。”

    见西月有所心事,铂继斗胆问道:“不知神女身体如何了?”

    “无妨。”西月硬是挤出一抹微笑。

    “神女在想什么?”

    西月陪笑道:“侍郎,我有一计。可快速破局,只是不知如何行事,还请侍郎教我。”西月将立目书中的情节告知铂继,铂继听着不觉浑身发颤。

    “哎呀,若书中提到是真实,那涣公真是丧尽天良罪不容诛啊!”但他转念一想,说道,“可毕竟是一个写书之人,神女为何就相信了?”

    “我晚些和你解释吧,或许也不需要我解释,你就懂了。”西月说道,“侍郎认为,我该如何行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只是,此事也颇为危险,待六殿下来,我们一同商量看看。神女以为如何?”铂继赔笑说道,他瞥了眼西月,面上并无太多变化,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索性就闭上嘴,等西月回答。

    西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怕来不及了。”